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固一眼看穿了崔璟,他也听说了崔璟和赵华棠打得火热的事,再加上女儿上通缉令也有崔璟的一番功劳,他哪会给好脸色。
“岳父大人,小婿有礼了。”崔璟毕恭毕敬的施礼。
“不敢当,不敢当,殿帅如今是越王爱臣,本将高攀不起。”裴固不冷不热。
“岳父大人容禀,小婿当初也是无可奈何。”崔璟一脸诚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有无奈的一面。
“那你今日来是?”裴固自顾自的斟茶,没理崔璟。
“特意来看看岳父。”崔璟奉上礼物,这是一对玉马,色泽莹润。
裴固是军人,最喜欢这种玩意儿,这对栩栩如生的玉马深得他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裴固板着个脸,仍然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
“之前宝珠涉嫌命案,小婿都没有想过退婚,现如今更不可能了。”
“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和永阳郡主眉来眼去。”裴固似笑非笑。
“岳父,你可冤枉小婿了。”他自问问心无愧,并没有给永阳郡主承诺什么,他不怕。
裴固沉吟不语,他当然知道崔璟这样的人精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男人嘛比女人更现实,就比如他,只要他裴固不倒台,他的女儿一定会锦衣玉食,在夫家也抬得起头,些许瑕疵倒可以忽略不计。
“行了,你的心意领了。”
“将军,小公子又开始哭闹了。”董文手足无措的抱着孩子。
崔璟松了一口气,借机告辞。
看着胖乎乎的灏哥儿哭得厉害,裴固心疼坏了,他有四个女儿,唯独没有儿子,周氏给他生的老来子可谓是心肝宝贝。
灏哥儿之前一直在江南,来了长安水土不服,不但白天哭,夜里也哭,把丫鬟婆子折腾得够呛。
裴固笨手笨脚的哄着孩子,想到那个玄衣卫,他忙招来心腹陈武去查。“记住,无论是谁,都不能透露半分,若是此事泄露,本将绝不轻饶。”
“将军放心好了。”陈武领命而去。
“你找谁?”裴持盈回到扶风苑,见一个贵气俊美的男子正踌躇不前。
“我来看看。”来者是皇太子赵栩。他听说韦琮把扶风苑给了一个普通玄衣卫居住,有些好奇,他突发奇想就来看看。
赵栩眼前的裴持盈却让他大失所望,不但容貌平平,就连人也很瘦弱,唯独那双眼睛格外好看,赵栩越看越怪,总觉得这样一双眼睛不应该长在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
裴持盈被看的眉头一皱。
“那你看吧,失陪了。”裴持盈点点头,推门而入。
只见煮饭的仆妇已经端上茶水。
赵栩端起来就喝,被裴持盈一把打落,茶盏四分五裂,茶水冒起一股烟雾。
“有毒!来人。”赵栩不愧是太子,瞬间反应过来。
仆妇阴恻恻一笑,挥刀就砍。
裴持盈素手一弹,仆妇移形换位躲开,正要夺门而出,就被乱箭射成筛子。
裴持盈一把撕开仆妇面具,原来是个男的,很陌生,很普通。很显然,真正做饭的仆妇已经遇害了。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卫队长吓得不轻。
“孤没事。”
“命有司去查。”赵栩恢复了一国储君的气场,尊贵,睥睨天下。
“你救了孤,孤该谢你。”赵栩赞赏。
“你不怕我是同谋?”裴持盈有些好奇。
“小老弟,你太小看孤了。”赵栩哑然失笑。
“太子殿下,臣疏忽了。”韦琮刚回衙门,得知太子殿下遇袭,连忙跑过来请罪,一看,裴持盈也在。
“元初,孤只是微服私访。”赵栩并不迁怒于人。
“太子殿下是被我连累了,这个人十有八九要对付的人是我。”裴持盈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这个凶手不过是临时起意,怎么可能掐算到赵栩会来。
“你也救了我,咱们扯平了。”赵栩很宽和。
“殿下,走吧,臣送你回去。”看他们聊的很投机,韦琮眉峰微蹙。
“好,有劳元初。小兄弟,孤改天来看你。”赵栩挥挥手。
裴持盈目送一行人离开。
她刚把药材放在簸箕里晒,就见段小楼带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妇人走了进来。
“辛老弟,这是我们公子重新给你找的厨娘。”
“放心,这是我们公子府上的。”段小楼看裴持盈一脸疑虑,连忙解释。
裴持盈点点头。
“元初,老实交代,这个小兄弟是何许人也。”
“一个臭小子,曾经救过我。上次在仙居山遇险。”韦琮大大方方的,赵栩倒不好说什么了。
“什么,失败了。”娴贵妃气的砸了几个茶盏。不但失败了,还损失了一员大将。
“太子殿下差点也折戟沉沙。”来人藏在暗影里影影绰绰,看不清庐山真面目。
“那倒好了,可惜了功亏一篑。”她最初和太子殿下卿卿我我不过是看太子妃这个位置,后来,她明白了,陛下身强体壮,至少还有二十年活头,她熬成黄脸婆也未必当得了皇后,既然如此,不如舍近求远,既然得不到所爱之人,不如把权利牢牢掌控,到时候,她想要谁就得乖乖自荐枕席。
“贾贵儿,依你看,那个人是个什么玩意儿?”娴贵妃一脸鄙视。
“就是一个最低等的贱民。”贾贵也是一脸看不上。
“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娴贵妃绝美的脸上带着狐疑。
“娘娘,奴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贾贵只差赌咒发誓了。
“因为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却得到了那个人的善待,才是最可恨的,再去,本宫不想他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娴贵妃语带狠厉。
“娘娘,恐怕太子殿下已经命人在追查了,东宫的势力不容小觑。”贾贵想说还有韦皇后呢,外人称韦皇后为冰美人,与世无争,实际上手段心机一样不缺。
“追查又如何?本宫又没有对他如何,不过是一个贱民而已,本宫碾死他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娴贵妃宠冠六宫,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是,娘娘。”贾贵顶着一头汗离开了。
崔琅脚步仓促的跑进扶风苑。
“辛老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对于这个年轻人,裴持盈并不反感,虽然他和崔璟一母同胞,看上去,两个人的性格天壤之别。
“那就好那就好。”崔琅如释重负。
“秋干气燥,来喝碗**茶。”裴持盈递给他一盏茶。
崔琅毫不设防的一饮而尽。
“不怕我下毒?”裴持盈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