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都会来,撕破脸了也好。

房老夫人立时叫来几个护院将房暮然团团包围,可是,他们还没靠近房暮然便被一边的宗一打飞出去。

“你?宗护卫,这不合规矩吧?毕竟这只是我房府之事,就算是告到了皇上那里,只怕也说不过去。”

房老夫人有这样的胆子,打的就是房府自身之府的旗号,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皇上他也插手不了她教育孙女儿。

“老夫人管教孙女儿本护卫自然不会管,只不过,主子有令让属下好生保护大小姐,老夫人若是不想我出手,大可以让主子给我下一道解除任务的命令。”宗一双手抱胸。

燕草美目睁大,感觉给宗一缝了这么多次在衣服是值得的,这回答,简直太棒了。宗一余光看到燕草目光明亮,越发的骄傲了起来,暗暗摆了个最帅的姿势。

“你?”

房老夫人暗暗咬牙,她去找宗政决?她如何去找?只怕她连宗政决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被一个女人这般顶撞她的老脸根本就是丢尽了。

“房暮然,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真的想让整个房府就这般没落下去吗?别忘了,你也是一个快要当世子妃的,若是没了娘家的支撑,你以为会走多远?”

又是这套?

“房老夫人,只怕你还不了解我吧,房府对于我来说,情意根本就不深,甚至还有仇,在你决定虐杀曲氏的时候就该明白,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随着她的死而消失,你该为她的死而负责。”

“你?你这是替曲氏报仇?”

“没错,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曲氏报仇,也是为死去的自己报仇,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什么放下执念拥抱未来?在我看来,那都是屁话都是扯蛋。房老夫人,这种慢慢失去位权利的滋味。”

她不是善良之人,房府失了皇上的恩宠,再加上在房菁儿此时的一意孤行,再得罪了皇后娘娘,房府还有翻本的可能吗?

看看他们一个个的,房婉儿名声坏了,房浩儿跳起脚来就是个庶子,房菁儿虽有心机可是没有势力,房府的后世子孙,堪忧啊。

“你?……卟……”

房老夫人再也受不住,吐出一口大血,昏死过去,就算她不昏,清醒的时候面对的,是她想像不到的黑暗,一句话,房府完了。

那日之后,房府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整个府充满着灰暗的颜色,老爷病,夫人中毒,老夫人昏死,再加上一个婆婆害死儿媳妇这样狠的事情她都做得出来,房府的名声一落千丈。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孙御史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立即上书皇上,要求革房氏太傅的职,还皓越的朝臣们的一个公道,管太师不忍,到底是宗政世子妃的娘家,不如就是降为侍郎吧。

房崇明听了这话,再次从醒来的**晕了过去,原本是一品大员直接降了三个品阶,只区区一个侍郎?还不如直接将有他革职来得痛快,至少他可以选择离开京都逃避现实,而不是还要再面对朝臣们别样的目光。

可是这一切也只是个开始,太子参与此事,皇上早已将太子以修身养性的理由送离京都。

修身养性,这无疑是对太子一个响亮的耳光,同时也是一种警告,若是再出错,这太子之位也不保不了了。朝中朝臣本是向着太子的人,已经悄悄的退开,重新在众皇子之选择更合适的人选。

试问,宗政世子除了功高之外并没有对太子有任何不妥,而太子不但将他置于在死地,还要去害一个女人?他们原本不太在意,只是事情牵扯到了一个太傅,他们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太子这回,可算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房菁儿重重的跌落下去,脸色惨白无比,难道她算错了?叶如烟对宗政决的爱没有那么深,她算错了房暮然是轻意可以对付的?

还有太子,他怎么会失去皇上的宠信呢?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她哪里算计错了?房菁儿的心被冰冷覆盖,冷得连指尖也失去一触感。

“四,四小姐,喝,喝水吧。”

春桃小心的倒了杯热水,她们有院子被禁了,每日只有三个冷面馒头,所有的例制全都没有了,活得比一个洒扫的婆子都不如了。

老夫人发火了,知道了她们暗中将公主从相国寺弄出来,一回到房府,二话不说便将小姐身上的锦衣扒去,金簪卸去,关入院子每日以馒头喂之。

春桃知道,这比罚跪祠堂,狠打几鞭子来得都要残忍,因为四小姐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如奴婢了,像这样的境况,只会任人而欺,永无出头之日。

“滚,滚……”

“我就不信我斗不过那个小贱人,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我绝不再重复。”

“房暮然,你以为我会认输吗?你又以为我会这样放弃吗?不,不会不会。”

房菁儿大声嘶吼,长长的指甲刺进肉里,一阵深秋的冷风从窗户的缝里吹了进来,带来阵阵初冬的寒意,只着单衣的房菁儿被吹得汗毛竖起,冰冷无比,身体上的寒意被仇恨的怒火瞬间烧没了。

“不想认输?那你想如何翻盘?”

房暮然的推开房,看着那个发疯似的女人,眸中全是比寒霜更加冰冷的目光。

“小贱人,你还敢来?你找死。”

房菁儿大怒,伸出恶魔般的双手对着她便掐了过去。她的这个疯样子房暮然丝毫不放在眼里,谈定的抬起脚来对着房菁儿狠狠踢去。

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客气。

啊。

一声惨叫,房菁儿被踢翻在地。

“你?哈,哈哈,哈哈哈,房暮然,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真的得到了宗政决的心吗?”房菁儿大笑,“错,错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宗政世子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你只不过是她的影子,他的替代品而已,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成为他唯一的女人,他的世子妃吗?不,这根本不可能。”

“四小姐,你真的是疯了,世子爷他喜欢的只有小姐,这雪绸还有名贵的玉佩和翡翠,都是世子送过来的,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燕草回道。

房菁儿的样子和她说的话让燕草很是担心,因为宗政世子的地位太过于耀眼,而现在房府根本上不得台面了,这样的差距,让人十分忧心啊。

“我胡说八道?”房菁儿轻哧,“房暮然,只怕你自己也没想到吧,你想毁了房府的同时也毁了你自己的人生,宗夫人不喜欢你,宗老候爷他也只有这么一个疼爱的儿子,你以为他们真的会让你入宗政候府的大门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说到这里,房菁儿越发的感觉她还没有输,她还有希望战胜房暮然,还有机会重新站在太子的身边。

房暮然朱唇轻勾,纤长的手指划过桌上的那杯略带黄色的热茶,老夫人做得可真是有够绝的,给她喝的竟是参了黄土的井水。

“房菁儿,纵然你知道了宗政决的心头所爱,可是,你并不知道我。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次对他动心开始,我就没有想到过会完完全全的拥有他,因为你们这个年代这个环境,根本不允许只一生只能唯一,可是我却还是愿意为这难得的情感而赌上一把。”

什么?

她,她知道?

房菁儿不敢置信,她这是嘴硬吧。

“也许你不会相信,可这都是真的,他若不离,我便不弃,他若相离,我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我不会怨不会恨,就算他最后爱的不是我,我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举动,更不会死死纠缠,当爱逝去,我做的只是去回忆与他相处过的美好,或许我还可以当作故事,说给我的子孙们听。”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该爱时便爱,该放手时,她也绝不会留恋。

你可以说她狠心,可是,那种拥着别的女人还说爱自己的男人,这不是很可笑吗?她接受不了三妻四妾,她做的只有,适时离去,不让他恨她和她恨他。

房菁儿脸色比方才还要苍白,还要难看,倒退着脚步直直摇头。

“你?”

这怎么可能,人们不都是说爱是自私的吗?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她也深深的喜欢太子,同为了他她可以连自己最亲的姨娘都可以不顾。

“房菁儿,我不知道你为会什么会这么不遗余力的针对我,我也不需要知道你知道些什么?过去的我不能改变,未来我也不知会如何,而我想要抓住的,是今天,是现在。房菁儿,我还要告诉你,如果宗政决喜欢的是我的身份,那我同样可以告诉你,他根本就不值得我喜欢,早些认清他的真面目,也是我的幸运。”

房暮然殷红的冷唇勾了起来,一缕秋光照射在她脸上,那比阳光还要明亮的容颜叫房菁儿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