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跟踪影卫,发现他们这几日都是往京郊城隍庙那处跑,今日,江远似乎是聚集了大半的影卫,可能是要跟月湘楼的人打起来。”

“因为属下在城隍庙附近的宅子里发现许多月湘楼的人,齐家小姐也是在那里。”

宣王府,一黑衣人对着面前的程璆鸣汇报着。

程璆鸣伸手去碰着花枝,笑的魅惑:“是吗?他们都在那做什么?啧啧,我那两个兄弟有好玩的居然没想到要喊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王爷,我们要去管管吗?”那黑衣人问了这么一句。

程璆鸣眨着眼睛:“管?为什么要管?他们打个两败俱伤不正好吗?多有意思。只是……齐觅琴也在那里,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那个女人,可是条毒蛇啊……”

毫不客气的评价着,手上一个用力,花枝直接是被折断,程璆鸣惋惜的咂咂嘴:“哎呀呀,真是可惜了,这么脆弱,还活着干什么?去吩咐花工,这盆花不要让我再看到。”

一旁的下人应声离去。

那黑衣人还在那等着消息,许久,才是听到程璆鸣开口:“你去看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不过……要是那个女人快死的时候,可以救一下,毕竟……死了就不好玩了。”

“是,王爷!”黑衣人应声离去。

程璆鸣饶有兴致的把那盆花的花枝继续折断,好一会儿,拍拍手笑道:“本王也是时候去看看我那个重情重义的兄弟了,不过真是可惜啊,娶了那么个女人!”

话里话外都是对齐觅琴的感慨,程璆鸣至今还认为,齐觅琴,他娶可以,邵九堰,不行。

在黑暗里待的好好的,奢求什么阳光?简直是……痴心妄想!

黄昏时分,齐觅琴揉揉有些发酸的手,不露痕迹的对着院中对视一眼,随后直接转身走进屋里。

夜幕降临,外面风声似乎是比白日更紧了一些,齐觅琴安静的坐在那,身边只有沈秋陪着。

不多时,听到门口韩廉清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来了。”

音落,外面直接是大群影卫掠了进来,月湘楼的人刚开始还有些惊慌,但看见哪些影卫二话不说的就往他们身上招呼,多年的历练让他们躲过去,立刻是开始还手。

屋内,沈秋看着淡定喝着茶的齐觅琴,低声道:“不觉得有些可惜吗?那么多手下。”

齐觅琴冷了眉眼,片刻笑的魅惑:“不付出点代价,怎么把他们连锅端了呢?”

这次的行动,月湘楼的那些人并不知情,一来是避免人多口杂,泄露出去,二来,什么都不知道打起来才会拼尽全力,更为真实。

沈秋感慨了一句:“你倒是舍得。”

齐觅琴冷笑:“若是能得到更多,我是不介意付出点什么。”

外面厮杀声越来越大,好几次都是有人直接被甩在了门上,见时机差不多,齐觅琴起身,伸手碰了一下那在腰上挂着的令牌,笑的魅惑。

缓步走过去,开门之前对着沈秋说了一句:“沈门主,今晚我这条命,可是就交给你了!”

沈秋沉声:“放心,必定护齐小姐周全。”

齐觅琴打开门的一瞬间,脸色立刻是变得惊慌,看着外面说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

影卫一看到她出现,手上动作愈发的快起来,有几个刚一脱身,直接是往齐觅琴这处杀过来。

月湘楼的属下大喊:“主子,快走!”

齐觅琴似乎是慌了手脚,往一旁跑去,影卫中有个人眼尖的看到齐觅琴身上的令牌,大喊了一声:“令牌在她腰上,快去!”

月湘楼不过才十几个人,而影卫则是来了不下三十个,很快便是败下来,十几人冲着齐觅琴的方向跑去,眼看就要追上,一旁却是突然跳出几个人拦着,对着齐觅琴大喊:“主子快走!”

前方,同样有影卫靠近,齐觅琴咬牙,改了路线往旁边跑去。

江远一直在那看着,见现在几处都在混战,直接是闪身跳到齐觅琴面前,挡住后者的去路。

齐觅琴站定,冷眼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江远冷哼一声:“令牌给我。”

齐觅琴眸子闪了闪,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

一副护犊子的架势,脚步不着痕迹的往后挪着,直到猜到一个凸起,方才是顿住,看着江远,似乎是刚刚发现的样子大喊道:“你们是之前悦来客栈的人!”

江远冷了脸色:“既然知道,那你就……死吧!”

反正这次任务说的是可以杀了齐觅琴,他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手刺毫不客气的往齐觅琴身上招呼,后者直接摔在地上,伸手用力的按向地面,江远只觉得自己站的地方似乎是晃动了一下,片刻的站不稳,齐觅琴已经是起身跑向一边。

因为走的急,腰上的令牌被树枝勾到,直接是掉在了地上,齐觅琴脸色微变,转身便是要回去捡起来。

江远速度极快,直接将令牌拿在手里,下一秒,抬手便是往齐觅琴身上刺去。

沈秋蒙着面从一旁出现,挡在齐觅琴面前,大声喊了一句:“主子快走!”

随后直接和江远打了起来,江远只当他也是月湘楼的人,忙得开始招呼。

既然是已经把令牌送出去,齐觅琴便是开始寻求脱身的地方,趁机朝院中看了一眼,简直是一片混战,月湘楼的手下死伤过半,余下的也不过是苦苦挣扎,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人都快不行了,齐觅琴皱眉往一旁跑去,从袖中直接是掏出一个烟花点燃。

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混战的江远,后者知晓这是召集同伴的信号,咬咬牙,对着场上的喊了一句:“撤退!”

他们主要的任务本就是令牌,如今既然是已经拿到手,便没有必要再和他们纠缠,何况本就是看着这里月湘楼的人少才下手的,若是再来一些,混战中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听到江远的声音,几人迅速结束了手上的战斗,沈秋本就有意放他们离开,因此寻了个机会让江远脱身。

谁知后者在离开之前,看了一眼在院中站着的脸色苍白的齐觅琴,伸手直接是把手刺扔了过去。

力度很大,速度又快,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如今活着的也只有那寥寥几人,沈秋快速跑过去,奈何离得远,终究是赶不上速度。

齐觅琴苍白了一张脸看着那手刺,耳边是破风声,她躲不开!

正当那手刺即将刺入齐觅琴心脏时,不知从哪飞过来的一块石头直接将手刺打偏,不过还是划到了齐觅琴的手臂,顿时鲜血将衣服完全浸湿。

江远在扔下那手刺之后带着影卫直接离开,大半影卫身上都负伤,只是比起月湘楼的那些,要好上许多。

“齐小姐,你没事吧……”沈秋的手有些哆嗦,看着满身是血的齐觅琴,颤抖的问了这么一句。

“姐姐!”莫寒月从密室走出来,看着满院的狼藉,脸色有些发白,等目光转到齐觅琴那里时,惊呼了一声,快速跑过去。

“姐姐,你怎么样?姐姐!”看着齐觅琴愈发苍白的脸,莫寒月心慌到了极点。

齐觅琴摇摇头,伸手捂着受伤的胳膊,颤抖着站起来:“先回屋去!”

莫寒月赶紧扶着她,沈秋忙得去找简书他们过来。

早在影卫来此之前,莫寒月,方瑞,简书三人便是躲进了密室。

一来他们都帮不上忙,留着也是添乱,二来,几人都是不方便让影卫看到真面目的,就连先前莫寒月出来,也是借了月湘楼那些人的衣服。

“莫慌,稳住,我没事。”看着莫寒月眼眶通红的样子,齐觅琴轻声安慰了一句。

莫寒月愈发的愧疚:“姐姐,对不起,不应该让你冒险!早知道我就代替你了!”

齐觅琴轻笑:“胡说什么,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就算你代替,也会被看出来的。”

血似乎是越流越多,齐觅琴神色有些恍惚,沈秋终于是带着那两人赶到。

简书快步上前,伸手点了齐觅琴的穴位,先止住血,随后把手搭在齐觅琴的手上,许久,皱眉收手。

对着身后方瑞交待:“你先帮她包扎一下伤口,我去煎药。”

“是,师父。”方瑞上前,帮着把齐觅琴扶到里屋**。

莫寒月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方瑞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出去。”

莫寒月是男装,方瑞并没有看出她是女儿身,再加上先前沈秋对莫寒月的态度,方瑞只当这个人是断袖。

“你出去吧,我没事。”齐觅琴轻声开口,对着莫寒月使了个眼色,后者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往外走。

只是对着方瑞轻声说了一句:“拜托姑娘了。”

出门,莫寒月站在那长舒了一口气,眼眶有些温热,她虽说至今都不知道齐觅琴坚持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总觉得她背负了太多的事,又太过坚强。

就像这次受伤,其实本可以避免的,先前就已经是猜到影卫可能会破釜沉舟,她也提过要换一种方法,可是齐觅琴异常坚持,只因为这个方法才能万无一失,确保程云旗一定上钩。

谁知道却是直接让她自己也受伤了,原本身上的伤就没有好完全,如今又是……

“你没事吧?”沈秋走上前,轻声问了一句。

莫寒月别过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摇摇头:“没事。”

沈秋叹了一口气,不顾莫寒月的挣扎,直接将其抱住,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你不要伤心了……”

影卫回去的时候,程云旗还在御书房坐着等消息。

江远进门,满身的血腥味,对着程云旗行礼,双手递上那枚沾血的令牌:“皇上,属下不辱使命。”

程云旗脸上笑意更甚,伸手拿过那枚令牌,反复打量,哈哈大笑,伸手拍着江远的肩膀赞许道:“不错!干得好!朕重赏!”

江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沉声道:“多谢皇上!”

他所求的,也不过是影卫能有个安身之地罢了,若是真的没有办好事情,怕是影卫真的就此解散了。

在那还等着程云旗问其他的话,却发现后者完全的沉浸在喜悦中,根本无心搭理他,于是打算主动开口汇报:“皇上,属下……”

程云旗挥挥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你下去吧!继续追查之前让你查的事吧。”

江远只得应声退下。

程云旗看着那令牌,笑的张扬:“月湘楼,终于是落到朕的手里!程云施,我看你还有什么筹码!”

齐觅琴直到第二日才是醒来,睁开眼,刚一动作,胳膊上便是传来一阵剧痛,让她脸色直接就变了。

方瑞听到声音进门,快速上前检查着伤口,见没有事,这才是皱眉道:“不要乱动。”

在心里暗骂影卫许久,齐觅琴看着自己被包扎的严实的胳膊,开口问道:“没什么事吧?多久能好?”

方瑞把药放到一边,瞥了她一眼,回道:“最少一个月。”

齐觅琴艰难的坐起,听着异常安静的外面,诧异的问了一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方瑞点头,把药递给齐觅琴:“他们连夜去其他地方安排了。”

齐觅琴点点头,把药喝下,苦的她直皱眉。

等齐觅琴喝完药,方瑞便是出去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颇有几分焦躁,不知道那些人布置的怎么样了。

以程云旗的性子,肯定会忍不住要实验一番,既然令牌在手里,那最多只需两天,他就会派影卫去收复那几处堂口。

齐觅琴先前规划的那三处,是月湘楼在京中最具代表性的势力。

既然让她流血,那她拼的就是让他身败名裂!

沈秋突然是走进来,看见齐觅琴坐在那,疑惑了一下,走上前说道:“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齐觅琴半躺在**,低声道:“没什么大碍,其他几处都处理好了吗?”

“嗯,放心,方坤他们一直在那里布置着,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现在要做的,只是等着他们过去。”沈秋沉声回了一句。

拉开凳子坐下,看着齐觅琴继续说道:“对你的受伤我感到很抱歉。”

齐觅琴瞥了他一眼:“没事,这只是个意外而已,昨晚的情况如何?”

沈秋摇摇头:“很不好,月湘楼的人死伤大半,剩下的都是重伤,影卫这次是下了狠手,誓死都要拿到令牌。”

“安葬好那些人,重伤的尽量医治,至于其他的,对了,寒月呢?”齐觅琴突然是想了起来。

沈秋皱眉回道:“她昨晚便是回了彦郡王府,似乎是要配合着完成你的计划,还说会派人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齐觅琴点头:“嗯,走了也好,不然王府那边我也不放心。”

“你确定影卫会到那几处去?”沈秋有几分疑惑。

齐觅琴勾唇,笑的魅惑:“确定!这么大块肉,他肯定会忍不住的……等着看吧,最多三日。”

“但愿吧,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养伤吧,那几处我会帮着照看的,你在这等消息就好。”沈秋看着她的胳膊,说了这么一句。

齐觅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眼中波光流转,低声吐出三个字:“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