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昭和七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派繁华景象,接近年关,京城里到处洋溢着喜悦。

睿王府。冬日里本就极寒,无人打扫的华清院便更显凉薄凄楚,院落里尽是枯枝败叶。

院落灰尘蒙蒙,无一点暖意,真是如死一般的寂静。

屋内,女子正值芳龄,却容颜枯槁,气息奄奄,无一丝生机。

宁亦瑶躺在**,身上只着一床金色恰花芙蓉花枝被,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儿。

念夏将手帕放在水盆里浸水,却见宁亦瑶猛的咳嗽了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念夏紧张道。只见女子轻抬眼眸,呼吸微弱,原本娇俏的朱唇现在却血色全无。

“王爷可来过了吗?”

“小姐,王爷未曾来过。”

念夏嘴中所说的王爷正是凤煜,当今圣上的第四子,圣上亲封的睿王。

想当年,太后病重,太医院已配齐药材,却只差一株百年灵芝做药引,而这百年灵芝乃世间珍品不可多得。

圣上所知,只有定北候平宁傲天定北上战乱时,得过一颗百年灵芝,为奖励定北侯平定北乱,便赏了他。

如今,倒不好要回了,可这定北候哪能不懂,立即献上灵芝,太后病好,圣上龙心大悦,便奖赏定北侯一道圣旨。

宁亦瑶早对凤煜芳心暗许,得知后便苦苦哀求父亲求来圣旨嫁与睿王凤煜,本以为会是一世美好,没想到却是如此结果。

宁亦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知道,名义上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可是,整个睿王府,都知道她是睿王的无宠王妃。

入府三年,王爷虽不喜她,但王爷也算礼遇有加,可她却推楚侧妃入水,害她小产,还险些葬送了楚侧妃的一条性命。

王爷大怒,将她囚禁在这华清院,终身不得出,让其在此自生自灭。

凤煜将她囚在这已有半年,虽然是囚禁,但是吃食穿着凤煜都未曾少了她,后来她病倒,他也吩咐下人看顾,药也派人一日一日的送,只是也未曾来看过她,对她不闻不问。

宁亦瑶身子本就不好,夏时囚禁,已到冬日,也病了半年之久,自病倒后不肯喝药,只见身子一日一日的差,说到底是宁亦瑶心里不甘心。

她期盼凤煜来看她,她想面对面告诉他真相,奈何未能如意,难道,她在他心里竟如此之轻,凤煜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吗?

想着想着,宁亦瑶咳出一口血来,脸色更加苍白,雪白的绢帕被鲜红的血染红了,夹杂着咳出的血块,触目惊心。

念夏瞧见,哭声戚戚的连忙凑过来劝道:“小姐,还是喝药吧,这样下去怎么的了,要不我回宁府告诉老爷,让老爷接您回去吧。”

“不可,念夏,别告诉我爹。”宁亦瑶是京城宁府嫡出大小姐,自小千娇万贵,是定北候宁靖的掌上明珠,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但是凤煜将她囚禁在此,宁亦瑶却从未让人向定北候府传过信,只对外说身体抱恙,需要静养。

“如今,到了现在这般境地,我不愿让爹娘知晓,为我担忧,终究是我福薄。”

其实,不为其他,是宁亦瑶不向家里透露过只言片语,是害怕凤煜更不喜她,彻底断送他们之间的情分。

门吱吖一声,只见一女子身着软面轻纱流光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勾人心弦。满头的珠翠熠熠生辉,鲜红的嘴唇微微微上扬,好一个绝世的美人儿。不是楚怜儿是谁?

念夏知道她来绝非善意,便护在宁亦瑶面前苦苦哀求:“楚侧妃,求你饶了我们家王妃吧。”

念夏不停地磕着头,顿时,头上一片鲜血淋漓。

“林妈,把这丫头发卖了去。”随即见几个粗使婆子把念夏从地上拖走。

宁亦瑶嘴角咬出了血,强忍的愤恨与不甘,翻到了地下,她凭着最后的一丝倔强,她缓慢地拖着身子,拽着楚怜儿的衣角,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要你死,姐姐,你是王妃又如何?可最终你还不是败在了我手上,哈哈哈……”

说着,她捏了捏手心里的毒酒,“这是西域所制,无色无味,我的好姐姐,你就安心的上路吧!”

“吩咐下去,王妃得了痨病,重病而亡。”

说着,修长的手捏着宁以瑶的脸,将毒酒猛地灌下,随即一把甩开了她,宁亦瑶趴在地上,衣裳凌乱,惨不忍睹。

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逐渐地她失去了意识。

刹那间,宁亦瑶她只愿下辈子不再重蹈覆辙,这辈子终究不值得,她想。

若有来生,她定要提防这楚怜儿,不让自己含恨而终,只愿……只愿再不作贱自己,不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