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再坚固的宫墙,也是如此。
仅过了两天,申鱼晚在街上为旧朝公主赵云蔓送殡的事情就传遍了长宁的大小角落。更让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事是,新帝君竟因为此事专门到了京东晚园。原本这市井就对申家一族的传奇故事特别感兴趣,皇帝一来,申鱼晚不识抬举的流言更在京都弥散开。甚至有人说,见老情人如今当了皇帝,申鱼晚不甘寂寞,这才想出这样“别出心裁”的招数,以性命做赌注,想要博得温承晔的再次眷顾。
听说这件事,正捣弄着花盆的鱼晚扬声,“他们都这样说?”
“是……”罗升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小姐,要不要我买通几个人,让他们住嘴?”
“申家小姐为了那个男人不惜自杀出逃,在与韩廉的婚礼上,还不惜用自己的贞洁逃婚,后来又死皮赖脸地到人家公主府门口等。”手下动作没停,鱼晚声音轻得仿佛在叹息,“为了他,能做这么多事情我自己都感觉惊讶。如今看人家成为万圣之尊,贼心不死想要再次贴在人家身上。与之前相比,这样的事情都很符合我申鱼晚的办事风格,所以啊,这些百姓都是明白人,那嘴能是那么好堵住的吗?”
“什么明不明白的?”一旁的申衣丛忍了半天还是开口,“我就不信了,把钱堵到他们嘴上去,他们还能说出话来?”
“哥哥,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鱼晚转过头,“如果单论有钱,谁能比得过那个人?”
“……”
“如果他有意制止这些流言,不用花钱,单是一个眼神就可以。可他没有。”鱼晚深吸一口气,漆黑的瞳子在阳光下现出璀璨的光,“他都不急,我们这又操的什么心?反正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在这件事情上,大不了再丢一次脸。”
这样的理由句句到位,申衣丛一时怔住,干脆说不出话来。
如果按照街头巷尾所议,申鱼晚那天在街上大张旗鼓地为赵云蔓送殡是为博得温承晔的注意,那么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基本算是成功了。
那个男人亲自驾临,按照习俗,这样的大罪理当全家处斩,可他没有。第二天,申鱼晚大模大样地又出现在自己铺子门口,笑语嫣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于是街上的风言风语,立时转变风向,由“看热闹,我就看那申鱼晚能活几天”,变成一部风花雪月,受人艳羡与期待的情感大剧。
这申鱼晚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没被处罚,立时便被众人解读为纵容,而纵容的下一步往往便是荣宠。再联系到之前的旧事,人们八卦的同时,全都分析申鱼晚虽然已经成为人妻,但很有可能会被接入皇宫,再成就一段君王宠妃的美事。在原来的杞国,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如此看来,昔日落败的野鸡,很有可能一朝成为凤凰。
于是,依照这样的势头,之前已经快与申家商铺决裂的各户都重新簇拥上来,甚至连之前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如今也都聚集在鱼晚门前表示衷心。申家在鱼晚及衣丛的料理下,渐渐又有了申久冲在时的热闹。原本这申家便是凭着韩廉一族才如日中天,如今又靠上了皇上这棵大树,以后不得更加发达?
甭管之前怎么得罪了申家的人,但这个时候,一定得站对队伍,抱紧大腿才是。
申鱼晚翻着账本,看着日渐增长的数字,缓缓扬起唇角。苏以年在耳边慢慢向她说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等鱼晚发现的时候,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嗯?”鱼晚扬脸看他,“没了啊?”
苏以年眼中有一抹异样闪过,“没是没了,”又仿佛有些奇怪,“难道你还想要什么?”
“这样好的时机,我当然还想要点什么,”鱼晚拍拍账本,“刚才你说的那些流言都传得太轻,我想要这流言传得再猖狂点,说皇上对我心有余情多不过瘾,干脆说点更厉害的,那才有震撼力。”瞧见苏以年眸色突暗,鱼晚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之前我也不是多干净的人,你看,光目前这些流言就足以让申家发达到如此,如果再说得稍微厉害些,这些以前压下的货,是不是就能一气儿给盘清掉了?”
苏以年簇起眉头,“你就是这么想的?”
“那你还让我怎么想?”翻了翻账本,鱼晚头也没抬,“我不仅想了,还仔细琢磨了一下具体措施。这样,明天我就在宁阳、池遥口,三坎门,九井胡同这四个京都最热闹的地方设点,花钱雇几个人,让他们再传上几句热闹话……可是说什么有效果呢?”她略有所思地皱起眉,突然“啊”的一声跳起来,“哎呀,我知道了,我说皇上对我余情难舍,甜言蜜语地央求着和我重修旧好行不行?如果这点都没可信度,”她一抿唇,略有所思,“要不,我干脆让他们说申鱼晚死乞白赖地上了他的床吧!”
“申鱼晚,”眼看着她眼睛里一点玩笑的意思也没有,想起她之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没什么不敢做,苏以年抓住她的手,“你别胡闹!”
“哈,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还以为我胡闹?”她戳了戳账本,流利地在另一边纸上写下几行数字,“你瞧,我们还差这点钱就能翻身,就算是其他地方的铺子收不回来,这长宁的也能起死回生几家。我呢,从小就是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中趟过来的,最知道这些流言的用处。至于你,能装聋作哑这么多年,这已经证明了你自己的实力。怎样?”她挑挑眉,“一旦事成,多赚的十分中我给你四分,这总是合算吧?”
“鱼晚,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苏以年脸色变暗,抿了抿唇,“别的事我不拦你,可这事不行。你之前能和他对着干,是因为他不过是个倡优,你却是堂堂的小姐。但如今不一样,你虽然还是小姐,他却已经成了皇帝!单他一个指头指你,你就能……”
“苏以年,”鱼晚淡笑,“我知道他本事大,我也没想和他顶着做啊。我只不过是想在这市井流言的庇佑下寻得一碗饭而已,难道这样他也管得着?流言生于民间,他不是能杀人吗?大不了他就把街上的老百姓都捉来杀掉好了,登基初始便大肆杀人,我倒是想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
“可你也不能……”
“苏以年,你不要说了,”鱼晚摆手,“到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晚了。”
“什么叫晚了?”
申鱼晚突然叹了口气,眼睛微微看向远处,“你知道温承晔最擅长的是什么?”
“他最擅长的是挖个坑给别人跳,明着看似是要给你白脸,实际上却逼着你不自觉地唱黑角。这些日子以来,他哪件事不是步步谋算好的?我也好,赵云蔓也罢,不过是他手心里的一个棋子,所以,”她转过头来看他,“如果他表面看似是容忍了一件事情,心中必然是早已经有了决断。就像是这次,我倒是觉得,平静之后,申家肯定会有大风波。所以,钱赚一时是一时,搞不好,明天命就丢了,那钱多可惜。”
“可他说了,不会让你死。”
“你信他的话?”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出,苏以年怔了怔,却见鱼晚淡笑道,“苏以年,我敢打赌,这只是开始,那个人,他不会轻易罢休。”
鱼晚想得没错,那个人确实不会轻易罢休。
却没想到,这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当天下午,一向清净的鱼晚园门外突然喧闹起来,鱼晚听到声音,连忙招呼罗升,“罗叔,你开门去看看。”
罗叔应了声,快步走去打开门,只是再回过头时,目光惊慌,仿佛是大白天看到了鬼,“小姐,我……”
“怎么回事……”鱼晚不悦,还没来得及走出去,便听到内官饶有气势的一声传报,“众人速速避散,申女鱼晚接旨!”
她直直地愣在原处。
再次回神,已然看到七八名侍卫身着宫廷武装气势雄伟地进来,中间簇拥着的是温承晔的贴身内官殷全,恭谦地拿着明黄的卷轴,瞅她的目光却像是凝满了利针,似笑非笑,莫名地诡异复杂。
“以年啊,我说吧,”她突然回头看苏以年一笑,抱着肩膀说:“我原本以为还能大赚一笔呢,你瞧,估计连今天晚上都过不去了。”
苏以年径自向前一步,“不知道公公今日来……”
没想到殷全竟像是没看到他,微一摆手就看向鱼晚,“申小姐,”他眯起眼睛,“皇上旨意主要是关于您的,请您换上正装,速速接旨。”
“正装?”鱼晚轻轻一笑,“殷公公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这身不端庄?”
殷全目光波澜不惊,“还请小姐换上正装。”
“看来是公公觉得我这身不正了,可这有什么办法?我本来就是一个低贱的商女,不像是那些公主王妃什么的,有多么正的正装。再说了,”她顿了顿,笑容深了些,“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要是去赴地狱,穿的再好不是也是麻烦?”
“既是如此,”殷全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无奈,“那老奴便开始宣旨。”
院中所有的人齐齐跪下。
任鱼晚绞尽脑汁都没想到,接到的会是这样的圣旨。
温承晔颁旨,因体系韩家一族之前功劳,仍保留韩王爵位。韩王爵位世袭,韩廉死后,苏以年作为韩家次子,续韩王之名。
而申鱼晚,因此摇身变成韩王妃。
不仅如此,原先被查封的韩王府被修缮一新,新晋韩王与韩王妃即刻便可入住。
这一通旨意实在是太有创意了,殷全颁发完很久,鱼晚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耳边响起苏以年谢恩的声音,与她魂游天外表情配合的,是蓦然升起的殷全细尖的腔调,“韩王妃,您还不谢恩?”
她身子猛然一颤,“为什么?”
“您以后见到皇上可当面问他,老奴只负责传旨,别的一概不知道。”话说到这里,殷全转身走了几步,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老奴还能告诉韩王妃一件事,之前池国有三大异姓王族,今儿皇上下旨,可就留了您韩家一个。其余两族,则都被流放到八百里关外。不知道老奴说了这么多之后,韩王妃是否觉得今日这圣旨,当得起您‘谢恩’两个字?”
言谈之间,俨然是斥责她不识抬举。
鱼晚怔了怔,慢慢地恭敬地跪下,“申鱼晚谢吾皇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浩浩****的宣旨队伍很快离去,院中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摇摆的树叶飒飒作响,仿佛刚才那喧闹张扬的一切都是在做梦。鱼晚呆呆地跪在那里,仿佛是傻了。直到一双手伸到她前面。她抓住他的袖子,“苏以年,你信不信刚才发生的事?”
苏以年低头,黑眸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歪了歪脑袋,“我只知道我是托了你的福。”
“这倒是他第一次说真话,他说,不仅让我活下去,还要让我活得更好,这样倒是好,真的好得很……”她笑起来,侧头看着他的眼,突然话锋一转,“什么托了我的福分?他只是想向我说,嗨,申鱼晚,你看我让你好你就能好,我只要一句话,你便能由众人嗤笑的对象成为高高在上的贵族,所以啊,你最好少跟我作对。我能让你荣华富贵,亦能让你粉身碎骨。”
苏以年倒抽一口气,“你真这样想他?”
“要不然会怎么想?不过我告诉你,这要是放在之前,我真的是会欢天喜地的。我会想他对我能这么好,我会想我真是幸福,可是现在我不再那么想了……”她浅浅微笑,唇角隐隐有苦涩流出,感慨的样子,“经过这么多,我还那么想就是傻子。天下人都可以相信,唯独那个人不能。就如之前,他越对我好,越是另有居心。”
苏以年点头,眼睛突然掠过一抹奇特的光亮,“鱼晚,你想这些,用了多长时间?”
“什么?”
“纵然我是男子,这样的‘恩典’看起来我都羡慕。我真害怕你一时昏了头脑,以为他对你是心有余情,再不管不顾地跟着他跑了。那天你执意要为赵云蔓送葬,我还以为你是在试探他对你的态度究竟怎样,再到后来,是故意恃宠而骄……现在,我放心了,告诉我,”鱼晚的手心突然感到温热,低头一看,是苏以年握住她的手,“你真的恨他是不是?”
慢慢抽出手,鱼晚目光平静,“如果有一个人夺你爱,杀你父,坏你财,让你耻,你会不会恨他?”
当然会恨。
恨得噬心挖骨,只是想到那个名字,便像是呼吸都跟着发痛,继而痛不欲生。
原来新帝君与申鱼晚的故事就能给人充分的想象空间,如此张扬热闹的宣旨封王册妃之后,无疑给两人的“旧情复燃”又坐实了证据。
皇上圣旨,十月二十六日,新韩王及韩王妃自晚园重入韩府。新韩府被修缮一新,据说连那修缮图纸都是经温承晔亲自核准的,门口那“韩府”两个字熠熠生光,也是那个人的笔迹。
皇上都如此给面子,何况是常人?
原本两人只想低调地搬家,却没想到刚到胡同口,便发现大门外堵了一群人,个个衣衫华丽,三五个人站成一队,低声在韩府门口说着些什么。鱼晚一时间愣住,转头看向苏以年,只见他摇头,“我可什么人都没说。”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窜出来个黑影,鱼晚吓了一跳,连退两步,幸好苏以年在旁搭了个手才站稳,就看到有个人欢天喜地地看着自己,“哎呀,等了这么多久,可算候到韩王妃了。”
然后便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行跪地礼,声音堪比洪钟地请了个安。
鱼晚被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给吓傻了,愣了愣,“您是……”
“小臣是三江御史姜博之子,家父听闻韩王喜回旧居,特地让小臣带礼物前来敬贺。”说完这话,他回头一招手,后面便立即跟过来个人,恭恭敬敬地递过一个小木盒子,“这是我家姜大人的一片心意,还请王妃笑纳。”
鱼晚纳闷,“这是什么?”
“这是……”还没等那人说完,只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嘈杂,抬眼一看,竟又有好几个人凑了过来,呼呼隆隆地像赶集一样你推我挤,“韩王妃,您收了姜大人的礼,就得收我这个……”
“这是九音珍器瓶,是小臣送的,还请王妃……”
“王妃,日后发达,还请在皇上面前替老臣美言几句……”
“王妃,若有机会,请在皇上面前提点一下犬子……”
鱼晚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自己说话的机会,转眼间,手里已经沉甸甸地捧了一堆盒子瓶子卷轴,“鱼晚……”苏以年刚要说话,便见她摆手,“各位大人,只是搬家,鱼晚及王爷并没有将这个视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连亲友都没有通知。你们怎样知道这个消息?”
“不瞒王妃说,我们一行已经在这候了三天,就等王妃王爷前来,好及时孝顺……”
孝顺一词都用上了,鱼晚只觉得眼前黑了黑,干脆把手里的东西往那些人身上一推,“鱼晚谢谢各位大人的好意,但是各位拜托之事恐难以办到,”她深吸一口气,“鱼晚与皇上并没有什么联系,因此也说不上什么话。如果大人们真想办什么事,我倒是可以推荐两个人选,第一个是皇上身旁的总管内监殷全,貌似是他打理着皇上的一切事务;这第二个呢,便是骆云间,此人虽然没有官职,但我却可以确定,他在皇上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说完,她笑了笑,“这俩人谁都比我申鱼晚强,尤其是那骆云间,各位大人只要能让他在皇上面前说两句话,那比我说一万句话都要管用。”
“难道王妃嫌我们的诚意不够?要不然我们——”人群又是一阵**。
“不,如果那两位你们还看不上,等到日后皇上纳妃立后,大人们可将礼品都送给她们。总之,送到我申鱼晚这里,确实是暴殄天物,可惜了这些好东西。”
“老臣请王妃不要推脱!”就听到扑腾一声,竟又有人跪了下来,“依老奴看来,王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要比日后任何一个人都要重。”
鱼晚抚额,已经有预感下面这群人要说什么。果不其然,又是市井里传来传去的那些话。她这个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到了这些人嘴里,偏偏像是什么大事一样,慷慨激昂,语气那个激动人心——
“先不说皇上独留韩王这一异姓王族,且就说这皇上亲笔所提的韩王府三个字,就是皇上看重王妃之证明!王妃与皇上旧情深厚,若奉上一言,必顶得上老臣鞠躬尽瘁半生。”
这话越说越离谱了,鱼晚沉了沉气,“各位大人,当着我夫君韩王的面子,你们觉得你们这话,说得合适吗?”
“这……”那些人面露难色,却仍不肯收回自己赠出的东西,“小的们也有难处,还请王妃笑纳。”
“你们是真想要我收这些东西?”
苏以年插手,急道,“鱼晚,这可不行!”
“夫君别急啊,”眼珠一转,鱼晚嫣然一笑,“既然各位大人如此有心,口口声声说这是给我们的贺礼,我申鱼晚要不收这些东西,岂不拂却了大人们的心意?”
下面大人们看到有了希望,都纷纷点头,“当然!当然!”
“既然是心意,那就好办。大家都知道我申家号称这池国第一商贾,从小到大,我爹申久冲惯我宠我,各样稀罕的宝贝,也见了不少。因此对各位大人如今带来的这些东西,请恕鱼晚直言,还真不太感兴趣……”
听她这话,众人脸色一黑,赶紧腆着脸笑,“王妃只要让小的孝顺,喜欢什么只管说,小的们这就办去。”
鱼晚点头,心满意足地扬起眉梢,“我是个生意人,所以一切喜欢都就着我申家的家业来,大家都知道申家因为前阵我败家,大有颓败之势。如今我立志要让申家重兴,如果各位大人有这份诚心,非要向鱼晚表示些许,可否以后多支持申家铺业?这些东西申鱼晚一样也不要,只希望大家日后若有需要,吃穿住行,都来我申家铺号,不要再去别人家。据我所知,各位大人除朝政之外,多有经商副业,那么之后,大家若有经济往来,可否只与我申家一户交往?”
她这话说完,大家都是一愣,过了一会儿,这才听到此起彼伏的应答声,“好,这样再好不过。”
“能与申家联营,是我们的荣幸……”
“还请王妃今后多多支持……”
“如此最好,”鱼晚心满意足地抿起唇角,眉眼飞扬间,隐隐透出别样的璀璨流光,“大人们如此支持鱼晚,我申鱼晚自然也不会亏了大人们的好处。”
“当然……当然。”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来,心满意足而去。
让人关了大门,鱼晚拍了拍手,转身刚要折回正厅,却听身旁的苏以年一声短叹,“鱼晚,你虽然机灵,这事情怎么看都有些冒险。”
“哈,到底有什么冒险?”
苏以年还没还得及答话,鱼晚又笑道,“你看,我也没贪他们的财,也没图他们的礼。同样,我连这些话都没有传,反而还告诉他们不要瞎说。”她挑挑眉毛,“我是个生意人,就是想广结人缘大赚一笔。这样也错了?”
看着她骄傲的模样,苏以年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以年啊,你与其成天担心这些没用的,不如帮我一个忙,”她皱了皱眉头,“你赶紧去把我哥叫来,就说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话落,申鱼晚突然眯眼,自信道,“这次,我定要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