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一眼看出自己的伤处,而又如此风淡云轻,王老太爷深深感觉云浅必定是一名在医术上颇有造诣的高人,他的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期待之色,而王家少爷也知道自己刚才失言了,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云浅的目光缓缓掠过众人的面容,就算是荒歌眼神里头也有一些期待之色,她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王老太爷这伤虽然是旧伤,但我也可诊治,只是要恢复到原来那番样子,只怕是不能了。”
闻得此言王虎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只要令主能够让我的身体恢复些许,不像如今这副没用的样子,我心中就已经十分感激了。”他早已经接受了英雄迟暮的下场,只盼着有人能救他脱离苦海。
“也好,我们几个还是进门去吧,在外头风大,王老太爷这伤是不能见风的。”一时间众人已经为云浅马首是瞻,他们拥簇着云浅进得王家大门之中,而少爷只好跟在众人身后,他也看得出来众人对云浅十分尊敬,若是他胡言乱语下去,只怕整个王家的人都要将他赶出去了,他颇懂察言观色,自然不肯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
进得门之后云浅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缓声道:“我须得找一方十分清静的静室,荒歌在我旁边从旁协助,其他人全都到外头去站着,大气也不能出一声,若是出了声音打扰了我的诊治,只怕王老爷子这一生一世都要瘫痪在床了。”
现如今王老爷子还能够走动,若是瘫痪在床那还不如如今这般模样,王家少爷刚想出言阻止,却不想王虎将自己的拐杖狠狠的往地上一拄,冷声道:“逆子还不赶紧滚出去,就算是瘫痪了我也要试一试。”
果然决绝大胆,云浅心中暗赞了一声,管家连忙给云浅找了一方静室,又道:“不知这方静室,令主可否满意,若是不满,王家还有其它房间。”
云浅扬起手道:“已经足够了,荒歌,你同我一起进来吧。”
进得房间之后,云浅便让王虎趴在**,她直接掀起了王老太爷的衣衫,只见王老太爷脊椎几乎都已经要萎缩了,幸好骨头还在,云浅又将一颗丸药塞到了王老太爷的嘴中:“此药乃是迷魂之药,用得此药之后,你便会睡着,等到醒来之时,说不定我已经查看好你的伤势了。”王老太爷死死攥紧拳头,他本不欲将这药丸吞下去,可是见到云浅认真的模样,他也认可云浅的医术,便跟着点了点头。
吞下这药之后,王虎很快便睡着了,云浅当即拿出一把剪子,淬上了烈酒,又在火上烤了一番,她将这剪刀不差一分,不深一寸地推入了王虎的皮肤之中,将那皮肤缓缓剪开,又将肉轻轻拨开。
见到这一幕,荒歌心中惊骇无比,他只知道云浅的医术确实高明,却不知道云浅竟然还有如此神妙的手段,看得如此神妙的手段,他心中暗想,即便云浅不会武功,光是凭着这等神乎其技的医术,亦可行走天下了。
云浅的手法十分精妙,寻找了半天,她竟然在王老太爷脊椎的骨骼上看到了三枚细针,这三根细针细如毛发,又十分短,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瞧不分明,云浅便小心翼翼将这三根细针拔了出来,放在手中。
一瞧见这三枚细针,荒歌不由得叹息道:“难怪,王家王老太爷,这些年不在江湖上走动了,若是这三根细针打在脊骨上,任何人腰部都会无力,而王家所用的大刀又十分注重力量刚猛,势大力沉,腰上受伤自然是挥舞不起来的。”
云浅也认可的点了点头,用这细针的人用心十分恶毒,这三枚细针,十分轻巧,就算是扎入肉中也很难让人发现,何况这么多年下来,这王虎后背上的伤口早已经愈合了,这三枚细针反倒是长在了肉里一般。
现如今将细针拔了出来,云浅又将皮肉渐渐缝合好了,在上头敷上了她独门秘制的伤药,只等王虎醒来在**再养上个十天半月,伤口慢慢愈合之后,王虎腰上的负累才算是真正减轻了。
从白日里等到晚上,王虎终于悠悠醒转了,他依稀瞧见云浅立在窗口,日光在云浅身上洒下来斑驳的影子,他便觉得心神一震,白日里他第一次见到这女子,便知道这女子十分不凡,现如今再一次看到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的风范,王虎好生心折。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软弱无能,又爱好玩乐,因此是个不成才的东西,而云浅则是这般潇洒动人,一时间王虎不知该如何说话,只好缓声道:“令主如此不凡,这般好的凤仪倒是让我心中十分折服,还请令主示下,我们王家自今日起无有不从。”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腰上解了一些过去的负累,感觉十分舒爽,才对云浅有如此一说。
云浅微微笑道:“没想到王老太爷也是个性情中人,我对王老太爷十分满意,只是你那儿子实在不成器,又在这燕关城中做出了这般勾当来,多少妇孺都被你儿子坑害,若是你不能将你儿子好生惩处一番,只怕会寒了整个漠北马贼的心。”
其实这些马贼向来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是这些年被罗老大管束,所以才安稳了些,但是云浅拿着凤凰令出来,王虎心中就算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事确实没有脑子,他当即便应承下来道:“我一定听从令主的安排,现在我就将我那儿子叫出来狠狠打上一顿,再拉到城中游街,让大家都知道,他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云浅缓缓点头,这王虎当真是个聪明人,难怪能够在这燕关城中做下这么一方势力,看起来十分狠得下心。
但是她也不能,就由着王虎如此惩处自己的儿子,否则的话会惹得王虎存异心,因此她摇摇头道:“也不必如此夸张,只需打上他一百板子,让他好好长长这个记性,你再严加管束便也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