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怕他反扑吗?”隆庆帝看着萧玉婉曼妙的身姿,披衣下榻。
“我一个深居简出的寡妇,谁会怀疑我?”萧玉婉柔婉一笑。
“据我所知,他们昨夜是去探望齐王那个老匹夫的。”隆庆帝斜倚在贵妃榻上,随手掐下一朵挤进窗棱的血红色的彼岸花,意味深长的看着萧玉婉。
萧玉婉噗呲一声,将饮子泼在一蓬缅栀子花上,笑的风情万种,“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我们老萧家尽出情种,譬如你对萧震,譬如我对你……而且,都是不被世俗容许之恋。”萧顺之半真半假的把玩着那朵彼岸花,阳光正好,照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呈现出一抹诡异的光晕。
“你可以走了。”萧玉婉冷下脸,下了逐客令。
“怎么,说到你心坎上了,恼羞成怒了?”萧顺之并不准备放过萧玉婉。
“立刻、马上滚。”萧玉婉声若寒冰。
“二十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正如我同样拿不起也放不下……哈,想想当这个傀儡破皇帝有什么意思。”隆庆帝嘲讽一笑。
“你后宫无所出,你就不慌?”萧玉婉悠悠叹息道。
“我后宫无所出,难道不是你的功劳吗?”隆庆帝懒洋洋的看着萧玉婉。
“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萧玉婉淡淡一笑。
“是吗?如果我没有子嗣,我想知道你想把这个位置留给谁,是齐王那个老匹夫,还是你和他生的私生子……”隆庆帝笑的欢快无比。
“你……”萧玉婉震惊的看着隆庆帝。
“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哈,当年,你对他下了**,春风一度,珠胎暗结。如今,那个孽种也二十出头了吧!”隆庆帝收起之前的深情款款,他阴狠的看着萧玉婉。
“不,你不能动他,顺之,你想怎么样都行,求你不能……”萧玉婉语无伦次,她一改之前的傲慢无礼,哀求的看着隆庆帝。
“我很好奇,你和那个老匹夫生的那个孽种,他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存在,毕竟,当初他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和你苟且的,啧啧啧……”隆庆帝一脸恶趣味。
“不,不是的,我只想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其他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萧玉婉害怕得发抖,泣不成声。孩子是他的心头肉,也是他的软肋。
当年,她爱慕齐王萧震,爱得发疯,趁萧震参加中秋夜宴,偷偷摸摸下了药,于是自荐枕席,她没想到,一夜之后,她居然有了孩儿。这让她有惊恐又惊喜。思前想后,她决定留下孩儿。
于是,她假借给母后忌日祈福为名躲进了庙宇养胎。
生下孩子不久,还在月子里,就被柳皇后远远的嫁去了燕赵之地,嫁给了一个短命鬼。
新婚之夜,短命鬼可劲儿的折磨她,死于马上风。
婆家并没有因为她是公主就高看一眼,她在那家熬了一些年头,好在,她并没有闲着,拿着嫁妆豢养部曲和暗卫。当年,她的母后杨太后也给了她一些暗卫。
她一步步的发展势力,到如今,即便她深居简出,依然能轻轻松松掌控一切。她的儿子一直藏的好好的,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怎么也想不到隆庆帝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一个与世无争的宁城公主。”隆庆帝又是一阵好笑。
“说吧,为什么要对我的后宫下绝子药,我想听实话。”隆庆帝从来没有如此痛快淋漓。
“不是我,是你根本没有生育能力。当年,你才七八岁的时候,你孤苦无依,经常受太监欺负,那些太监折磨你,害了你的根本。”萧玉婉言语一片怜惜。
“闭嘴吧你,贱妇。”往事不堪回首,让萧顺之失控的破口大骂起来。
“顺之,如今医术大会比赛在即,你可以试试问询一下神医。”萧玉婉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脸扭曲的萧顺之。
隆庆帝沉默了,如果有可能,他宁可一辈子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隐疾,但是,事关江山社稷,绵延子嗣,他不能绝后,更不想把辛苦得来的皇位拱手让人,哪怕他只是一个摆设。
“朕走了,好自为之。”萧顺之走进地道,里面早有一群御林军等着,这些都是他的心腹,他们只是他的家奴。只有跟在他们身边,萧顺之才是觉得最安全的时候。
“师父,我不喜欢梁含。”周枢一脸愤恨。她们此时正在湖上泛舟,周枢死力掐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荷。
“为师也不喜欢。”池敏君语气平淡。
“那师父怎么办?”
“不喜欢的人多了,大赛不日就要开始,到时候让她去不成就行了,不要忘了末位淘汰制,这是师门铁训。”
“可是怎么做?”
“蠢货,你忘了咱们擅长什么了?”池敏君呵斥。
“可是她也擅长啊。”
“这样,我这里有一根师父赐的簪子,这是见面礼,长者赐不能辞。”池敏君一脸意味深长。
“弟子明白了。”周枢一脸兴奋。到时候窦含笙只要被师门被扫地出门,卢公子自然也不会对她青眼有加了。
此时,窦含笙正在把玩这根不属于自己的簪子,簪子上刻着一个含字,材质莹润光泽,一时间,不由心乱如麻,她心一横,准备用手掰断。
想了想,又把簪子捏紧,直到指尖发白,然后有些气恼的把玉簪放进妆盒最里面,上面盖上一层软丝绸。而后,重新拿起一根素银簪别好。
“怎么了?昨天那根玉簪挺好看的啊。”卢湛倚门而立,笑得很淡很冷。
他刚下衙,官袍都没有来得及换,绯红的官袍把他如玉的肌肤衬托得更加莹泽。
“卢公子不愧是办案的,观察入微。”窦含笙站起来。
“我之前多有冒犯,希望窦姑娘不要生气。”卢湛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窦含笙一愣,随即若无其事一笑,“不知者不怪,卢公子没有义务对我予取予求。”
“是吗?可是梁姑娘对我始终客客气气的,让我很不开心。”卢湛语气更加寒凉。
“这不是卢公子希望的吗?毕竟卢公子一向擅长明哲保身。”窦含笙漫不经心的拿起瓷壶给窗前的一株三月兰浇水。
“你果然在怪我。”卢湛捏紧拳头。
“没有。卢公子不要误会,我早已经说过,我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我不会怪任何人。”窦含笙搁下长嘴壶,拿起一本医书一页页的翻看起来。
“我在想,书页上出现的是本公子还是另有其人。”卢湛鲜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