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林森将进行最后一次手部复查,他的状况很稳定,如果这次检查没什么问题,就可以确定痊愈。
郭芷君原本想陪他一起去做检查的,可临时接到一项任务,上门替一位神秘的收藏家修复黄庭坚的真迹。
对方给郭芷君单独发了邮件,并且附上了地址。
郭芷君原本是要推掉的,可一听说是黄庭坚的真迹,有些激动,这种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郭芷君想听一听林森的意见,林森当然支持她,他的手早就恢复功能了,复查也就是过个场。
郭芷君按照地址来到郊外的一栋别墅,这里面朝大海,背靠青山,视野开阔,门前种一排高大的椰树,风景很好,却偏僻隐蔽。
郭芷君从来不知道S市有那么美的地方,只可惜太寂寥了一些,主人应该很喜欢清静吧。
郭芷君按响门铃。不一会儿,可视电话里传来主人的声音:“是郭小姐吧?门开着,你进来吧。”
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但郭芷君不疑有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很大,布置精巧,院子里的一半空间都被一方泳池占据了。池水清澈,只是水上漂了些落叶。泳池连着别墅一楼的大厅,由设计精妙的玄关连着,踩着几块天然的踏脚石便能通入室内。
郭芷君颇为好奇,别墅的主人应该非富即贵,也有些品位。
“请进。”声音再度传来,郭芷君步入玄关后来到大厅。
主人就坐在沙发上,明明是白天,却把屋里的窗帘全都拉上了,只亮着一盏水晶灯。
郭芷君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竟是韩文娟。她穿一件丝质衣服,披同色披肩,换了发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手中捧一杯清茶,看上去十分悠闲。
令郭芷君感到不安的是,韩文娟身后站着一名高大壮硕的男子,身穿黑色西服,戴宽大的墨镜,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应该是韩文娟的保镖。
郭芷君顿时明白了,韩文娟不可能有黄庭坚的真迹,这只是把她诱骗来的幌子罢了。她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偷偷把手伸进随身背包,想掏手机打给林森求救。
只是她刚一有动作就被韩文娟发现了,韩文娟冲着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心领神会,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郭芷君的手,手机掉在了地上。保镖一手拎着郭芷君的手腕,另一只手捡起了手机。
“韩文娟,你到底要干什么?”郭芷君想要挣脱,无奈保镖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她的手腕都拧断了,她只能厉声呵斥,“你们是在干违法的事!”
韩文娟哈哈大笑,仿佛郭芷君说了什么可笑的话。她放下茶杯,用一根手指冲着郭芷君勾了勾:“乖乖过来。”
郭芷君毫无反抗之力,被保镖一把提了起来,强行拖到沙发前,按倒在玻璃茶几上。
“郭芷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一向很骄傲吗?态度嚣张,自以为真性情,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林森也为你倾倒,现在不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任我处置!”韩文娟弯下腰,“郭芷君,如果你现在向我求饶,磕头认错,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郭芷君虽然被按着头,但士可杀不可辱,她为什么要向这个疯女人认错,磕头就更别想了。
“你是不是疯了?我告诉你,林森很快就会知道我被你绑架,等他找到我时,你就等着进局子吧。那时候,你连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郭芷君大声说道。她积蓄全部的力量想要挣开保镖的控制,可保镖死死按着她,根本没把她的举动放在眼里。
“嘴倒是挺硬的。”韩文娟冷笑一声,随手抓起手边的水晶烟灰缸,朝着郭芷君的手背砸了过去。
“咣当”一声,郭芷君只觉得手像是被生生扳断了一样,眼前一黑,疼晕了过去。
眼见身材娇小的女子承受如此大的痛苦,就连见过无数阵仗的保镖都有些于心不忍。他担忧地问:“韩小姐,您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重?不过就是砸了她的手而已,就算重了吗?”韩文娟扔掉烟灰缸,满意地看了眼郭芷君血肉模糊的手,“我曾经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却硬着心肠拒绝了我。我之所以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全都拜她所赐。她毁了我的一生,我只是弄伤她的手,也算残忍吗?”
保镖立刻不说话了。他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至于韩文娟究竟要拿郭芷君怎么样,不是他需要操心的。只能怪郭芷君自己不长眼,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韩文娟这种小肚鸡肠,且心狠手辣的女人。
“把她扔到泳池里,让她清醒一下。”韩文娟把滑落的披肩重新披到肩上,又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发丝,保持贵妇派头,“我要让她真切感受到什么叫痛。”
保镖拎起瘦弱的郭芷君,拖到门外后丢进了游泳池。
郭芷君一入水就沉下去,但无法呼吸的感觉让她立刻清醒过来,她本能地在水中扑腾,她的手很痛,浸泡在水中就更痛了。水很凉,她忍不住浑身战栗。可求生的本能让她忍住了噬心的痛和冷,把受伤的手伸出水面,紧紧攀住泳池的边缘,探出了脑袋。冰冷的水不住地从头发上滴下来,滴进眼里,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有两个模糊的影子矗立在面前。
是韩文娟,这是个如恶魔一般丧失理智的女人。郭芷君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一句话,只能强撑着维持最后一丝意识,努力保持清醒。
“怎么样,滋味如何?”韩文娟心中无比畅快,这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情景,看着郭芷君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狼狈,她纵声大笑,“你以为林森爱你,你就得到全世界了吗?我告诉你,那你也得有命活着。否则就让他去爱一个死人吧!”
郭芷君全身战栗,牙齿打战,她只能咬紧牙关,盯着韩文娟,无声指责她。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眼神,永远都不服输。”韩文娟恨极了,一脚将郭芷君踹回泳池,见她在水里扑腾,心里总算又畅快了一些。
韩文娟对守在一边的保镖说道:“折腾了半天我都累了,你把她关到阁楼去,可别让她跑了。在我没有想到新的折磨她的方法之前,她还不能死。”
韩文娟扭摆着腰肢上楼休息,今天应该是她最开心的日子,看着郭芷君饱受折磨,她胸中的恶气总算出了一些。
她从小努力学习,好不容易考上医学院,也很幸运进入RJ医院实习。接着遇到了林森,他如此美好,她几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生活,做一位白衣天使,找一个心爱的男人,就算不是林森,也要以他为楷模。可自从郭芷君出现后一切都变了,她还记得自己苦苦哀求的模样,可郭芷君丝毫不为所动,害她丢了工作。
她失去了所有,不敢回家,怕父母失望,也不愿回到农村过苦日子。她沦为有钱人的情妇,说到底不过是他们的玩物,玩腻了随时都能一脚踢开。好在她终于遇到一个稍好一点的男人——聂沉。聂沉同只会喝酒玩女人的富商不同,他有钱也有权,无数人巴结讨好他,就连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也跟着享受了一把真正有钱人的生活。
这栋别墅就是聂沉送给她的。可她依旧不甘心,聂沉对她再好,也不是她想要的。
前几日,她在新闻里见到郭芷君载誉回国,林森与郭芷君同行,一路都护着郭芷君,简直把郭芷君当成了宝贝。她心里的嫉妒之火再次熊熊燃烧,她过得再好也没办法暴露在阳光之下,凭什么郭芷君和林森就能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还如此高调地秀恩爱?
不!她绝不会让郭芷君称心如意的。
韩文娟的手紧握着楼梯的扶手,直到指尖发白。
林森复查结束回到家,郭芷君不在,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毕竟是去修复稀世珍宝,双方都会谨慎一些,多花一点时间也是正常的。
林森今天的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回去工作了,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要在郭芷君回来之前把家里好好布置一下,做好晚餐,晚上一起庆祝。
林森买了郭芷君最喜欢的牛排。在郭芷君的影响之下,他的手艺突飞猛进。他还带回了一束鲜花,是新品种的玫瑰,插在花瓶里,旁边再放上银质的烛台,很是浪漫。
林森准备好一切后,见墙上的时钟已指向五点,打算给郭芷君打个电话,问一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可奇怪的是,郭芷君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之前很少出现过这种情况。
林森想了想,拨给了陆奕。
陆奕和李梓潼在一起,接到林森的电话后直接问他知不知道郭芷君去了哪里。因为李梓潼从中午开始就联系不上郭芷君,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如今听说林森也不知道郭芷君的下落,大家都有些担心。
“她今天去客户家里修复一幅古代书法家的真迹,应该没事吧?”林森努力压抑内心的不安,安慰李梓潼,也是在安慰自己,“可能是手机有问题,或者是没电了。她一忙起来,可是什么都顾不上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林森挂断电话后始终有些忐忑,他在屋里来回走动,天色早就暗了下来,正常来说,就算郭芷君的手机没电,天黑了也会借用电话告知自己的,可她什么都没做。
林森终于忍不住给吴馆长打了个电话,询问客户家的地址,他以男朋友的身份接回郭芷君,应该不算冒失。
“芷君今日的确去了客户家,可我也不知道客户是谁,他是通过邮件直接把邀请函和地址发到芷君的私人邮箱的,怎么了?是不是芷君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就随便一问。”林森不想让吴馆长担心。
林森挂了电话直奔书房,还好郭芷君没有带走笔记本电脑,他马上打开电脑,想要登录邮箱,却不知道密码。他试着用郭芷君的生日,却无法打开,又试了她的证件号,还是无济于事。一连尝试许多次都无法登录成功,最后林森用自己的生日数字,居然成功登进去了。
只是打开邮箱后,里面空空如也,林森仔细检查后,猜测对方发来的是一个“炸弹邮件”。这种邮件本身带有“炸毁程序”,一旦收件人打开邮件,几个小时后,整个邮箱的信息都会被删得一干二净。
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正常人谁会做这种事?除非是对郭芷君不利的人,用邮件把她骗出去后,再毁灭证据,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踪迹。换句话说,郭芷君很有可能被绑架了。可谁会绑架她?郭芷君性格耿直,得罪的人自然不少,可谁会恨到绑架的地步?而且如果是绑架勒索的话,自己并没有收到绑匪打来的电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郭芷君现在人在哪里?林森攥紧了拳头。
如果报警,根本没有证据。自己还能做什么?林森呆呆地坐着,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脑中不时闪过各种猜想。最后他一把抓起车钥匙,奔出了家门。
可偌大的S市,要找到一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林森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目光不住搜索两边的行人,他多希望这时候郭芷君会突然从人群中冒出来,带着一贯调皮的笑容冲自己招手,告诉自己,她是因为太贪玩了,或者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所以没能及时赶回来。
可到处都是陌生的脸,哪里有郭芷君的身影?
林森用力捶着方向盘,心中焦急万分。
混沌的世界,天地之间仿佛都是一片黑暗,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昏暗中,郭芷君觉得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困住了,怎么都挣脱不开。她全身都很痛、很冷,也很热。因寒冷而瑟瑟发抖,颤抖过后便是一阵燥热。她很想醒过来,眼睛却沉重得怎么都睁不开。她又想继续沉沉睡去,可疼痛始终提醒着她。她如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饱受煎熬。
她就这样从白天熬到了晚上,入秋后的天气,入夜后带来阵阵凉意,她之前被扔进了游泳池,浑身湿漉漉的,因为失血和浸水之后体温高热,又把身上的衣服焐干了。
保镖几次进来查看她的情况,见一次比一次糟糕,终于大发善心,扔给她一件旧衣服。
郭芷君把衣服紧紧裹在身上,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冷还是热,只是裹着衣服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可再继续这样下去,得不到医治的话,保镖也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保镖虽然受雇于韩文娟,却没有真的想过要害死谁,更何况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他想了想,离开阁楼,来到韩文娟所在的主卧。
豪华的卧室里,韩文娟正在给聂沉打电话,一边娇滴滴地和金主说话,一边用凌厉的眼神扫视保镖。她对着电话隔空送上几个香吻后,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保镖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垂着双手安静等候。
韩文娟挂断电话后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又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狐媚样。
“什么事?”韩文娟看着化妆镜里自己的容颜,“是那丫头要死了吗?”
“目前还没有,但她的状况很不好,她受了伤,又掉进了游泳池,再不用药的话,会越来越糟糕的,”保镖不着痕迹地为郭芷君求情,“毕竟是一条人命,韩小姐你要考虑清楚。”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韩文娟拿起粉扑,在已经很精致完美的容颜上又补了一些粉,毫不在意地说,“那贱丫头根本就是自找的,我巴不得她受尽折磨而死。你放心,没人知道我把她抓来,就算她死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好。”
“可是……”保镖始终犹豫,目光闪烁。
韩文娟却不想听下去了,合上粉盒后慵懒地起身,取出一套性感睡衣,瞥了保镖一眼:“一会儿聂沉要来,你别为这种事打扰我们的兴致。”
保镖心下一惊,这女人也太大胆了,不仅把郭芷君关在别墅,还要和聂沉约会**。
“韩小姐,万一被聂先生发现那就不好了。”
“你不是说那贱人快死了吗?怎么可能会发现?”韩文娟关上了衣橱的门,“你在阁楼看住她就行了,聂沉从来不去阁楼的,他明天一早就走,到时候我还要好好招呼郭芷君。”
保镖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回了阁楼。
郭芷君此时已醒来了,她虚弱地靠在墙上,强撑着举起手指,借着微弱的灯光才看清手指的模样,被生生砸断了几根,有几节骨头已破碎变形,软软耷拉着,伤口的血倒是不流了,可在水里浸泡后肿得像馒头。如果再得不到医治,这只手一定会废掉。
可她被囚禁在这里,身边没有通信工具,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阁楼门口有人把守,窗户只有一尺见方,还是封死的,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见保镖回来,郭芷君可怜巴巴地央求道:“能给我一点水吗?”她不能死,她还有很多话要和林森说,她要拼命活下去。
保镖见郭芷君奄奄一息,动了恻隐之心。她原本就柔弱,现在受了重伤,发着高烧,愈加楚楚可怜,给她一杯水,让她熬过这漫漫长夜吧。
与此同时,聂沉来到了别墅。韩文娟穿着性感睡衣,像花蝴蝶一样飞过来,聂沉忙把她接在怀里。
“你好讨厌,这么久都不来看人家,人家都要想死你了。”韩文娟一见聂沉的面就开始撒娇,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媚眼如丝,越发勾人魂魄。
聂沉这老男人似乎焕发了第二春,两只手紧紧掐住韩文娟的腰身:“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我为了你,可是连家里的母老虎都不怕了,撒谎跑出来见你。”
“我比你们家那只又老又凶又丑的母老虎当然强多了。”韩文娟拽着聂沉的外衣,把他往楼上带,高跟鞋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快点嘛,人家已经把洗澡水都放好了,知道你最近工作辛苦,特意买了按摩浴缸。浴缸很大很舒服,两个人用都绰绰有余呢。”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啊,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聂沉哪里受得了如此勾引,把韩文娟打横抱起。韩文娟咯咯笑着,踢了踢脚,高跟鞋骨碌碌滚下了楼梯,发出巨大的声响。
郭芷君也听到了这声巨响,随后是韩文娟的声音,不仅有她,还有另一个陌生男子的说话声,只是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但她知道这里有韩文娟和保镖之外的第三人,如果那个人发现她的话,说不定会放过她。
郭芷君忙张口呼叫,可张嘴才发现嗓子干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情急之下用脑袋去撞墙,希望能提醒楼下,阁楼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聂沉已经把韩文娟抱进了卧室,双双跌倒在**,两人迫不及待地拥吻。此时聂沉听到从阁楼发出的奇怪声响,停下了动作:“什么声音?”
“哪有声音啊?”韩文娟抓着聂沉的领带把他拖了回来,“你又不来陪我,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就买了一只猫咪,可这小东西实在太调皮了,我就把它关在了阁楼,想必是它在闹吧。”
“一只猫哪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聂沉还是觉得奇怪。
韩文娟却生起气来:“你到底是研究猫还是来看我的?你再心不在焉的话,就滚回母老虎身边去吧。”
“我当然是来看你的。”聂沉见美人生气,不敢再怀疑,虽说这女人恃宠而骄越发嚣张,可自己偏偏就喜欢她的这股泼辣劲,像小辣椒似的。他紧紧抱住了韩文娟,再也不管阁楼上到底是猫叫还是狗吠了,天大的事都影响不了他对韩文娟的兴致。
保镖正在楼下倒水,听到阁楼发出的动静,知道是郭芷君想要制造声音引起楼下人的注意,之前韩文娟交代过,如果再让她闹腾,只怕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保镖只能扔下杯子,快步跑进阁楼,一把捏住了郭芷君的脖子:“你给我安分一点,否则你现在就会死得很难看。”保镖见郭芷君呼吸急促,松开手,找来绳子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又用胶带封住她的嘴。
这下郭芷君彻底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
郭芷君的脸贴着冰冷的地板,有热泪流淌下来,她没办法再反抗,难道真要被韩文娟折磨致死吗?林森有没有发现她失踪不见了,他会怎么做?能找到这个地方吗?韩文娟心思缜密,肯定不会轻易让人找到这里。林森不来也好,韩文娟已经疯了,对方曾经那么喜欢林森,很有可能因爱生恨,连他一起干掉。如果是那样,林森还是别来得好,就让自己自生自灭吧。
郭芷君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不觉又坠入了黑暗中……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太阳才刚升起,在圆形的小窗户下投射出一个小小的太阳光的轮廓,郭芷君用尽全身力气翻过身,匍匐着靠近窗户,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里面坐着的应该就是昨夜私会韩文娟的男人吧。
他一走,别墅就只剩下那两个可怕的恶魔。他们还会对自己做什么?真的要杀了自己吗?郭芷君默默闭上眼睛,感觉又痛又累,死亡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正想着,阁楼的门被大力推开了,韩文娟出现在门口。她看着郭芷君就好像在看路边可怜的流浪狗。
郭芷君心中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她努力撑起身子,不允许自己在韩文娟面前软弱,就算狼狈不堪,也要保留住最后的尊严。更何况就算自己低头,韩文娟也不会心生怜悯放过自己。
“看来你的生存能力还挺强的。”韩文娟似笑非笑道,“我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眼神,信不信我把你的双眼挖下来,到那时候你没有了手也没了眼睛,就是世界上最丑的女人了,我看林森还会不会爱你。”
郭芷君却笑了:“那又怎样?你以为林森爱的只是我的脸吗?你比我漂亮,可也没见他爱你一分一毫。你不觉得你比我可悲一百倍吗?所以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比我强?”
韩文娟怒不可遏,冲上前去,左右开弓,便是狠狠两个耳光,她打得手都酸了,可还是没能打落郭芷君脸上的笑容。她更加无法淡定:“就知道你会嘴硬,看来我还是对你太过心慈手软了,既然邀请你来家里,得好好招呼你才行。”
郭芷君一点都不在意,她对痛已经麻木了,再严重也不过是要了她的命,但韩文娟想让她求饶认输,那是不可能的事。
韩文娟越是威胁,郭芷君反而越沉着,若换做平常人恐怕早就跪倒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了。可她根本就不在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郭芷君越是如此,越是在韩文娟心上浇了一把火,她就越想撕下郭芷君从容的面具。她倒是想看看郭芷君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我突然想起来当初离开医院的原因,是兰可欣唆使我在你的吊瓶里添加了过敏药。你之前为了追林森,没少让自己过敏吧?既然你这么喜欢过敏的感觉,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韩文娟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针筒,她看了眼脸上终于呈现出些许惊恐之色的郭芷君,得意地笑了:“怎么,原来你也会害怕吗?”
郭芷君的身子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她可以承受身体上的摧残,可用这种方法来对付自己,也太残忍了。她的身体非常敏感和脆弱,一点点过敏都会引起严重的反应。更何况韩文娟拿来的岂是简单的药物,那会轻易要了她的命。
郭芷君虽然不怕死,却还不想死,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会撑下去的。
韩文娟哪管这些,见郭芷君退缩,愈加得意,一把抓住郭芷君已经血肉模糊的手。
可郭芷君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韩文娟最近一段时间养尊处优,一下子没能抓住她。
“阿峰,你还愣着干吗?快抓住她。”
保镖赶紧蹲下身,用铁钳子一样的双手抓牢了郭芷君。
郭芷君刚才的挣扎已用尽了全身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文娟把针筒里的**注射进她的身体。
“你放心吧,我每次只会注入一点,再慢慢加大用量,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韩文娟邪恶地说,“怎么样,现在的心情如何?是不是特别希望林森能出现在你身边,给你治病,安慰你,抱着你?只可惜你现在落在我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受着。再过几天,林森找到的只能是你的尸体。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了。”
“你这个疯子。”郭芷君已经能感受到体内不寻常的感觉,她明白她很快就要经历比断指更痛苦的过敏反应。这里没有药没有水,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孤独,她的勇气也会一点点地被消磨殆尽。
韩文娟看着郭芷君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药物起了作用,随手扔掉了针筒:“你就好好享受这个过程吧。”
郭芷君紧皱眉头,感到胸闷,呼吸困难,渐渐地,眼结膜开始充血,还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她身上又麻又痒,她想伸手去挠,可手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抬不起来,她就像失去行动力的可怜生物,任由天敌一口一口地吃掉自己。可她还在努力强撑,不能露出太过痛苦的表情,在韩文娟面前,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人觉得怜悯。
“哎,你真是无趣,真不懂林森是怎么忍受你的。”韩文娟是医生,自然清楚郭芷君此刻正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可她的性子还真的很倔强,硬撑成这样。韩文娟打了个哈欠,吩咐保镖,“你给我盯紧了,我还要慢慢折磨她。”
保镖没有说话,但他心中很受触动。他身为保镖,服务过许多人,也见过很多折磨人的方法,可像韩文娟这么狠的女人,还真是头一回见识。
韩文娟满意地离开了,阁楼上只剩下保镖和郭芷君。
郭芷君浑身颤抖,奄奄一息。
“你怎么样了?”保镖担心郭芷君会不堪折磨就此西去,忙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声说,“你要坚持住。”
“水……我想喝水……”郭芷君知道韩文娟离开了,这才提出要求。她的牙齿不住地打战,连说这几个字都万分艰难。
保镖忙端了水进来,把郭芷君扶到墙边:“喝吧。”
可郭芷君哪里还能接得住水杯,没受伤的手也颤抖得不像样子,哆哆嗦嗦的。保镖只好把水杯送到她的唇边,她渴极了,大口大口地喝水,全然不顾有一大半都洒在了衣服上。
她喝完后,整个人又无力地滑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保镖见她皮肤通红,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上头还布满了红色的丘疹,和初来时白净漂亮的小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他无声叹了口气,拿着水杯出去了。
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郭芷君的消息,天一亮林森就去报了警,警察也帮忙调取了小区周围的监控录像,可郭芷君开车驶离市区后,因周边监控系统故障等原因,就失去了踪迹。警员调取了全城的监控录像,可如此查找需要更多时间。
林森已经等不及了,他意识到郭芷君出了事,否则不可能一天一夜都没有任何消息,一定是遭到人身限制,可她究竟在哪里,最后见到她的人是不是请她修复真迹的神秘客户?
林森拜托李梓潼找来几位电脑黑客,从另一方面着手调查给郭芷君发邮件的究竟是谁。
大伙在紧锣密鼓调查的同时,林森根本就坐不住,他在屋里转来转去,时间每过一秒,他心中的担忧就多一分。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积攒了太多能量的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李梓潼示意陆奕赶紧把林森带出去,如果继续待在这儿,他的情绪势必会影响到他人。
陆奕见老婆大人发话了,半拉半拽地拖着林森来到外间。
“你别拉我,让我进去,”林森激动地说,“只有看着他们,我才能心安。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发件人的IP地址?”
陆奕推了林森一把,等他的情绪稍许平静了些,才开口说道:“你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能做出理智的判断,找到芷君。”
“你让我怎么冷静?”林森的情绪已到崩溃边缘,“一定是有人绑架了她,可过去了那么久,对方都没有打来电话索要赎金,那就一定不是为了钱,而是冲着芷君生命来的,她的处境很危险。如果换成是李梓潼出了事,你会不会冷静?”
李梓潼正好走出来,听到林森的话,二话不说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他微微错愕。
“如果我是芷君,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这个样子。她身陷危境,一定希望你能够赶去救她,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影响大家的救援,如果因为你而耽误了救芷君,你后悔就晚了。”
明知道李梓潼说得很有道理,可林森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林森,你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让陆奕送你回去休息,这边我会盯着的,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养精蓄锐,芷君还在等你。”李梓潼心中同样担忧。她和郭芷君认识那么多年,就像亲姐妹一样,郭芷君出事,就好像生生从她心头剜走了一块肉。可越是危急时刻,就越应该保持理智。
林森此时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他知道李梓潼说的都是对的,可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像行尸走肉一样被陆奕拉上了车。
两人回到林森家,这才发现林森的父母都在。
林森前几日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是找到了一生的伴侣,要向她求婚,希望父母能尽快赶回S市,见见未来的儿媳妇。
林父林母自从退休后就一直在外旅行,玩得不亦乐乎,听说这件事后非常高兴,马上买机票回国。他们下了飞机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儿子这里,想给他一个惊喜,却见儿子失魂落魄的。林母忙搀扶住他:“儿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芷君……她……”林森才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还是陆奕把郭芷君失踪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林父十分震惊,在他丰富的人生经历中,还从未遭遇过这种事,简直耸人听闻,“你们报警了吗?难道警察都没有办法吗?”
林森痛苦地捂住脑袋:“已经在查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
林母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那怎么办?我未来儿媳妇会不会有危险?”
“儿子已经够心烦了,你就别添乱了。”林父皱起眉头,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林森你别担心。”
安慰的话,林森已经听不下去了,因为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束手无策时,陆奕接到了李梓潼的电话,说是已经查到了发给郭芷君邮件的IP地址。这实在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林森立刻把这件事通知警方,双方都往IP地址所在之处寻了过去。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区,林森他们找到的时候,屋里空空如也。隔壁邻居是一位独居的老太太,她说住在这间屋里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房子是一年前租下来的,可对方很少回来,应该是有别的住处。
林森焦急地问:“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老太太仔细回想了一下:“长得很漂亮,打扮也很时髦富贵,我看到过不同男人开车送她回来,应该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对了,我有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喊她娟娟。”
“娟娟?”林森努力回想,他对女生的名字原本就不太在意,实在想不起来身边哪个女生名字里带“娟”字。
“是韩文娟吗?”李梓潼突然说道,“芷君和我说过她和韩文娟之间的事,她们有过节,是不是她要报复,所以绑架了芷君?”
林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十分清楚韩文娟对郭芷君怀有恨意。她当初在郭芷君的药里动过手脚,后来又在文物展上陷害郭芷君,再次迫害郭芷君的可能性非常大。林森忙问:“老人家,那你知道娟娟其他的住址吗?”
老人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又断了,众人十分失望,警察表示会尽力调查,可林森对大海捞针似的调查已失去了信心。郭芷君被韩文娟控制超过三十个小时了,他实在担心得很。
“韩文娟?”林父浓眉紧蹙,“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林母白了丈夫一眼:“这个时候你就别给大家添乱了。”林母趁机还击了一句。
林父却打断了她:“你还记得我们在英国时,小孙打电话来说起的事吗?”
“小孙?”林森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提起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林母解释道:“小孙是你爸的老部下。”
林父继续说:“小孙正在彻查一桩特大贪污案,嫌疑人聂沉三个月前给情人在海边购买了一栋别墅,花了好几千万,而他情人的名字就叫韩文娟。”
林母插嘴道:“对对,是叫韩文娟,因为和你表婶的女儿同名,我当时还唠叨了几句。”
林森眼睛一亮:“是不是找到聂沉,就能找到韩文娟?”
林父点了点头:“我马上联系小孙,没想到聂沉胆大包天,竟纵容情人行凶。”
“老头子别多说了,赶紧的,找儿媳妇要紧。”林母拉着林父就走。
众人终于见到新的曙光。
聂沉离开韩文娟的温柔乡后,一整个上午都在回味,想着今晚是否再去海边别墅享受。
午饭后,聂沉正闭目养神,秘书战战兢兢地敲门,说是纪委同志来访,聂沉惊得差点瘫软当场。
领头的正是林父,他虽然已经退休了,但还是有威信的,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了他的家事。他毫不客气地拿出搜查令:“请你配合调查。”
林父记挂着郭芷君的安危,挥手示意其他人开工,自己则快步走到聂沉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韩文娟在哪里?”
聂沉脸色发白,极力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我不认识叫韩文娟的。”
“聂沉,你最好能实话实说,没有掌握确凿证据,我们也不会搜查你的办公室,所以你最好坦白交代,韩文娟现在人在哪里?”
聂沉脸上的冷汗滴了下来,嘴硬道:“我真的不知道韩文娟是谁。”
林父义正词严道:“韩文娟涉嫌一起绑架案件,警方已介入调查,如果你不把她交出来的话,会被认定为同犯,你好好想想,难道真的要抗争到底吗?”
聂沉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他突然想到昨晚听到的阁楼上的动静,原来韩文娟真的干了绑架的事,自己还要帮她背黑锅吗?
此时纪委的同事已把搜查到的东西堆在了桌上,聂沉脸色难看,知道大势已去。
林父又说:“如果你能配合警方,找出韩文娟的话,或许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数罪并罚,你以为只是坐几年牢那么简单吗?”
林父的话语有不容人辩驳的威严,他目光炯炯有神,彻底击溃了聂沉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聂沉彻底瘫软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下:“韩文娟是我的情人,可我真的不知道,她干了绑架的事。”
“你给她买过一栋别墅,告诉我们别墅在哪里。”
聂沉在便笺纸上写下一个地址,林父一刻都不敢耽搁,拿着便笺纸走了出去。门外林森他们正在焦急等候,拿到地址后,风驰电掣般地赶了过去。
午饭时间,韩文娟终于想起了阁楼上的郭芷君。
自郭芷君被关起来之后,她还没给过郭芷君任何食物,加上连番的折磨,不知郭芷君的骨头是否还那么硬。
韩文娟披了一件外衣咚咚咚地上楼,阁楼的门关着,保镖就坐在门外的椅子上,里头却没有一点动静。
“阿峰,人不会就这么死了吧?”韩文娟知道自己早上注射的药量应该不会这么快致死,可郭芷君体质生来不好,经受不住折磨也是正常的事。
保镖缓缓摇头,他刚进去看过,郭芷君的过敏症状越来越严重,全身浮肿,无法动弹,只能蜷缩在角落。
韩文娟进去一看,郭芷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开始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
昨晚聂沉已对自己有所怀疑,如果不赶快把郭芷君转移走,今晚恐怕瞒不过他。韩文娟用脚踢了踢郭芷君:“醒醒,还没死吧?”
郭芷君睁开眼看向韩文娟:“我还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的嘴还那么硬。韩文娟后退了一步,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样?你早晚都得死。”
郭芷君脑子混沌,太多折磨,太漫长的痛苦,让她的感官不再灵敏,她喘息着笑了笑:“这样你就解气了吗?警察迟早会找到我,你的罪行也会被发现,到那个时候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这样很值得吗?”
韩文娟愤怒地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现在是砧板上的一块肉,我想让你生就生,想让你死就死,你还敢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郭芷君努力睁大眼睛,可她眼前一片模糊,她看不清韩文娟的样子,只能见到对方面目狰狞,“你这样恶毒,怎么可能会有男人真心喜欢你?”
“你给我住口!”这句话戳到了韩文娟的痛处,她这一生从未体会过被人真正爱着的滋味,她爱林森,无奈林森看不上她,她自暴自弃地周旋于有钱有权力的男人中间,可她很清楚,那些男人给她钱说甜言蜜语,不过是贪恋她的美貌,她从未得到过一丝真心。郭芷君的话简直是**裸的讽刺,她忍受不了,愈加疯狂,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踩住郭芷君。
郭芷君喷出一口鲜血,她已经喘不上气来,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见郭芷君如此痛苦,韩文娟心中才觉得舒服了一些。郭芷君就算得到了林森的真爱又怎么样?两人照样不能在一起,她就是要毁灭他们之间的爱情,让他们阴阳两隔。
韩文娟脚下越发用力,郭芷君急速地喘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知觉。
“韩小姐,她就要死了。”保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提醒,却又不敢上前阻止。
“我就是要她死,我恨不得她马上就死。”韩文娟恨恨地咬着牙。
此时,巨大的声音传来,阁楼大门被强行破开,真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同时抵住了保镖和韩文娟,有人立刻拉开韩文娟,救出了郭芷君,保镖则主动举起双手,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林森冲进屋子,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郭芷君,她就像是被撕碎的娃娃,全身都是血污,脸上身上到处是伤口,还肿得不成样子。
林森伸出手,却不敢把她抱入怀中。林森无法判定她伤得到底有多重,不敢碰她,生怕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快叫救护车!”陆奕大声喊道,抱住了快要昏厥过去的李梓潼。
很快救护车接走了郭芷君,林森一直陪在她身边,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
只是郭芷君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但林森看到她受伤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
林森也默默掉泪,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的恐惧。他仿佛看到郭芷君的生命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好像随时都会离开自己,可他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