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红请来了医生,但是暖暖还是老样子,将之拒之门外。
“我又没病,为什么要给我检查身体?”
暖暖打开窗户,放林岸进来,她很想紧紧拥抱林岸,可是一夜之间,她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故事,以至于一时之间,她觉得同所有人都产生了隔阂。
这种遥远的距离感让她备受煎熬。
但是林岸还是紧紧拥抱住了暖暖,他轻轻地吻着暖暖手上伤口,深情地说:“妹妹,你不要害怕,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我自己,会保护好我自己。”
暖暖突然推开林岸,冷冷地说。
“我们,明天去结婚,好吧?就明天?”
林岸单膝跪下,“好吗?妹妹,从今以后,我——”
“你发什么神经?”
暖暖困惑不已,林岸竟然突然向自己求婚。
难道他早就获悉了自己刚刚得知的事情?
“你,知道了?”暖暖真的希望林岸会问:知道什么。
但是他分明是在点头,“但是那不重要——我也不是说不重要,只是说同我们之间的感情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忽略不计?怎么可能!林岸,有些事情一旦发生,那就是覆水难收,怎么可能若无其事?”暖暖的怒发冲冠。
“妹妹,咱们现在暂且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吧,我们将门打开,让医生查看一下你的身体,好吗?”
“哥哥,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我是大人了,难道我的身体不舒服我自己不知道吗?这些淤青,根本就无关紧要。”
林岸想说的是妈妈担心的是其他的伤害。但是他说不出口。
“在我心中,你就是小孩子,需要我保护。”林岸说。
“我最不喜欢听别人说我需要谁保护,我有我自己,不需要仰仗任何人。我自己,我自己自己!”暖暖强调。
“你别激动,你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吧。只要让我在这里看着你安然入梦就好,一切的事情,等你调养好了再说好吗?”
“我没什么好调养的,不过是胳膊上多这几条瘀痕罢了,死不了人。”暖暖还是很激动,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林岸的表情如此深沉悲怆。“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林岸摇摇头,但是嘴上却是说:“是,我怕失去你,比怕失去全世界还要严重。”
“可是,你现在已经失去我了,哥哥,在我进门之前,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我们注定是要各自天涯的。倒不如现在一刀两断来得干脆。”
林岸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失去暖暖。”我没有失去你,也不许你失去我!“
“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不认命?”
暖暖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你身上体现的,不就是绝不认命,绝不服输,绝不妥协!我现在,也是。”
“那不一样。”暖暖说完泪水又顺着脸颊留下。“最相爱的人往往总会是擦肩而过的,我发现,这才是生活的真相。”
“不,”林岸鉴定地说,“那你负责往前走,回头的事,我来干,直到追到先行一步的你。总之,我的生命中绝不会有擦肩而过这四个字,更没有失去你的可能性。妹妹,你永远是冰清玉洁的,没有什么会减损你一丝一毫的美好。“
你在说什么!
暖暖注意到自己脱在椅子上的衣服,上面血迹斑斑还有撕拉的痕迹,她猛然抬头,”你,还有门外的我妈妈,不会以为我是被人强暴了吧?“
暖暖问林岸。
这样他该怎么说呢?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暖暖觉得实在恼怒: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不就是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地回来的吗,那不过是死里逃生的象征,难道只有被强暴才会表现出来这种可怜兮兮的状态。
再说了,我可怜吗?不过是觉得自己面对的事情太多了,只想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而不是让别人左右自己的判断而已。
林岸如释重负,他抱着暖暖旋转起来,他觉得老天爷像是和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一样。
原来,我们所有人都是庸人自扰!
庸人自扰得好!有惊无险。
“你放我下来!”暖暖觉得当务之急,是应该澄清,不然的话大家都要因为误会而寝食难安。那不行!暖暖让林岸出面告诉众人,且将他们劝散。
“你们为什么就不往好的地方想呢?”
“好的地方?”林岸还是忍不住欣喜地笑,他觉得自己仿佛花光了下辈子的好运气——暖暖并没有遭遇不测。至于这辈子的好运气,是他遇到且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孩。
“譬如,我找到自己的亲爹了。”暖暖言归正传。
“你知道了?”林岸震惊,他明白暖暖的意思了。
“这么说来,你倒是了如指掌。”
想到这里,暖暖恨不得从窗口将林岸和林岸踩着上来的梯子一角踹到南天门。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妈妈年轻时候的所作所为。”暖暖突然又变得义愤填膺。
“盛在川告诉你的?”林岸问。
“他没有,他是我爸,你直呼他的名字好吗?”暖暖一想到盛源所说的陈年旧事,就对林岸的妈妈安恬充满怨恨——如果不是她,我们一家三口也不至于失去天伦,命途多舛。
尤其是盛在川毁容的经历,她光凭想象,就仿佛亲眼看到他血肉模糊,痛不欲生的遭遇。
都怪你妈,都怪安恬。暖暖的目光中充满敌对,还夹杂着一丝仇恨。她今天之所以不去多说话,甚至都没有多看盛在川一眼,就是把自己当场不能自已,以至于将所有的矛盾推向白热化。心字头上一把刀,她得忍。但是现在只有林岸,她放下防备与顾虑,忍不了了。
“盛叔叔。嗯,是盛叔叔告诉你的吗?”
“他在你家,怎么可能告诉我?”暖暖不屑地说。
“你?”这也是暖暖自己的家啊,怎么能叫“你”家呢?
“对,你家。”暖暖斩钉截铁。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盛在川走?”林岸心的温度又降落到绝度零度。
“我没有想那么长远,只不过,我要认我爸爸。这一点,难道你们都要阻拦?”
“我从来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你知道的。”
暖暖将头扭过去,她觉得自己对林岸实在太过残忍了,尤其是看到他对她如此温情脉脉,可是暖暖还是将语气放冷:“那别人呢?如果别人是你妈呢?“
”那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林岸这么说心里毫无底气——
毕竟,他们是上一代人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