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吵了!现在我长大了,现在开始你争我抢了是吧,当年呢?既然要不起我,生我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受折磨的总是我呢?你们都走,我都不跟!我就自己一个人!”
暖暖大喊,嗓子像被烈火焚烧一样燥热与疼痛!
她目眦尽裂,夏红和盛在川住口,交换一个眼神,兵分两路头也不回地离她而去了。
“不要!”暖暖后悔,召唤他们回来,可是父母都渐行渐远。
“不要!”
她猛地睁开了眼!
虚惊一场,原来只是梦。
夏红和盛在川因为暖暖晕倒停止争吵,一直守在她的床头,并且各自都进行了反思,同时,还达成了协议:一切,都看暖暖的抉择,绝不多加干涉与强求。
“我晕倒了?”暖暖不敢相信。她记得当时她就觉得阳光十分强烈,有点头晕和犯恶心而已。
“是我们太吵了。吓到你了。”盛在川自责。
“前一夜被绑架你担惊受怕,后一夜估计在为今天和我的谈话冥思苦想,两夜没睡,身体透支了,再加上你低血糖,就晕过去了。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不吃早饭,就算是心中有气有事,当吃饭要吃饭。”夏红喂暖暖喝粥。
暖暖一边喝,一边忍不住流泪,她想说很多话,但是最后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是:“我还,没刷牙。”说完,又大粒掉眼泪。
夏红慌了:“融融,我和,他,你爸爸,不吵了,别难过了啊?”夏红腾出手为暖暖擦眼泪,“真不吵了。刚才,你一跌倒在地,妈妈就后悔了,都怪我太自私了,我以后不了。别委屈了,好吗?”
暖暖摇摇头。“我是,我其实是,是开心的。”
她破涕为笑,“刚才我做梦对你们大喊大叫,然后你们俩都走了,我一激动就被吓醒了。”
“放在两年前估计就不是梦了。”
夏红刮着暖暖的鼻子,她在心里感叹:融融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
“谁说了,要是你们再吵,我现在也能做出这种事。”
暖暖笑着说,用手托住碗,咕嘟一声,将粥海饮而尽了。
“一勺一勺,我都要饿成人干了。”
心情好了,胃口也就回来了。
“现在知道饿了?”
夏红让萍姨将晚饭准备得丰富一点:“咱们家的小公主得大开杀戒了。”
大开杀戒,是暖暖形容自己饥肠辘辘之后的吃相的,夏红已经学以致用。
盛在川也笑起来,但是看着暖暖苍白的脸色,他的笑意又都消散了:“为什么盛夏的脸色还是这么苍白?”
“奥,没事,我就这样,一熬夜就生病,一睡觉就等于疗伤了。没关系的。真的!”
暖暖想喊爸爸,可是这个时候竟然又喊不出来了。真是奇怪,刚才明明就很顺其自然的。她大惑不解。
“小时候落下的病。是我不好,她受的罪都是拜我所赐。”孙英自责。
“就是这种体质,哪里是病啊?人家林黛玉,养尊处优,丰衣足食对吧,还不是体质不好,娘胎里带出来的。”
暖暖不许她妈妈这么说,她觉得自己已经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生活了,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她爱的还有爱她的,都在眼前,都和平共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庆幸感恩着呢。
盛在川交给暖暖一个盒子,“盛夏,这是爸爸小时候的照片,你仔细看看,看看你和我像不像?”
邱路偷偷地对暖暖摇摇头,意思是说:“不怎么像,就你爸爸自以为是自娱自乐。”
暖暖心照不宣,“就算不像,也是因为以前的照相技术不给力我猜。”
“要是给力的话,你会发现更像。”
盛在川执意觉得他们父女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知道给力是什么意思吗?不懂装懂。”夏红轻蔑地说。
盛在川当然知道了,虽然他在国外呆了二十多年,对国内的新兴词汇一无所知,可是自从认识暖暖,已经得到了普及教育。
“我一直与时俱进。”盛在川也不甘示弱,“你现在是越来越自以为是了。”
暖暖咯咯地笑出声音来,她觉得盛在川和夏红其实很配。要是他们破镜重圆,会怎么样呢?
当然不行!暖暖自我否定。苏爸爸才是妈妈的真命天子。当然我可以自我幻想一下。
暖暖因自己这么美妙的幻想而忍俊不禁。
“你为什么事开心呢?”盛在川问。
“我觉得你和妈妈十分配。”暖暖瞥瞥苏江南,他的脸色果然有点小变化,“但是,那是过去式了,还是爸爸和妈妈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现在时和将来时。”
苏江南笑起来:“都老夫老妻了,那些成语还是留给你们年轻人用吧。”
“好了,我们让盛夏休息一下。咱们出去聊聊。”
盛在川一点也不想离开,可是现在他有迫在眉睫的事情,亟待解决——事关暖暖被绑架的事情。
“你能不能别私自改名字?她叫夏融。还叫得那么顺口,有完没完了?”
他们出门了,但是夏红还是不住地表达不满,盛在川有自己理论回她:”你当年也不是当即给盛夏改名字了?彼此彼此吧,无可指责。“
“我是我,你是你,没有什么可比性。”
暖暖抱着枕头,听着他们渐渐减弱的争辩声音,心里感到温暖如春。
林岸没有走,他关上门,确定众人远去,便冲过去,将暖暖紧紧抱住,他一语不发,就是紧紧地抱着暖暖,缓缓地传递身上的热量。
“你怎么了?”
“明知道你不会出事的,可是一听说你晕倒,我就觉得会失去你。”
“你是说怕我死啊?死不了。”暖暖抱着林岸发笑。
“他们都冰释前嫌了,我们也和好吧,好吗?“
林岸想补充一句:“我妈妈说她十分后悔当年的一时冲动,她请我代她道歉。”
但是他说不出这样的谎话。
这是林曰教林岸的,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安恬面对林岸的质问还是丝毫没有悔意:”我错了?那就是给夏红的报应。你同情他们,那我呢?我受的痛苦难道少吗?既然你说夏融知道了,那就干脆和她一刀两断。不过我告诉你,不是我棒打鸳鸯的,是她自己的选择。“
暖暖突然想起来他们之前要分道扬镳了——她竟然忘了。
“你提醒我干嘛?”暖暖怪林岸,“唉,看来我还是意志力薄弱。”
她将林岸推过去:“保持距离,兄台。”
林岸不费吹灰之力又把她锁进自己怀里了,暖暖压根就无力抗拒,他得意地说:“谁是你兄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