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城,管雪凤喊来二虎说,今天回去心里极不痛快,一是爹娘死的冤枉,二是要查清楚俺家的土地和财产,让那些穷鬼加倍偿还。
二虎看管雪凤咬牙切齿,眼冒绿光,知道下了狠心,忙说,特派员,你家的田地已经收回,房屋也腾出来了,只等你回去接手呢。
管雪凤说,田产嘛我想卖了,折成现钱,便用。房屋嘛,凤凰山那地方也需要设一个关卡,放一个小队,十多人在那地方执勤。一是探听消息。那地方是上凤凰山的隘口,把持住了,共匪就不能上山,等于切断了咽喉,为下一步清乡工作做准备。我们要向卫将军学习,只有把共匪赶尽杀绝,才能保一方平安。再说了,我父母的老坟还在凤凰山下,我要为父母尽孝。想在娘娘庙做法事,为爹娘超度。父母死得冤枉,不超度,不光是活人不安,死人也不安。二妹到时候也去。我想,这件事情交给你办,怎么样?
在三十二师攻打商城时,管云龙与二虎一起逃到大山里,也是兄弟们撺掇,当时很狼狈,都不知道是否还能活着,再加之上面急电管雪凤回武汉,在二虎眼里,就是贪生怕死,所以,二虎也没有过多考虑,就参与奚落管云龙的事件当中。管云龙受不了奚落,熬不住山里艰苦生活,夜间潜回,被杀。到三十二师退出商城,石生财与二虎都回到县城,才知道管云龙死了。因为那时候被杀的人很多,管云龙只是其中之一,也没当回事情。这次管雪凤再度回到商城,重提她父母遇害之事,二虎忽然想起在山上的种种情况,心里有点不踏实。万一团里那个傻种说话不注意,说漏了,把在山上刁难管云龙的滑稽事说出来,那可不得了。所以二虎对管雪凤吆三喝四也不计较,还处处扛着。这是其一。其二是,二虎对这位漂亮的特派员有点佩服。特别是这次回来,不仅英姿飒爽,还弄了个中校军衔,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再说了,在商城,一个女人除了嫁给人生孩子,在家里侍候公婆,做针线活,烧锅做饭,也就没有多少事干。而管雪凤跑到武汉学习,如今在南京,还弄一个中校,比男人都强,更何况管雪凤一口一个蒋夫人叫着,似乎蒋夫人与她是亲姊妹。这就说明,这个女人不简单,不仅仅见过大世面,还有后台,而且后台很硬。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挂上少将或中将军衔,到那时,整个商城,不说现在,就是近几百年,也只有这么一个。二虎想,这个女人不仅不简单,简直就是了不起。
正在思考呢,管雪凤又问起到凤凰山祭奠的事情,还说要到娘娘庙做法事。二虎不能再犯混了,猛然想到吴绪红。吴绪红也是令人佩服的。吴绪红没有私心,枪法好,不多言语,待人真诚,总是想到兄弟,也没有喜爱女人的习惯,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为啥就死在管雪凤手里呢?不管外界咋传言,有一点是事实,那就是管雪凤有魅力,吴绪红心甘情愿为她而死。这一点不简单。但是,也令人心寒。又想到吴绪红是自己救活的,要是管雪凤知道了,那可不得了。想到吴绪红开枪自杀时眼角还在流泪,不禁心里激灵打了一个寒颤,看着管雪凤,结结巴巴说,愿听特派员吩咐。
吴绪红死了,管雪凤知道,还在城关的土地庙旁边给他建了一座坟。当然是空坟。不知道为啥,管雪凤在吴绪红死了将近半个月又想起了吴绪红,亲自带着弟兄去祭奠。二虎就觉得管雪凤在装,但是她装得很像,在坟地上痛哭,用手扒着坟地的新土,喊着“绪红,我的好兄弟哟”。让人看着跟真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管雪凤的亲兄弟呢。去时,都以为是装的,做做样子,去了,效果出来了,等管雪凤表演完毕,都被感动了。小炮队的大小头目都嚎啕大哭,去的团丁个个也都难过落泪,觉得吴绪红死得冤。吴绪红在娘娘庙里养伤期间,二虎去了一趟,把事情说了,吴绪红也落泪了,还说,我辜负了特派员的期望!知道那是动情了,但是再动情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呀!这头笨猪!居然还想着管雪凤。二虎在管雪凤不在意的时候偷偷观察——那是一个春天,管雪凤正在机要室准备发报,两手在胸前握着,直视着,在那思考着每一句话,那副样子真是女神。刚好,晚霞透过窗子射进来,一半落在管雪凤的身上,在晚霞中,二虎真的不知道管雪凤是个淑女还是魔女,外边这般沉静,像一团雪一样纯洁,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个女人,掂枪就杀了一个男人呢?太可怕了!
管雪凤听到二虎这么回答,眉头皱了一下,接着说,你有事情吗?
二虎想了想说,是这样的,看见特派员忙,就没急着打搅,我想问一问,大叔大婶过世了,遗物都被穷鬼弄去了,至于谁个弄去的,没有查到……二虎忍了一下,好像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字眼表达,就直接问,不知道特派员家里还有什么宝贝?
宝贝嘛,真没。管雪凤也理解二虎,对他微笑说,要有就是钱。记得我到武汉学习时,爹让我好好学习,临走时,爹说,除了买田地的钱,家里还有上千块。虽说时隔好几年,这钱只有增加的,没有减少的理由。爹妈都死了,不知道这些钱放哪儿了?
二虎听到一惊,赶紧说,特派员,你爹娘过世已经一年多了,就是有钱,也被共党搜去了。在你爹娘过世之前,我们真的没进去,那地方赤匪把持严,我们派的探子很少能躲过那些人的眼睛。上次,你是知道的,哎,我的妈呀,到那地方就不知道死活了。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找人还得花大价钱!
管雪凤把手招招说,别怕,我不是说你们拿了。你们再没有出息,是我家的东西,你们也不敢拿。我是说,不知道这些钱是不是被赤匪弄去了?一定是。哎,真是便宜那些穷鬼了。二虎,你给我记着,我现在说的,凡是分过我家田产的,一律下大狱,让他们吃个蚂虾吐个小鱼;凡是拿过我家浮财的,特别是我爹妈用过的东西,一律枪毙。给我记着,到时提醒些儿,本特派员忘性大,别等到时候忘了!嗯?
是,特派员。二虎说,什么时候到娘娘庙去?
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二虎眼睛都直了。
管雪凤笑笑说,石队长,你这般大惊小怪,莫不是在娘娘庙藏有金钱美女?你个小炮子子。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管雪凤故意骂,想缓解一下紧张空气,但是二虎还是有些慌张,脸绷着,说话有点机械。
管雪凤适可而止说,别怕嘛,我知道石队长的德行,这种事情咋干得出来呢?不过嘛,那地方可是土匪窝,赤匪在那盘踞两三年,那可是有基础的。这次打败了赤匪,一是委员长戡乱有方,二是各位将士齐心协力。话说回来,也该赤匪灭绝,窝里斗也是一个重要方面。虽说赤匪败了,残匪很多,还很顽强,要想肃清,还需要一段时间。上峰告诫我们,一定要斩草除根,防止败草烂根到来年又生出新芽。娘娘庙嘛,也不一定没有藏奸。孤山寺,你们不是在那里搜出宋丹丹吗?还装得可怜,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以为我就认不出来了。这个该死的婆娘,命毒!克死了丈夫,又克死了儿子,还克死婆婆,一家人都被她克死了,她却活得好好的,还有脸嫁给蒋孝智。蒋孝智呀蒋孝智,狗肉不上秤,还娶了这么个疯婆子,说是怀孕了。本来嘛,我还同情她的,但是我看到这个疯婆子头上戴着我娘的发卡,死有余辜。千刀万剐都不解恨,便宜她了。因为有孕,给她留个全尸,用绳子捏死算了。
当然,管雪凤对二虎没有说出这些,只是她的心理活动。管雪凤对二虎说,像宋丹丹这样的就能藏在孤山寺,那么还有像白花花、朱来福,还有上次没有捉住的范老六、宋二丹之流,就不能藏在娘娘庙吗?那地方直通金刚台,容易逃跑。
嗯,也有可能。二虎听着,慢慢稳定情绪说,还坐轿子吗?
有马吗?山路难走,骑马容易些。
有。只是,山路太难走,骑马多半是送信,骑马上山没干过。
管雪凤说,是吗?好吧,那我们先骑上马在山边子溜两圈试试。然后,哈哈大笑,对着二虎斜视,显得十分**。二虎知道完了,吴绪红藏在那里,特派员或许早知道了。二虎又想,或许不知道,在那里瞎咋呼呢,也有可能。趁这个时间,赶紧通知躲起来。
事情还算办得顺利。
过了一个时辰,管雪凤遛马回来,一语双关地说,准备好了没有?
二虎说,听特派员的。
那好,这马还真的不能进山,骑到城边儿就哕哕叫,目标太大,不便保密,还是坐轿子。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凤凰山。管雪风没有进家门,直接往山上去,气氛显得紧张。二虎也不便说啥,就随着。进入山林,大家才感到山里还是比较凉爽,山风很大,此时已经立冬,更是有点寒风凛凛。管雪凤穿着中校军服,外罩皮大衣,戴皮帽子,拿着提包。这是一只很大的布提包,里面装满点心。
在商城,能够找到这么多点心已经很意外了。管雪凤是个有心人,知道吴绪红爱吃的就是城门楼下卖豆腐脑斜对面的姜毒牙家炸出来的麻叶。一种面食,用白面发酵,兑白酒,然后再兑白糖,用面杖擀出来,薄薄的,像树叶,上面粘上芝麻,放在油锅里炸,又酥又焦又甜又香。但是姜毒牙不这样做,而是用糯米面,烫熟,发酵,做出来更有一番风味。管雪风到武汉学习,吴绪红也撵去了,到了城关,看到这种食品,也就购买一点,留在路上吃的,没想到,第一次吃,还吃上瘾了。吴绪红说,这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因为有芝麻,还因为做出来像树叶,所以就叫麻叶。
管雪凤专门派人到姜毒牙的店里称了二斤,还有从南京带回来的干枣,装了鼓鼓一大包。到了,管雪凤喊,把吴团总的排位拿来。
二虎一惊,咋吊搞的,听错了?
没有听错,管雪凤说,我就是喊,把吴绪红团总的排位拿来。
接着,跟班的孙小雅,也是军校毕业的,会发报,算是跟着管雪凤,希望能美言,给提拔。这女人长相不是太好,也没身材,但肤色白,有几个民团小头目看上了。二虎说,石豹,你是我弟,你还没有娶妻,把孙小姐说(娶)着,你看,屁股大,奶子鼓,细腰,就像一只马蜂,按照当地说法,两大一小,怀孕生儿跑不了。
石豹抿嘴笑,还真的有点那意思。石豹经常下乡削地皮,一次也弄到好多钱。另外,也不忘给孙小姐购买花布衣服等,但是,好像石豹不太开窍,不知道孙小姐只对两点感兴趣:一是金钱。这个石豹没想到,就是想到了也舍不得;二是官。石豹没有这个权力。所以说,给孙小姐那些东西,好像上面写上标记,穿在身上,别人问起来在哪儿买的,无形中就会知道是石豹买的,就有点卖给石豹的味道。一块花布,一条裙子,就把孙小姐买了,孙小姐不干,打死也不干。孙小姐的说法,要卖也要卖个大价钱。当时不是没对石豹说过,石豹就是石豹,一点也不开窍,还傻傻笑,笑过之后说了一句蠢话:要买,我也买个好一点的,没样子,还要卖,鬼买呀。说过,走了。像一盏灯,吹了。
孙小姐硬着头皮从一个包里掏出木制的排位,上面写着“吴绪红团总”五个大字,放在泥塑彩画的观音娘娘座位之下,正步向后退了几步。管雪凤从包里掏出点心,分三份放在观音娘娘和吴绪红排位之前。
按说,这个管雪凤根本就不懂祭祀,哪有把死人与观音娘娘供奉在一起的呢?何况还是个大男人,还是个自杀的男人,岂不乱套了吗?不是,这是管雪凤的一着妙棋,妙就妙在不懂装懂。然后,把二虎带来的香蜡纸炮掏出来,该燃着的燃着,该磕头的磕头。再之后,管雪凤说,你们都退出大殿,在庙四周守着,我一个人在这里叩拜。
二虎也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也就退了出去,只剩下管雪凤一个人了。
管雪凤把庙门掩上,咿咿呀呀哭了起来。哭着还吸着,十分伤心。边哭边数落着:你个负心的汉子,你是人吗你,说走就走了,那不是句玩笑嘛,就当真了你。你这一走,我孤苦一人,你叫我咋活呀。我夜夜都见到你,只可惜天涯咫尺,就像你在云霄,我时时看着你,却不能见到你,你让我咋办呀?
哭着,又改变了话题,说起自家的事情来了。说,我本来就是大家闺秀。赤匪猖獗,霸我家田宅,抄我家财产,这还不上算,还杀害我的亲爹亲娘,你叫我日日受煎熬呀,夜夜剜我的心肺呀。要是你还在,在我身边,我也不至于是聋子,是瞎子,任人摆布。我亲爹亲娘死的好惨呀,你知道吗?我不知道真相。都说是蒋孝智杀的,我也就相信了,亲手宰了那个畜生!但是,我好像还是不安宁,我的仇恨好像还没有报。你应该知道呀,你要是活着,就应该告诉我真相。绪红呀,本来想等你建功立业了,我为你请功,为你成家,让你家一根独苗能够接续香火,可是你咋那么傻呀?那不是一句玩笑话吗?一个大男人,咋那么脆弱呢?韩信受**之辱方能得汉家三百年江山,你也是上过学的人,咋不知道变通呢?哎,绪红呀,你对我的情意,妹子知道呀……
一边说着,一边唱起大别山民歌《打黄瓜》:“妹子我在菜园里摘呀么摘黄瓜,小哥哥你呀啄死在外面呀甩渣巴,打坏了公花呀不坐果,打坏了母花呀不结瓜,要是打坏了呀我的黄瓜架,看我不发横撵到你老家,到时候你拿什么赔上我这嫩黄瓜呀。”
《打黄瓜》这首民歌管雪凤唱过,此时再唱,已经把词和曲改了,由欢快改成了忧伤,唱的十分动情。一曲唱完,又说起来,好像轻言细语聊天:绪红呀,我知道,你爱吃姜毒牙的麻叶,妹子给你带来了,两包,要是吃完了,妹子还给你带。要是你养伤好了,要是你想妹子了,你就来找妹子,妹子不会记仇,妹子还把你当歪哥哥。妹子爱喊你老歪,喊你可不要生气呀。
数落过了,又唱《到老缠出祸害来》,歌词是“栀栀花,院中栽,芹芹花儿爬上来。从小缠你缠不上,长大缠你分不开。到老缠你分不开。到老缠出祸害来。”这首歌是情歌,也是商城山歌,听着感人。也就是这首《到老缠出祸害来》起了作用。
这些歌曲,管雪凤也是十分用心的。那时候,吴绪红为了见到管雪凤,就到凤凰山上,对着管家唱山歌,有时,管雪凤还把窗户打开,故意听,还对凤凰山看。吴绪红都看在眼里。管雪凤一遍一遍听着吴绪红唱的山歌,也就学会了几首。这次来,故意唱出来。二虎当然不知道就里,只觉得唱得好听,十分感动。
二虎就动了心思,心想这个特派员不是我们想象的恶毒,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呀。哎,每次来这里,绪红就说,可不能等她知道了,我已经是出家人了,看破红尘了,要是知道了,再死第二道,那真的有点可怜呀。看来是我们理解错了,吴绪红这里说的有玄机呀,什么玄机,二虎参不透。但是,二虎知道,从今天这种情况看,就是她知道了,也不会再加害。不仅不会加害,还会重用。那么,绪红哥哥为啥要躲呢?看不透。
记得是去年,周维炯又打商城,我们逃到黄柏山,周维炯派人追,我们就沿着金刚台逃到这里。我们知道绪红就住在娘娘庙附近,我和县长一行逃到这里,绪红哥哥好像早就知道,在这里烧了好多饭,还为我们弄了好多好吃的,但是他不在这里,一个小和尚在这里。天快黑了,宋二丹来了,我们赶紧躲起来,宋二丹到庙里,看到许多残渣,还说,奇怪,庙里好像来过许多人,于是在大庙前后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就说,奇怪,难道是红军经过这里了?说过走了。看到宋二丹下山,我们又到庙里过夜,也就是那夜,管云龙说,这里离我家近,得回去看看。二虎回忆着,那天,怎么劝都不听,非要下山不可。下山就没回来。是不是碰见了宋二丹?这小子告密了?或许是盯梢了?但是,很奇怪,我们在娘娘庙里待了一天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就说明宋二丹是不会告密的。
哪地方出问题了呢?二虎想,或许是小孩,只能记住一件事,另一件事忘了?二虎又摇头,不可能。这样翻来覆去想,也没有想明白,二虎自己也笑了。
二虎知道,吴绪红跑到山洞里藏起来了,害怕与我们交往。害怕司令碰见。为啥害怕呢?害怕管雪凤给他来个二次枪毙?管雪凤当时没有找到飞机,飞机被赤匪抢去了。事态很严重,严重是因为共匪把飞机改装了。蒋委员长说是赤化,实际上表大娘都是女人,赤化了也就是改装了。改装就是重新刷刷漆,再改个名字,不叫“容克”,而叫“列宁”。改装并不可怕,说出来有点好笑,就像皮影戏,明知道假的还当真的耍。一架吊飞机还成立了个航空局,按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但是,蒋委员长拍桌子了,特派员说的,还骂了“娘希匹”。当时不知道啥叫“娘希匹”,问特派员,特派员正倒霉,心情不好,毒毒地盯着,说了一句:去问你娘。
“娘希匹”这个词儿,管雪凤实际也不知道。到张国焘“肃反”扩大化,管雪风立功,回到商城,一次晚宴上又提起那次的事情,管雪凤心情好,说,我实际上也不知道,回到南京问戴老板,戴老板一笑了之。我那个同事知道了,说我傻,还说,娘希匹,你知道骡子吗?就是骂你骡子。管雪凤说,就是“杂种”的意思。
知道了,也就有点非议。二虎想,蒋委员长不知道以前是干啥的?搞不好是劁猪的,要不,咋知道骡子的来历呢?领袖也有污点呀。
这是二虎的看法,咱不去评论。我要说的是,二虎弄不明白的是,既然不杀你,还重用你,你个吴绪红咋不出山呢?害得这几年为你的生存瞒天过海,虽说大地无言,百姓无知,团丁哑然,我也更是无话可说,但是,都是哑巴吃萤火虫心里明镜似的。虽说人间不含苍天,但是人间就不知道有苍天吗?你个吴绪红,在装呀。
这个概念形成,可不得了。在管雪凤还没有起来的时候,二虎推门进来了。搓着手说,特派员,别再伤心了,你也真可怜。告诉你,绪红大哥没死,他就在庙里。绪红,大哥,大哥,你出来。特派员为你伤心呢。士为知己者死,你还算男子汉大丈夫吗?你躲,你躲,我看你还装。说着就往屋后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