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暮然冷哼,“老夫人,我的奴婢我自然会管,不过我并不觉得燕草有任何错处。”

“何错之有?她只是一个奴婢,怎能与公主如此说话,她什么身份难道不清楚吗?房暮然,若不是看在你是我房府子嗣的面子,我便早早的将你给打发出去了,而你却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错处?”

房老夫人一口老血呕在喉间,气死她了,气死她了,她还嫌房府不够丢人的不够日下的吗?

房崇明被乏回府,她与青璎公主的交情也出现裂痕,还有外头的那些个疯言疯语,就连平日里来讨好她的四品侍郎老夫人都不来了。

想到这里,房老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最初的风光慢慢离她而去,这是最最不能让人接受的了,她的这颗心哪,哇凉哇凉的。此时若是再将公主得罪了,房府的日子真的是走到头了。

“哈哈哈,丢人?日下?老夫人那说的是你的房府可不是我的,你别忘了我是要嫁出去的,嫁的还是本朝公主心心念念的男人,那个男人不仅送世间最好的衣裳给我穿,还送了最好的护卫来保护我,宗一,不必隐身了,你给我出来亮亮相,也好让某些女人死了这份心。”

房暮然大叫出声,绝美的小脸之上满是得意,好像在说,小样儿,跟我斗,看刺激不死你。

啧啧啧,大小姐真狠哪,别人哪儿痛就踩哪儿,而且还毫不客气的对着她们的痛处用脚尖用力的旋了几下。

嘶,好爽啊。

“是,大小姐。”

众人面前一花,一个威武无比的护卫出现在面前,并恭敬的对房暮然行了个礼,脸上没有一丝强迫的表情。

“你?宗一,真,真的是你?”叶如烟脸色刷白,摇头倒退,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会?啊,为什么为什么?宗政决,本公主这么爱你,你却这么对待我?”

叶如烟表情痛苦,活生生就像是被夫君抛弃的一般、

啊呸,什么被夫君抛弃?宗政决才不是她的夫君,房暮然在肚子里纠正。

“为什么这么对你?五公主,这个问题就要去好好的问一问你的哥哥叶子荣了,我还就告诉你了,宗政决他可以娶天下所有的女人,可就是不能娶你。”房暮然乌黑的眸子一转,再加上了这么一句。

“不,你胡说你胡说,这与太子哥哥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哪,太子瞒了你,房府的人瞒了你,你还真是一个天真烂慢的公主,宗政决每日都生活在叶子荣的暗杀之中,就光是我所知道的就有七八十来起,最近的一次就是他被人算计得快要死了。

你的好太子哥哥无时不刻的想要他的命,而你倒好,却无时不刻的想要他的人?搞笑真是搞笑啊,不仅是搞笑,而你就是一只蠢猪,真不明白皇上那么聪明的人居然会生下你这般蠢笨的公主?你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女儿啊?”

卟。

众人吐血三升外带魂飞魄散,大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这最后几句话也是你能说出来的吗?万一皇上发起怒来,房府就真的要灭九族了。

“你,你?”叶如烟气得想要晕过去。

“好了够了,你们还没有闹够吗?”

就在此时,满脸憔悴的房崇明走了进来,当他听说公主来了暗道不好,所有的朝臣们都知道叶如烟喜欢宗政决有多深了,他若是再不出现,只怕房暮然要对公主动起手来的。

只是他不知道,房暮然早就动手了。

“房,房崇明,本公主命你杀了她杀了她,否则,本公主便要告诉父皇,灭你的九族。”叶如烟如一只斗败的孔雀般发出嘶叫。

房崇明本就无色的脸上此时越发的惨白了起来,灭九族啊,他哪里受得起,看着一边如花似玉的女儿,抬手便挥打过去。

“孽障,孽障,还不快下跪给公主磕头认错?”

房暮然机灵一闪,房崇明落了个空。

磕头认错?

听听吧,一个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只为了保他自己的性命地位而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女儿给推出去,这种渣渣真是只应小说里有,世间哪有几回闻哪。

房暮然的心理建筑十分强大,丝毫不为其所动,“父亲大人,您能换个词儿骂人吗?从我进入房府的第一日开始你们的嘴里不是‘小贱人’就是‘孽障’,对于熟读诗书的你们来说,这种词汇量是不是太小了些?不如,就让我这个庄子上来的人教教你们吧。”

想让她磕头认错,这事儿绝对不可能。

房暮然勾唇冷笑,清冷的眸子里一一朝房府的人看去,划过一道道鄙夷和讽刺,伸出纤纤玉指,一把指着低头偷笑的洪氏开起骂来。

“洪碧莲,你这个贱蹄子被鬼神掏了心肝的,你还有脸在这里笑?你笑什么?整个房府最最没脸的就是你了,一入房府便将正室之女设计到庄子上了,不仅买通婆子对继女狠下毒手,而且置正室的牌位于不顾十四年,让她香魂难安,这蛇蝎之毒也没你洪碧莲的毒。”

贱蹄子被鬼掏了心肝,比蛇蝎还毒?

洪氏脸色瞬间塌了下来,她骂得可真够难听的,“你?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能摸着自己的良心人发誓吗?如果你有陷害房氏子嗣,你有一丝对不起房崇明的事儿,你就烂肠烂肚任这天下最最低贱的去踩?”

“你……?”

洪氏脑子嗡嗡,这个誓真有够毒的,她能说她害过房氏子嗣吗,她能说她早就对不起房崇明了吗?

“哼,说啊,说啊,要是不敢发誓就别在这里瞎叫唤。”房暮然利光看去,洪氏心尖儿如一道针冰针刺入,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还有你,房老夫人。”房暮然不停,“当年,我母亲是怎么难的产,你能当着房府上上下下再说一次吗?”

曲氏是如何难的产?

房老夫猛的抬头,她没想到房暮然竟会有扯到这里?

“你一个小辈,要知道什么事,需要知道什么事儿?”房老夫人,“更何况,女子生产本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难产,又不是什么新鲜之事。”

好无情,好冰冷的回答啊。

“哈哈哈,你们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房氏老夫人就是这么的肯定我母亲是难产而死的,我母曲氏百年书香之家,从小到大那也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而且曲氏的府医不同一般,会养出一个身子娇弱的女人吗?”

可能吗?

自然不可能。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嫁入房府之后的一年里却垮了身子,就连生产也难产了,而且更可笑的是,这个房老夫人早早请来的产婆不用偏偏要去一个小庄子上请,你告诉我这是何道理,是何道理?洪氏是小贱蹄子,可是你呢,你就是个有老妖怪,一个心黑手毒的老巫婆。”

老巫婆?

一个新鲜词出来了,虽不明白是怎回事,可是这词绝地不是什么好词。

而房老夫人关心的不是这个,她,她怎么会知道当年给曲氏接生的是外请的?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房暮然,你可知道忤逆长辈是要接受什么惩罚吗?”房老夫人手指紧握。

房暮然毫不在意,“难道,你以为我受的惩罚还不够吗?你们除了拿不走这条命外,还有什么不会,没有做的,房老夫人,本小姐在这里尊称你一声,那还真是瞧得起你了,若是按我的意愿,根本就不想当你的子嗣,那样让我觉得恶心。”

这是一句大实话,一句实得不能再实的话。

一时间,正厅里声音全消,众丫鬟婆子没有想到,原本是公主来找大小姐麻烦的,可是却变成了大小姐揭露房府污点的大戏。

洪氏做了对不起房府之事,老夫人又暗害了当年的曲氏,这种府内辛秘在这一刻被大小姐狠狠揭开,一点情面也没有留。

当旧时的伤疤呈现出来时,是那么的丑陋,那么的不堪。

“叶如烟,敬你是个公主,你还是回去吧,不过,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莫要被小人给利用了,你是一个公主之身,婚事是由皇上亲定,光是这种身份你便改变不了,皇后娘娘将你困于相国寺,也是为了不让你丢了皇家的颜面,你私自逃出相国寺,皇后娘娘会轻饶了你吗?”

房暮然冰冷开口。

叶如烟身子猛的怔住,冰冷的寒意直达四肢,她谁都不怕就是怕母后,母后对哥哥极好,可是对她却非常严厉,甚至她怀疑,母后生的只有一个太子而已。

“用,用不着你来提醒。”叶如烟强撑一口气,“房暮然,这件事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罢,叶如烟甩下长袖,离开了。

可是房府的气氛并没有随着公主的离去而有半分的松快,气氛反而变得莫明的紧张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外人走了,自家人可以随便收拾了吧。

“姜嬷嬷,去,将这个孽障给我绑了。”

房老夫人毫不客气的开始在收拾了,众人的心又跟着紧了起来,所有目光再次聚交那个纤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