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恐怕是不行的,梁渝不给她这个机会,也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灼热的眸光直勾勾盯着她,唐诗被看得无所适从,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咽,正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旖旎气氛,梁渝便顺势压到了她身上。

唐诗连一分一毫都动弹不得,偏偏又推拒不动,想说话时一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眼睛都被他眼底的光亮刺痛了。

这一刻,无比心动。

“真的要拒绝我吗。”鼻尖蹭着她的,梁渝说这话时,气息幽微,撩人心弦。

他有意勾她,唐诗便也上当,追着那一股温热将自己柔嫩的唇献上,梁渝君子绅士,对她的要求尽力满足,所以想也不想地吻住了。

他亲的柔情细致,唐诗又是喜欢这般温柔的,所以她沉迷,倘若,夜的尽头不如她此刻所想,那么为着这一刻,所有一切都值得。

轻轻的声调呢喃在梁渝唇齿间,唐诗现下的双眼中分外迷蒙又分外清醒。

梁渝在她说话时便稍稍离开一些了,现在听了她的答案,他眉梢眼角的笑格外柔情百种。

“不会后悔吧?”嗓音低哑着,他这么问。

唐诗摇摇头,似笑非笑的,她伸手缠上了他,说:“后悔也晚了,所以我不会后悔。”

这一句话倒是没有毛病,梁渝想了想颇觉得有道理,奖励般的在她鼻梁上亲了亲。

夜深了,唐诗不知是对即将发生的事心生恐惧抑或室内冷气太足的缘故,梁渝薄唇落下来的时候,她瑟缩了一下,对这种事情太陌生了,她无迹可寻,只好紧紧攀着他。

“别怕。”梁渝对她体贴惯了,尽可能温柔小心。

当真有些害怕,但心底又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要勇敢。

二十五岁的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一片空白,真的追究起来,也就是浅薄的看过一些小说上的描述,但那样片面地描述与亲身经历又怎能一样。

“害怕?”她整个人僵着不敢动,梁渝很难发现不了。

这种时候,有人同她说话,唐诗觉得稍微好了那么一些,有了这个认识,她也回答:“害怕极了,但是觉得很幸福。”

这个小姑娘,总是这样子的,平时梁渝用了多少耐心哄着让她说句好听的她不肯,但像方才那样含情脉脉的话,在他不经意里,她总是不经意地讲出来,无比自然。

很幸福吗?梁渝思索着她的感觉,认为那应该跟自己是一样的。

“我也一样,觉得很幸福。”他没有跟她说过,曾经一度,他觉得自己今生再无幸福可言。

现在,遇上了她,爱上了她,他才恍然顿悟,以往根本不曾拥有过,又怎么会知道真正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唐诗,我已看见了幸福,你是不是也同我一样?

心火燎原,梁渝的感情一时间胀满,怎么都藏不住,那样初陷情海酸楚甜蜜交加的滋味儿,他久久回味不够。

梁渝双手与之十指交扣,这一幕恍然让人想起了一生一世。

随着一句“我爱你”,真正的幸福也随之到来。

过后,唐诗腰间垫着一只枕头昏沉沉睡过去,反观梁渝倒是精神抖擞,看那副样子,好似一连处理好几单大生意都不在话下。

梁渝算是过往感情丰富的人,至少跟白纸一样的唐诗比起来是这样,所以他不可能没经历过这样的夜晚,但……就是不同啊,无论感受还是心境。

舍不得睡去,舍不得不看她,梁渝以指代齿顺着她的长发,铺满了大半个枕头。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万籁俱寂,梁渝此时的心也如这夜色一般平静。

后来,本该善后一下室内的,但梁渝实在不想动,他守着女孩时间久了,眼睛觉得酸涩时便跟她头对头着睡下。

疯狂的后果也是很明显的,两人睡到日上三竿都没有起来。

这些天里,梁渝秘密背着唐诗策划的时间,唐诗都不知情,但昨天一时癫狂梁渝也就把正事给忘记了。

他已经跟N市唐诗的母亲商量好了,结婚,办婚礼,所以N市那边二老把机票都买了,过来的日期正是今天。

说好的亲自去机场接人没有去成就算了,唐母好不容易到了玉兰敲门,里面的人居然还没起。

“这年轻人……也太能睡了。”唐母一时没多想,陪着第一次过来的唐父听了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了然地清了清喉咙,说道:“不然我们先去季墨那里吧。”

两个小时的飞机一个小时的出租车,唐母着实累了,现在就想马上坐下来休息休息喝口水,所以哪怕季墨就住同一个小区,她也觉得远,无法跨越的那种远……

“别啊,到都到了何苦折腾,更何况刚才我在车上的时候就跟果果打过电话了,他们要过来找我们的。”

说曹操曹操到,只听电梯“叮——”一声,唐果率先冲出来:“叔叔婶婶!”

这丫头,都嫁人那么久了还是这么活泼,唐母打量了一下她的好气色,笑道:“正跟你叔叔说到你呢,他说屋里面两个人还没起来,要先到你那里去,结果你就来了。”

唐果听着笑,当然欢迎啊,倒是梁渝跟唐诗很可疑:“这都几点了啊?快该吃中午饭了,两个人昨天通宵打牌呢?”

季墨听了小妻子的话忍俊不禁,把唐果拉到一边,不要她胡说八道,依他看,哪是打牌啊,“打架”还差不多。

四个人足足在门外站了有五分钟,这扇门总算缓缓开了,门后的梁渝看到这阵仗这队伍,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他还是有些慌。

昨晚……实在不该一时放肆的,这算是被抓个现行了么。

“叔叔,阿姨,你们好。”开了门立在一侧,梁渝嗓音清润不卑不亢。

唐母跟唐果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季墨虽然心里明镜似的,但有长辈在跟前,他也不好揶揄调侃,摸了摸鼻子跟着唐果,倒是唐父……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么轻易地就被拐骗了,虽然这“拐骗犯”看起来还挺顺眼,但唐父只要一想到唯一的女儿跟唐果一样远嫁,还是不免感慨伤怀。

“你好。”伸出手短暂握了握,唐父微微一笑。

梁渝这个人的身份背景祖宗三代,远在N市的时候,唐父便翻出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调查了,确定是个可托付的人,这才答应了他对女儿的逼婚,也答应了此番过来A市,一来给那丫头个惊喜,二来当他的免费说客。

咦,不对……不是免费,他明明赔了一个女儿进去……

他是不是做错决定了?胡乱思考着,唐父再一次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脑子里在脑补,女儿大抵很喜欢他,不然也不会住在这里,往后他如果敢负了唐诗,看他不打断他的狗腿。

唐父心底想得很热闹,至于梁渝,第一次见未来岳父,他心底充满了尊敬尊重,哪里能想到对方已经在琢磨着该用什么才能打算他的狗腿这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