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队踹开门,带人直接冲了进去。
有人找到了电闸,灯亮了以後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地上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混合著头发丝的血迹,喷溅状、滴落状、转移状,在这儿几乎可以看到所有的血迹形态,是一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现场,犹如人间地狱。
“这分明就是个屠宰场。”
“以前走现场是我们找线索,找证据,现在是证据在找我们,你们看满墙壁满地都是血、脚印和手印。”
“廖队,有发现!”
随著现场勘察人员的一声闷喊,所有人都聚到了一口铁锅前面。虽然炉子里面的火已经灭了,但仍能感受到从锅内扩散出的阵阵热浪,以及一股让你无法忍受的肉香,挑战著你的嗅觉、视觉神经。
“这杀人犯不会有这麽好的雅兴吧,一边杀人一边煮东西吃,闻起来有点像猪头肉,还挺香的呢。”身旁的刑警没来头地指著这口锅开著玩笑。
“掀开!”廖大国命令。
当这口锅被完全打开後,强烈的视觉震撼冲击著我们的灵魂,刚刚还若无其事开玩笑的那位刑警,此刻已经冲到外面呕吐起来。这锅里面煮的的确是头,但不是猪头,而是两颗真真实实的人头。
“虐待,斩首,还烹煮,未免也太变态了吧。”
“小李,你去跟段局做个汇报,告诉他现场情况十分糟糕,让他不要过来,我怕他年龄大了受不了。”
廖大国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段局的声音,“早有人给我汇报过了,你们继续工作不用担心我。”
廖大国说,“您来干嘛啊,这儿有我们就行了。”
“我陪你们一起。”
段局向来说一不二,虽然固执,但有他坐镇的确鼓舞人心。
现在是四点半,拂晓。
张弛一边打著哈欠一边从现场地面、壁面、物面中采集著证据,我的精力主要放在这两颗人头上面。因为被沸水长时间烹煮过,皮肤表面失去韧性,不再坚硬,便得很薄,我觉得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吹弹可破。
所以我处理的时候特别的小心,就怕哪个不小心会在她们脸上戳出一个窟窿。
冷却,是唯一的办法。
将受害人的头分别捞出放在一旁,用肉眼观察她们颈部的切口,可惜的是,因为经过高温处理,所以她们颈部的创口已经不复存在。虽然尸表无法观察到位,NDA可以拟补这一个空白。于是在现场我和张弛对头、现场血迹、毛发的NDA进行检测,全部对号入座。
“多了一个受害人。”我向段局汇报,现场紧张,语言自然也锐减许多。
站在一旁的张弛补充,“大部分血迹都是灰褐色,只有少许是暗红色,保守估计时间在五天以上,但其中发现了一组新鲜血迹,应该是第三个受害人留下的,单从血迹分析遇害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
段局问,“有没有证据表面这就是这起案件的现场?”
段局是带著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经验和老练来问这个问题的,而这的确也是一个应该问的问题。张弛一点也不马虎地把我们的化验结果逐一向段局汇报,为了补充回答我提到二次验尸时的一个意外发现,就是在死者双手的手心里发现了条状空白区,并且在空白区的皮肤内发现了三氧化铁。
包括头顶,也发现了同样物质。
没有明显伤痕说明不是外力伤害留下的微量物质,而是属于死者自主行为,说得易懂点就是死者抓取过的某样东西。当时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通,在死者到底抓取过什麽东西,可以在头顶和手心均留下铁锈。
到了现场我算是懂了,就是这个铁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