大家得知暖暖并未受害而喜极而泣。
可是,既然没有被欺辱,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她会那么失魂落魄呢?
暖暖的解释很飘:劫后重生,一时之间惊魂甫定。
既然她不想说,夏红和孙英也不好强迫她,便问暖暖是怎么从坏蛋的魔爪中逃出来的,关键是,究竟是谁,暖暖可曾注意那群人的外貌特征。
当然知道,就连姓甚名谁暖暖都一清二楚,可是暖暖已经和盛源约定好了,他告诉暖暖秘密并且放了她,而她,绝不能报警,更不能让盛在川以及任何人知道,就是他绑架了暖暖。
“我被蒙着头,根本就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暖暖说得跟真的一样。
“那他们为什么会绑架你,然后还好心地放你走,并且一毛钱都没有拿?”
夏红刨根问底,孙英其实心里很反对,她担心询问越多,暖暖的心理阴影越大。
其实盛源并没有打算绑架暖暖,他只是让手下去“请”暖暖和自己谈一谈,为了和暖暖立下合约:他告诉暖暖的身世,但是暖暖得声明放弃生父的遗产。但是手下领会错了意思,直接就把暖暖给绑进车中,而且,暖暖是一个桀骜不驯鬼点子又十分多的人,所以他们就把暖暖五花大绑了,她的衣服破烂肮脏也不是别人所为,只是暖暖在逃跑的途中,不小心摔倒,滚到灌木丛中的。
盛源赶来的时候,木已成舟,所以才让手下打电话给苏家表示这是绑架,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虽然礼遇已经晚了,但是他还是亲自给暖暖松绑,并且诚恳地致歉:“冷暖小姐,这是一个误会。”
暖暖周身疼痛,敌视着他 ,“你要是想让我相信确实是误会,就去把我现在的形象cosplay了,不然的话,就去把你送的鸡蛋连壳带肉咽下去。”
盛源十分吃惊:“你怎么断定,毛鸡蛋是出自我手?”
暖暖挺直腰板,不屑地说:”我可没说那是毛鸡蛋。“
“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姑娘。”盛源说,“但是,聪明,对于女孩来说,未必是一个优点或者说一件好事。”
“但是对我来说无疑是。”暖暖说,“当然,我有的不仅是聪明。”
“好啊,那就使出你全部的招数吧。”盛源得意地说:“就算你有三头六臂,这里也是我的地盘,你插翅难飞了,夏融,或者,冷暖小姐。”
“还是您先使招数吧,我看,”暖暖直勾勾地望着盛源的眼睛,仿佛是在拷问他,“你,迟早会黔驴技穷。”
“你们中国的这个成语很有意思。黔驴技穷。可是,谁是驴呢?”
盛源大笑,众人也跟着他大笑,仿佛是在说暖暖才是一头束手无策的蠢驴。
“你不是中国人?”暖暖吃惊。
“我的国籍是美国,我中国的父母因为我有心脏病就把我抛弃在街头了,自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是中国人了。”
盛源像是在胡说八道一样,但是暖暖能感受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说到底,暖暖和他在这一点上是同病相怜的。
“你别瞎以为,那个,嗯,”虽然讨厌他那副嘴脸,可是暖暖还是忍不住同情他,“也许是你不小心走丢了,你爸爸妈妈找了你好久。真的!”
本来盛源十分恼火,刚想发作,暖暖却强调了一句”真的“,他的心不禁动摇了起来,尤其是看到暖暖那只水汪汪一尘不染的大眼睛。
“什么真的假的,你以为我告诉你的真的是我的身世!”
盛源点了一根烟,将头扭过去,这样就看不到暖暖那双让人无法说谎的眼睛。
但是盛源还是能感觉到暖暖仍然在盯着自己。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请你过来。”
“我在等你问我,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为什么要请你过来。”
好绕,旁边的小厮都听糊涂了。
“真是有趣。”盛源说。
“真是无聊。”小厮不敢大声地说自己心中的真实感受,只好附和:“有趣,实在有趣。”
这时盛源的助手拿着为暖暖购买的衣服过来了。盛源示意他赶紧将那群人带走,他看着都心烦。
我说有趣,要你们附和吗?
煞风景。关键是还把事情弄得复杂了,现在事情成了绑架,覆水难收!再谈判起来,那就是难上加难了。盛源越想越生气:“都滚,有多远滚多远。”
暖暖还是拿目光咬住他。
“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
盛源觉得自己就算是不看暖暖的表情,也是如芒在背。
“不好意思,我天生就有偷窥帅哥的坏习惯。”暖暖挑着那些衣服,看了俩眼,直接把它们扔在垃圾桶里:“三十岁老女人的衣服让我穿?还是这种绛红配条纹,怎么不买豹纹的?我还不如穿身上的乞丐服呢!”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挑三拣四,你不想活了吧?我辛辛苦苦精挑细选的。”助手训斥暖暖,他感到十分不满,“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皮草吗?”
“我是女人吗?你眼睛是不是长到车轱辘上了?”
暖暖对助手翻白眼,要不是他指挥有误,那些喽啰怎么会不由分说把她拉进车里,明明可以奉为上宾,现在却沦落成这副寒碜的狗德行。
“你下去。”
盛源不想听他们争吵,冷着脸让助手退下。
“既然衣服你不喜欢,我重新给你买,什么其他的地方让你不开心了,你也直说,我倒是看好你这种率性而为的性格。”盛源感叹道,“我本质上也是一个率性的人,奈何寄人篱下,只能唯唯诺诺。”
“你就别见缝插针地夸我了,一说好话,就是有事相商,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套路。”
“难道说,还有旁人绑架过你?”
“我妈!”暖暖对着窗玻璃整理整理发型,“你赶快说正事,不然我头上都要起油了。”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洗头?”
“迫,不,及,第四个字就不说了。”
暖暖倒是无所畏惧,但是她怕家人为她担惊受怕,所有才让盛源开门见山说事。
盛源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他明白暖暖是个爽快人,所以没有再兜圈子。
“怎样?可以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做决定。”盛源提出条件:他告诉暖暖的身世,但是暖暖得声明放弃生父的遗产。还有就是,他即可放暖暖走,但是暖暖绝不能泄露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浪费别人的时间是谋财害命,十分钟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暖暖笑着说。
这么稳赚不赔的生意有什么好考虑的,当然是欣然接受,击掌为盟。
她要遗产又能干什么呢?钱多了还要浪费老细胞去处理,麻烦。这种苦差事,她从来就不愿意干。
小钱得来舒坦,大钱承担辛酸。
“你确定?”
盛源喜上眉梢,他没想到暖暖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是不是我不要了,钱就是你的了?”
暖暖想问一个题外话,这个时候,好奇心不至于害死猫。
“按理说是这样,但是即便你放弃继承权,我所能得到的也是差强人意的。不过我可以运用一定的手段将之扳到正轨上,也就是刚才的按理说。”
盛源大笑,他觉得自己的前方是一片康庄大道。
“你看你,应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这么爱钱呢?你就算不得那些遗产,也不会是穷人。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暖暖嫌弃地说,“中国有古语,不为五斗米折腰,你却要为一点小钱,来犯法,又来对我这个软硬不吃的人软硬兼施,让我轻视,何必呢?何苦呢?”
“这个世界上,谁不为那个五斗米折腰呢?”盛源不屑,“你不折腰,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再说了,我问你一个亿是多少斗米,乘以70呢?”
“70个亿?那就是,”暖暖用示意盛源暂停,她要算一下,以前苏江南的秘书常雪曾经说,一万元垛堞厚度大概一厘米,100万是一米,一亿就是100米,再乘以纸币的面积和纸的密度,那么一亿张一百元的钞票,大致重达3500千克,那么——
“245,245吨哪!检验一下:上次算过五百亿是1750,那么70除以500再乘以1750——“暖暖点开小米计算器APP,”70亿就是245吨废纸的重量!”暖暖皱着眉头,“你对我说这个干嘛,虽然哈,钱是个麻烦的东西,但是硕大无朋的数额貌似也挺气势恢宏的,哈。”
“怎么,你反悔了?”盛源觉得暖暖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看你吓的,泥石流也还气势恢宏呢。”暖暖肚子饿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摸摸头发,虽然目前还没有起油。
但是按这个频率摸下去,快了。
“别提醒我了,很快就放你走。”盛源觉得暖暖还挺可爱的,但是他明白,他们生来为敌。
“要不要先签合同,你再说我的身世?”暖暖想让他放心。
“你都不担心我骗你,我又何必担心你耍赖呢?”盛源笑着说,“当然,平常我可没这么意气用事。”
“这叫潇洒。”
合同这种东西,束缚不了人的。只要一个人利字当先,或者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