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不住吕哲,任芸只好再次拨通陈久云的电话。
“不听劝?…这个煞笔!”陈久云在医院应急通道的台阶上飞奔。
......
“什么?已经用药了?该死!”陈久云拉开通道门,出现在任芸面前。
任芸急忙带着他冲进重症监护室。
吕哲冷眼打量陈久云,长得不算帅,穿着也普通,关键是年轻得不像话!
这个年纪别说临床经验了,连独立行医的资格恐怕都没有。
“赶快把药停了,你这样用药病人会很危险!”陈久云焦急地对吕哲叫到。
护士和研究生助理都流露出诧异的神情,什么意思?这年轻人是说吕主任误诊了?他胆也太大了吧!
吕哲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指着陈久云说:“你是什么人?乳臭未干竟然敢来教训我!别以为你能骗得了任医生也能骗得了我,出去!”
陈久云心想,可能自己话说得太冲把他惹急了,语气柔和地说:“吕医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病人的神昏辩证可能比较复杂,您还是谨慎些好。”
吕哲却以为他心虚了,愈发骄狂起来:“你也配跟我谈辩证分型?别以为看了两本医书就能出来唬人!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你要跟中医国手的弟子谈论辩证?不知天高地厚!”
罢了,这人太傲气,简直油盐不进!
陈久云本来就一肚子火,冷下脸说:“我不管你师傅是谁,你这次就是看错了,误诊了!虚实不分,阴阳不辨,别给你师傅丢人了。”
两人争吵之初,院长王杏林已经赶来了。
他先是听说西医科任芸和中医科吕哲吵起来了,又听说任芸找来一个小中医挑衅吕主任。
本来中医科和西医科关系就不太融洽,这是要引起内战吗?
王杏林头有点大,这两人他都不敢惹。
吕哲是中医国手的弟子,他师傅的名声在医学界如雷贯耳!
任芸就更别想了,这丫头年纪轻轻就在西医科树立了威信,那可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
何况现在又兼做秦老的保健医生,王杏林脑子坏了才会去惹她。
这场面,自己是搞不定了,王杏林拿出手机躲到一边打电话。
吕哲从来没被人这么教训过,气得两眼通红。
但他毕竟是个医生,不能像街上的混混那样老拳相向。
“我没兴趣跟你废话!任芸,请你的朋友出去,不然我要叫保安了。”吕哲压住火气说。
“马上停药,你在草菅人命!”陈久云怒喝道。
就在吕哲让助理叫保安时,伤者忽然抽搐起来,监视器发出尖锐的鸣叫,血压和脉搏急剧下降。
陈久云一把推开吕哲,上前拔掉吊针,双目凝视观察伤者的状况。
吕哲心往下一沉,难道自己真的判断错了?
看到陈久云拔了吊针,暗暗冷笑,既然这小子要逞能就把锅甩给他吧。
“你要干什么?动了病人你就要负责!任芸,你也跑不了!”吕哲呵斥道。
在伤者垂死之际,吕哲说这样的话让人感到很不耻,王杏林都看不下去了:“吕医生,救人要紧,现在说这些干嘛?”
任芸的手机响了,她听了两句对陈久云说:“小凡说这个人很重要,一定要想办法救过来,她马上就到。”
听到秦亦凡要来,王杏林心里一紧,吕哲额头也冒出了汗。
任芸鄙夷地看了看吕哲,取下脖子上的名牌给方信林:“方院长,出了事我负全部责任!”
方信林一摆手:“要负责也是我来,轮不到你。”
陈久云笑嘻嘻对任芸说:“徒儿不用紧张,师傅今天教你放大招。”
任芸脸刷地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美目含羞,看得吕哲一口酸水冲到嗓子眼,忍不住咳了一声。
“你出去吧,这里没你事。”陈久云对他说。
“凭什么叫我出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吕哲气急败坏。
“你没资格见识我的医术。”陈久云说得理所当然。
“你...”
“你的确没有资格!”陆鸿熙推开门,冷冷地说。
“师傅?”
“出去!”
吕哲被灰头土脸的赶了出去。
陆鸿熙在门口把几个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气得直冒烟,没想到在自己面前敦厚孝顺的吕哲竟然是这副嘴脸!
进门时却一眼看到了陈久云,真是又惊又喜。
“小兄弟,老夫是陆鸿熙。今日在路边有幸见识了小兄弟的神技,非常佩服!”陆鸿熙拱手施礼。
监护室里里外外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陆老竟然对这年轻人这么恭谨?怪不得任芸死活要叫他来,他究竟是什么人?
“方院长,你也请吧。老夫有幸能见识到小兄弟的手段,不想被打扰。抱歉了。”陆鸿熙客气地把方杏林也赶出去了。
陈久云明白陆鸿熙既然能识破自己的技俩那么也是修炼之人,年轻人的好胜心就起来了。
“陆老,那我就献丑了!”
他早已查明,伤者是神昏亡阳之证。
而吕哲先是用豁痰息风的办法治疗,后又判断为亡阴用生脉散的药方补阴,导致伤者阳气更弱而生命垂危。
陈久云取出一小瓶参水,凝出黄灿灿的气针,接连在伤者哑门,劳宫,三阴交…等九个穴位触碰了一下。
刹那间,伤者身上立起了九条扭动的金蛇。
陆鸿熙激动得颏下一把银须乱颤,他知道陈久云用的是回阳救逆的回阳九针。
这针法是明代针灸学家高武总结的,如今会的人不少,能用好的却没几个。
能用好还不算什么,陆鸿熙自己用的就不错。
关键是那九根针!
陆鸿熙依稀记得,自己的师傅曾提起过凝气为针,那是修道高手才能施展的手段。
而这年轻人凝的不是真气,而是药气!
以药补体,以针调气,以气催药,如此治疗起来怎能不快?这真正是神仙一样的医术!
“陆某今日能够得以见识先生的神技,实乃此生幸事!”陆鸿熙朝陈久云深深一拜。
“陆老,这我可不敢当。”陈久云急忙双手扶住他。
“当得起,当得起!别叫陆老了,以后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你管我叫一声老哥,怎么样?”陆鸿熙说。
“这样好,陆老哥,你就叫我陈老弟。”陈久云笑道。
任芸不是第1次见到陈久云神奇的医术,但是九根如有实质的气针又一次震惊了她。
缓过神却发现,这家伙竟然把病人扔在一边跟人去攀谈了。
这是对待病人的态度吗?何况这是个危重病人!
一向严谨认真的任芸就见不得陈久云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一阵波涛起伏。
“喂!病人还躺在这呢,你跑过去称兄道弟算怎么回事?有点医生的样子吗?”任芸板起小脸,跺着脚喊道。
“这位是?”陆鸿熙一缩脖问。
“额…我徒弟,任芸”陈久云尴尬地摸摸额头。
“能做陈老弟的徒弟,任医生运气真好,羡慕死老夫了!”陆鸿熙说。
他活了八十年了,什么没见过?
心里暗道,收这么个漂亮徒弟,老弟,以后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