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什么杀人?她燕草几时说要杀人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人了?你这个恶奴,分明是你蛮横在先,那守门的婆子任意放人进来,她们难道就不该有那样的有惩罚吗?”
燕草气得脸色发红。
“胡说,那守门的婆子放我进来只不过是听我有要事找世子,难道这也错了吗?世子爷,奴婢真的是来禀报的,还请世子明查啊。”
“你?你才叫胡说,你一来便只问世子在不在,半句也不提世子妃,你也明明知道世子妃身体不适,世子在照顾,这么多知道,可是却偏生只提世子而没有世子妃,像你这样的奴婢我燕草见得多了,这世间想要世子看得上眼奴婢多了去了,你,你只怕还排不上名号呢。”
风三娘惊讶的看着燕草,没想到声不响的她还竟有如此厉害的时候,这一翻话说下来,连半口气也不带喘的,而且句句属实,句句戳了这丫鬟的心窝子,特别是最后一句,“看得上世子的奴婢多了去,她还排不上名号。”
哇塞,可真霸气啊,颇有世子妃的模样。
那丫鬟听了,脸色青红交加,她虽为丫鬟可是还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她。
“你?你?”
“住口,什么你啊你的,我可是世子妃的贴身大丫鬟,而且又是这个院子的副管事,没有礼貌的丫鬟,还不快快给我退下。”
燕草是真的生气了,小姐她是经过了多少的苦难才勉强修得正果,可是却偏生有人想要抢,太可恶了,太不可原谅了。
丫鬟脸色铁青,卟嗵一声跪了下来,“世子,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奴婢也真的有事要禀报啊,老候爷收到相爷手谕,正责问世子为何沐休过了却还不上朝,也是候爷让奴婢过来告之世子的。”
燕草一怔,原来,原来还真的有事啊?那她岂不是闯下大祸了?
完了,完了完了。
可正当燕草感觉世界一片黑暗之时,世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宗一,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那守门婆子的双眼给我卸了,哼,连个门都看不好,本世子还要她们何用?”宗政决冰冷冷酷的说道。
众人一听,倒抽口气。
挖了婆子的双眼?这可比燕草下的令要重多了啊。
那丫鬟听罢,顿时有种掉进冰窟窿的感觉,世子这是杀鸡敬猴啊,换句话说,世子是真的爱惨了世子妃,不仅不许人乱入凌宵阁,而且还不顾朝庭的责罚。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也是真心想伺候世子,请世子明鉴。”
燕草一听,恨不得将这个不要脸的丫鬟给撕了,什么伺候世子?还不就是想借机爬了世子的床?
可是不待燕草下令,世子一袖子挥了过去,那丫鬟如破布般的飞出了凌宵阁,连个有影子也没见着,只听得砰的一声重物落地之响,不知死活。
燕草狠狠的吞了吞口水,比世子妃还要厉害啊。
“今日你做得不错。”
世子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进了房间。
房暮然听着屋外的响动,唇角勾得越发的高了起来,清亮的眸子看着阳光下闪着四射光芒的珠帘,珠帘晃动间,一个比珠帘还要四射的人儿出现,身如玉树,风姿绝然,就算是站在那处不动,也能叫周围所有风景暗然失色。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晅兮,终不可谖兮。”
房暮然本能脱口而出。
宗政决哭笑不得,掀开被子,坐上床去,长臂一捞将这个本就身无二两肉的女人抱在怀中,“只知道你会用针,你会霸道,可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华,能说出这样优美的诗句,不过,你是不是更称赞为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个太平常了,表达不了娘子我此时的心情,我倒是喜欢《诗经》这句,看那淇水河湾,翠竹挺立修长。有位美貌君子,骨器象牙切磋,翠玉奇石琢磨。气宇庄重轩昂,举止威武大方。有此英俊君子,如何能不想他!”
倒在宽厚的胸膛之上,细说着自己老公的优点,何尝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呢?
不过。
“相爷居然会打你的小报告,这个是我没有想到的。”
朝中之事不比内院后宅,内院再怎么跳也不会有灭族之险,可是朝堂就不一样了,一个行差踏错就是粉身碎骨,身为宗政候世子,有着高人一等的待遇,同样伴随着的也是超于常人的危险。
太子叶子荣虽然发配掉了,可是还有皇后和支持太子的那一大绑子朝臣,宗政决的这个世子,还真是不好当啊。
“李相向来就是太子一党,我又做下了这样的事,他们找我的麻烦也是情理之中的,若是他们不找,本世子觉得有异样呢。”
“那怎么办?你好几天没上朝了,皇上那边……”
虽然很不喜欢这种皇帝制度,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的命和他的命也就掌握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手中,这种被动叫人极为无奈。
宗政决低下头来,温柔的亲吻着她乌黑的头发,“娘子不用担心,此事我早有准备,若是他们敢出幺蛾子,等待回击的也就只能是他们。”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房暮然也不再多问,男人嘛,谁没个政敌。
“对了,查出来害我的人是谁吗?”房暮然只做女人之间的事。
“查出来了,是陆芊筱,她找到洪氏,与之合谋在你回门那日动手,只是没想到,你的意志那般的强烈,她们失算了。”
说到最后,宗政决的语气里竟带着冷冽的杀意。
别说是宗政决想杀她们,就是房暮然也想杀。
“宗政决,此事你交由我便好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她们好过的,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她们认为我嫁人了,我战斗力就不存在了。”
俗话说得好,出嫁从夫,可是不是什么事都得从的,再者,女人之间的在战斗还是该由女人来处理,这样比较好。
“好,宗一照样你留着。”
“嗯,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洪氏你怎么处理的。”
她很好奇。
房府,碧慧院。
从院外看过去这院子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还是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可是这里的奴婢知道,院墙的那边有重兵把守。
是的,你没听错,是重兵把守。
那日宗政世子大怒,将洪氏的两只手臂给砍了,又二话不说将她关了起来,除了一个送饭和两个照应的婆子,其余之人均都不得踏入那院中一步。
这样的阵杖当真叫人心惊胆颤啊。
“房婉儿,你真的算是完了。”房菁儿得了好处,洪氏废了,她名正言顺的从那里走了出来,房老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
房婉儿修剪得整齐的指甲紧握,“完了?你都没完我完什么,再不济,我还是房府嫡女的不是?我还有贺州的望族洪氏为靠山,我完什么,我能完什么?”
“哈哈哈,你可想得真美,房府早已不复当日之盛,望族洪氏也有与房府断绝往来之势,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四品之女,你还能高攀得上太子吗?房婉儿你清醒点,清醒点好不好,我告诉你,现在唯一能帮你的不是那个断手断脚的母亲,而是我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庶女房菁儿。”
听她的?
“房菁儿,你在开什么玩笑,叫我听你的,听得你与房暮然做对,听得你将太子调离京都吗?”
“什么是调离,太子虽然离了京,可是皇后还在啊,丞相还在啊,那些支持太子主政的人一个都没少,你怕什么?哼,你以为,废太子有那么容易吗?房婉儿,再过些日子就是你在人前露脸的好机会,我这里有有一大堆的好主意,你,到底要不要听?”
房菁儿厚厚的留海不知什么时候梳了上去,露出一张长得略带在婴儿肥的少女脸,可是说出的话和眼睛里透发出的目光,却叫人不敢直视。
房婉儿手指再度紧了紧,“好,我听,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害了我,我房婉儿一定不会放过你人。”
房菁儿轻哧,“待你有那个权的时候再说吧。距离京郊有一个叫小台庄的地方,那里有个叫二牛的,他近日要走访远在翼州的亲戚,你将这包药派人暗暗给他下了,记住,这一回可别像张振兴那样轻意的被人发现了,若是弄个不好,你我都是杀头的大罪。”
一包黄色小纸被棉绳捆着,听到最后句话时,房婉儿从这小黄纸上竟看到了浓浓的血从那里流出来,吓得她小脸惨白,浑身发颤。
可是房菁儿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把将它扣在她的手掌里,手指紧紧的握住,尖锐的指甲刺得她生疼。
“想要做上太子妃之位,你就得听我的,想要将房暮然踩在脚下,你也要听我的。”
房菁儿阴森的目光看着房婉儿,眼睛里嘣发出的是绝对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