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神棍。”卢湛冷冰冰的说道。
“是啊,实际上,久旱必有久雨,即便他不作法同样也会下大雨,只分时间早晚。”柳太后也是嘲讽道。
“太后见过此人的真面目吗?”窦含笙更关心这个。
“没有,他从来都是一袭黑袍黑衣,露出一双阴恻恻的双眸,而且此人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里。”柳太后摇摇头。
“姨母,以前您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卢湛沉声问。
“傻孩子,姨母病入膏肓,来日无多,不想把你卷进是非,你娘只有你一个骨肉,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怕去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她。”柳太后轻轻说道。
“既然是邪门歪道,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窦含笙凉幽幽的说道,眼眸杀机一闪而过。
“梁姑娘说得对,湛儿,你安排一下,我想出宫一趟。”柳太后不想死,风儿还在外地受苦受难。她这个当娘的不能抛下他不管。
“太后,解蛊毒的药只差一味了,算算时间,明天就能到,解毒就明晚吧。”窦含笙一锤定音。
卢湛点点头,这种事情自然要听大夫的。
“卢大人,梁大夫,换防了。”薛桓的人在外提醒。
两人点点头,起身离开。太后则是慢悠悠地继续躺进被窝装死。
“你放心,我手头上有一些人,一定能抓住这个祸国妖孽。”马车上,莹润的珠光下,卢湛看窦含笙神情抑郁,递给她一盒果脯,柔和地说道。
“卢大人喜欢食甜?”窦含笙接过果脯。
“我怕苦。”卢湛笑了笑。
“真看不出来。”窦含笙哑然失笑。
“那是你没认真观察。”卢湛揭开盒盖,“看看,喜欢吃什么。”
里面一小格一小格的整整齐齐码着果脯,种类多,做工精细,不像果脯,倒像工艺品。“真舍不得吃,挺漂亮的。”
“吃吧,我家里多着呢。”卢府专门雇了一个厨子做点心。
“卢公子果然财大气粗。”窦含笙咽下一块小点心,入口即化。
“什么好东西,本公子也想要。”薛桓撩开车窗帘,就想上车,却被卢湛掌风扫远。
薛桓自然不会放手,他飞身而起,一脚踢开马夫,猝不及防,马车就在街上飞奔起来,卢湛气恼无比,只得跳出去亲自驾车,薛桓却是纵身跃进车厢,一把抢过果脯扔出车窗外。
“薛桓,最好给个说法。”窦含笙正吃得欢实。
“来,吃我的。”薛桓拿出一包新鲜出炉的桂花糕。
“你的不好吃。”
“你吃都没有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薛桓故意压低声音。
“你!”窦含笙粉面嫣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来,我喂你。”薛桓掰下一块桂花糕。
“不用了。”窦含笙神情突然变冷,和之前的娇羞判若两人。
“为什么?”薛桓委屈巴巴地看着窦含笙。
“没有理由。”现在的她只想报仇雪恨,其他的她暂时不想涉足。
“可是本公子想要答案。”薛桓逼视着窦含笙。
“你何必咄咄逼人。”窦含笙有些受不了他受伤的模样。
“我不会轻易放弃。”薛桓幽深的双眸冷冰冰的锁住窦含笙的眼睛。
“你走吧,我累了。”窦含笙突然疲惫不堪起来。她也想要依靠,可惜,她就像一叶孤舟,不知彼岸在何处。
“靠着我。”薛桓轻轻拥她入怀。他知道小丫头有心结,不急,他会慢慢解开。
薛桓的心跳又快又急,让窦含笙有一瞬间的迷醉。
薛桓低头看着怀中佳人,她睫毛纤长,微闭双眸,娇软的身子,看上去格外无助,怜惜之情顿起,他不由搂紧窦含笙。
窦含笙无力挣扎,只得放任自己短暂沉沦。
突然,马车发出一阵粗噶的声音猛的停住,窦含笙连忙坐直,却见卢湛一脸怒容的撩开车窗帘,她定睛一看,原来马车已经到了郊外,外面黑黢黢的,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
“薛桓,下车。”卢湛的声音夹着冰碴子,暗夜里让人生寒。
薛桓看了一眼窦含笙,慢条斯理跳下车。
“亮出你的兵器。”卢湛拔出佩剑指着薛桓。
“卢湛,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紧要关头,薛桓并不想和卢湛起内讧。
“我发什么疯?”卢湛笑了,却不达眼底。
“动手。”他不想再看薛桓一眼。
“卢湛,我现在心情很好,不想和你打架。”薛桓声音却是出奇冷静。
“怎么,怕了?”卢湛故意激。
“本公子会怕谁?”薛桓嗤之以鼻。他不想在心上人面前露出凶神恶煞的一面。
“既然不怕就出招。”卢湛心里压着一团火,怎么都没办法扑灭。
“两位,现在夜已经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大战在即,她不想自己的两个帮手自相残杀。
“梁含说得对。”薛桓看着清丽如晚风中一朵摇曳睡莲的窦含笙,赞许地点点头。
“点到为止。”卢湛坚持要打一架。
“好,我来当裁决。”窦含笙语笑嫣然,她知道了卢湛的实力,还不知道薛桓的。
“既然你想看,我就打。”薛桓慢条斯理地抽出佩剑。
两个人很快战成一团,一时间飞沙走石,星月无光。在斗到一千多个回合以后,依然没有分出高下。
窦含笙一连喊了好几声停才让他们停手。
“小丫头,你可知道,男人在有些时候是不能轻易喊停的。”薛桓附耳细语。
“滚。”窦含笙气得踹了他一脚,却被薛桓大笑着让开。
回去的路上,卢湛平静多了,几个人就巫老的事情商量了一下,巫老既然敢害柳太后,必然对卢湛防范很深,所以,就由薛桓先去探探底,窦含笙扮成跟班。
一大早,窦含笙装成一个小厮跟着薛桓一起去往丽正殿。
丽正殿位于皇宫最南端,这里环境清幽,修竹茂盛。
“薛统领来见本国师有何贵干?”巫老身材高大,黑袍裹身,一双眸子呈灰蓝色,他的声音就像腹腔发出来的,让人听了嗡嗡作响。
“本统领负责拱卫皇宫,每一处都要仔细,就怕宵小之徒妄生事端。”薛桓翘着二郎腿,眸子却是四处打量。
窦含笙借机观察着巫老,发现他露出耳边的一缕发丝呈浅黄色。
窦含笙的眸子顿时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