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拾妥当回到府衙,多少收集到了一些可以调查的物件,也得到了不少可疑的情报,洛纤、七风和萧陵毫无睡意,精神振奋地准备整理做进一步的调查,数仵作情绪最低落。
“这事可全靠你们几个小年轻了,老夫怕是要被辞退,告老还乡去养鸡种菜了。”
仵作沉重地摇摇头,擦洗今日为南侍郎解剖尸体的器具。
“刘仵作莫担心,南侍郎突然死亡案件由我作为主策者,死因存疑,是我请您对南侍郎的尸体进行解剖检查,假若最后没能找到切实证据,也没有人犯的嫌疑,南侍郎的死只能判定为猝死,责任我会一力承担,谁来责怪,你们都无需受罚。”
七风挺身而出,主动接下这次案子的主策者一职,萧陵可不服气:“小七你这就不厚道了,洛纤已经是连环杀人取心案的主策者,这事她不做主,说得过去。但是你直接越过我,自命为南侍郎死亡案子的主策,有点没大没小?”
仵作感激地拍拍七风和萧陵的肩膀:“没白给你两小子酒肉吃喝,还算有孝心。来,今儿个就把我珍藏多年的陈年老酒拿出来给你们尝一口。特别提神醒脑,保证你们能破案如神助!”
仵作一说,可把萧陵馋的,直催着要酒喝,洛纤也凑热闹:“别把我落下,我也很有孝心,这次案子一定要查个明白。我已经想好了,南侍郎的尸体检查不出毒素和真正的死因,并非毫无收获。”
洛纤一脸的得意,萧陵晓得她心里有好主意了,故意一脸嫌弃:“别卖关子吊人胃口,我都让仵作的陈年老酒吊起胃口了,还要被你折磨。”
“我猜洛纤想说的是,刘仵作经验丰富,解剖尸体也不能找到死因或测出毒药,除非南侍郎真是疾病而死,否则恰恰证明南侍郎之死是犯人处心积虑的毒杀。”
七风完全说出了洛纤心里的想法,两人之间的默契和心有灵犀,萧陵不禁心里一酸:“可是,毒药没验出来,也没有确定毒源,今日刘仵作动了一次尸体,南侍郎府的人还不知道要如何追究南侍郎遗体被破坏的事情,怎么可能让我们再次碰触尸体?”
洛纤调皮眨巴一下眼睛:“高人自有高招。”
洛纤从南侍郎府里取来了南侍郎死前喝过的茶、吃过的桂花糕,又把两只小老鼠分别跟食物关在一个笼子里,让它们分别喝茶水、吃桂花糕。
“用老鼠试毒?”仵作、萧陵和七风都围着两个笼子,对洛纤的新奇做法感到惊讶又好奇。
“以人试毒太不安全,用银针这些一般的试毒工具又测不出毒,近来府衙里头刚好有老鼠为患,我设了陷阱抓了几只,就想到可以用这些老鼠来试试食物里有没有毒素!”
仵作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妙!洛纤真不考虑转行来当仵作?你愿意的话,老夫就可以安心地退休养老去!”
洛纤笑了笑:“刘仵作快别笑话我了,我也是突发奇想。而且,我不喜欢跟死者、尸体打交道,我更喜欢追捕、审问犯人。”
“快看!有只老鼠在抽搐!”萧陵发现吃了桂花糕的老鼠躺在笼子里,灰黑色的身体不停**,不一会就没有气息了。
“是桂花糕。桂花糕里真的有致命毒药,但是,这只中毒而死的老鼠,和南侍郎一样,表面上没有中毒的症状。我猜把它解剖来检查,应该也是跟南侍郎的解剖一个结果。”
实验出了效果,洛纤还是高兴不起来,南侍郎府的人不愿意配合调查的话,他们就无计可施。
“拿着桂花糕,再把那只活着的老鼠带上,咱们再上南侍郎府一趟。南侍郎的尸体被毁尸灭迹之前,一定要找到南侍郎尸体里面的‘证据’,证明他是被毒杀的,才能进一步展开调查。”
萧陵是行动派,说着就拎起一个笼子,装着一只可怜巴巴的老鼠和一块吃剩的桂花糕,要去敲开南侍郎府大门。
“洛纤,小七,你们不跟着去,就让萧陵一个人去闯南侍郎府,行得通?”刘仵作不安地望着独自走出府衙的萧陵,看他自信满满哼着曲儿,手里晃着笼子,老鼠被晃得“吱吱”乱叫。
“十有八九白走一趟,不过萧陵愿意一试也无妨。”
“我看,吃闭门羹就算是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能会被扔臭鸡蛋和番茄。不过,牺牲萧陵,可以换得一试的机会,百利无一害。”
七风和洛纤表情平静地对萧陵这趟去南侍郎府的遭遇做出预测,刘仵作十分同情萧陵,竟然跟两个如此冷静睿智的人搭档,注定要被他们吃得死死。
“洛纤,趁萧陵去南侍郎府的档儿,我们整理一下从南侍郎府带回来的其他证物吧?”七风将证物摆放出来,特别从怀里取出那个精巧的小盒子,打开给洛纤看,“我特别在意这份贺礼,有人会送这样的贺礼吗?”
“墨砚?慢着,上面的红色痕迹是血?”
洛纤将墨砚拿起,轻轻嗅之,又伸手与刘仵作借了点酒,沾在小帕巾上,往墨砚上的红色部分擦了擦,帕巾一如之前白净,没有沾上任何颜色。
“哎,这可是我珍藏了十几年的老酒,洛纤你拿去擦墨砚?太浪费了。”刘仵作反应过来,发现一杯酒都被洛纤用去浸染了帕巾,心疼不已。
“这抹红色痕迹,应当是墨砚自带的,这块墨砚的材质颇为奇特,有些像玉石,却又像是掺杂了些其他材质在其中。”洛纤细细查看血砚,赞同七风的说法,忧愁地疑惑道,“确实,南侍郎突然死亡,贺礼中又出现如此诡异的东西,很让人在意。”
“血砚?我瞧瞧!”刘仵作惊恐的眼神,接过墨砚时微微颤抖的手,这副模样的仵作,洛纤和七风还是头回见到。
“怎么可能?凝香血砚应该早就消失了,不,应该说那样的东西,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刘仵作捧着血砚的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七风和洛纤猜不透,他是愤怒还是害怕,只听他仿若自言自语般,不断重复着“此物怎么能再次出现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