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才坐到床边。
“我有个死党也姓梁,跟你可是本家。”安好突然想起梁洛,这家伙闲了就生事,居然不打招呼就替她安排相亲,等她好了,头一个就找她算帐。
“姓梁的人多,梁山伯也不是姓梁吗。”稍停了片刻,她接着说,“其实今天挺忙的,可是,我就是想消极怠工。”
“我可没想过当女强人,工作也仅凭本份,所以,不想忙活的时候,偷偷懒,无妨的。”安好挑挑眉,好像是这样,她真的没什么事业心,做好本份的事情,拿应该拿的工资,饿不死也撑不到,挺好。
“是呀,你没见你这间病房一叫我,我就立马跑来了。”梁珂得意的也跟着挑挑眉,“呆在这里,就算不工作,也没人敢长麻烦。”
“这病人到底是给谁用的,这么厉害?”安好忍不住打听,反正说着不着边的话,八卦下也没关系。
“首长。”梁珂想了想,回答道。
“首长?”安好不太明白,“首长是多大的官?”
“你还是去问莫怀远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首长每次的来时候,院里上上下下都挺紧张的。”
“这样?”安好恍若明白了些什么,首长,反正是小不了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安好以为是护工回来了,想了没想就应了,“进来吧。”
哪想又进来个白大褂,这白大褂跟项明轩长的颇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项明轩来,看起来更沉着睿智些。
床边的梁珂见了来人像是被吓到一样,腾的一下直接从**蹦到地上。像个犯了错孩子,低下头,用只有安好刚好能见的声音,轻轻道,“安好,晚点我再来找你。”
安好察觉到面前的男女,暗波涌动,心里立马就有了数。她虽然好奇却不八婆,只轻声应了,便道自己累了,让梁珂去找护工回来看着,不用再麻烦她陪着了。
梁珂对她报以感激的目光,什么也没再说,绕过刚来的白大褂,开门离开。
“还不追。”看着白大褂被无视后,愣在病房里,没了反应,安好忍不住摇头。
项明轼经她一提醒,终于反应过来,拔腿就走。
临出门前,又蓦的止住脚步,转过头,似笑似笑的对安好道,“出院后,常走动。”
撩下话,也不管安好的反应,提步再也没有停下。
14.心有千千结
望着车窗外热闹非凡的大街,安好忍不住轻叹,大好的周末,就这样浪费在医院里了。
莫怀远下午过来办出院手续,趁他办手续的功夫,安好去住院缴费的地方想拿住院消费明细单,哪想被告知,特护区那边不归他们管。哪归谁管?白跑了一趟的安好,很是郁闷的蹲在特护病房,想着要怎么开口问莫怀远要明细单的时候,莫怀远推门进来,坚持要送她回学校。
他一惯的强势霸道,安好也懒得跟他废话,送就送呗,有免费车坐她又不吃亏。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莫怀远掏出来看了看才放到耳边,“梁珂,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
“找安好?”疑惑的瞟了安好一眼,这才把手机不情不愿的递过来,“找你的。”
她出院那会,没见梁珂。安好便想着可能去忙了,也不想打扰她工作,便没有告别。这会居然打电话过来找她,不得不说有些意外。
“安好,你就出院了,害我空跑一趟。”电话那端有人一阵抱怨。
“呀,不好意思呀,走得急,又见没着你,想你忙去了,不能打扰你是不。”安好笑着解释。
“那我以后怎么联系你呀。”
“打电话呀。”说完便报上了一串号码,这号码又不是什么秘密,车里的另一个也是知道的。
“那行,等我休息了,找你玩呀。”
“行呀。我们去逛逛街,喝喝茶什么的。”
“我一会响一下你的电话,尾数是两个5,你记下我的号码。”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你快去忙吧。别偷懒又被逮到了。”
“我哪里有偷懒了,不准笑我。先挂了,有病人找我呢。”
“再联系就是了,挂了。”
说完收了线,将手机还了回去。莫怀远闷着开了会车,见某人没有jiāo待的意思,撑不住了,只好面无表情的开口,“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跟梁珂都认识了近三年了,除了她跟项明轼那点事情,其它的一无所知,这丫头跟梁珂才认识多会呀,怎么竟跟老朋友似的。不得不说,女人jiāo往的方式和速度让人捉摸不透。
“就下午呀。”安好如实相告,真就下午那一会会,梁珂很好相处,一看也是xìng情中人,不造作不忸怩,是她喜欢的xìng格。
一下午就能熟成这样,莫怀远诧异的不记得还要说什么。
手机又响了起来,莫怀远看着是莫安琪来电,又接了。
“什么事?”
“已经订了,应该快到了。”
“嗯,国庆节应该能拿到。”
“你要求挺多呀。”
“行了,我在开车。晚点再说。”
“知道了知道了。”脸色已经很不耐。
“其实,开车,最好还是不要打电话。”刚才前方有台车突然转向,他单手控制着方向盘,虽然灵巧的避闪开了,却仍然有片刻的失措,若是专心开车,一定能轻松应对。
突然来的一句似提醒又似关心的话,穿过耳膜滤过大脑最后缓缓落进了心底,莫怀远有一瞬间的失神。
手机又响,低沉着铃声衬得车内愈发安静,路过一个丁字路口,莫怀远打转方向盘,一路前行。
眼看就要到学校门口,他的车子太扎眼,安好便让他在离学校不远处的拐弯停了下来。
推门下车,脚刚踏地,她突然回头看向驾驶室,那里的男人眸深似水,表情莫测的正看着她,安好垂眼道,“谢谢。”
“客气。”隐隐有着某种期盼,听见她只是道谢,莫怀远心下一凉,脸上却无半分多余的表情。
“真有那么多电话,就配个蓝牙耳机吧。”她微微点头,希望自己的意见不要太唐突了,说完下车着道别“再见。”转身便离开。
莫怀远微张着嘴,望着她袅袅的背影渐行渐远,有话,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校园里好不热闹,新生刚来不久,各大小社团招新工作井然有序的开展着。
手机在包包里想个不停,安好翻出来一看,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不是说了,开车不要打电话吗?”
“车子还没开,我还在门口。”电话那端的声音低沉好听。
“还有事吗?”年青真好,有着更多的时间挥霍,看着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安好就忍不住想感叹。
“没事了,问你到宿舍了没。”
“快了。”
“那你注意休息,别喝冷水多喝热水。挂了。”
安好捏着电话,突然觉得自己不仅唐突还太较真,那晚她曾指责他,他是她什么人,凭什么对她说教。可今天,何尝不是,她说教他。他开车接不接电话,危不危险,其实真不关她的事,她犯不着那样坚持。
只是蓝牙耳机,她曾跑过很多家,那时想着年底回家的时候买一只送给父亲当新年礼物。只是,礼物还没来得及送,人却已经不在了。
虽然秋天已至,可是气温还是不低,从校门口到宿舍有很远的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安好越走越慢,头晕眼花。
“安老师,回宿舍?”有人迎面走来。
安好抬眸一看,是商贸专业的辅导员宁老师,“是呀,宁老师也回宿舍?”强打起精神问好。
“安老师,你们院评优评先的工作开展了没?”宁老师走上来与她并肩,春风满脸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
“评优评先不都是年底的事情吗?”她知道学校优秀先进评比竞争相当激烈,因为跟年终奖金职位评定挂钩,利益往往是最有效的趋动力,她不是不想要,但是嘴多粮少,就算轮,也不知何年何月轮得上。所以,她没打算去凑这个热闹,尽人事,听天命吧。
“改了你不知道吗?”见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宁老师有点不可置信,多少人挤破脑袋的事情,只要上了,年底奖金最少多个一两万,评职称的时候,也会被优先考虑。
“真不知道,可能最近我们院新生工作太忙,没太注意。”安好笑笑。
“难怪了,安老师,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宁老师一脸关切的询问,话题随之被转移,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参与,更是少一份竞争。
“嗯,有点小感冒,不过已经没事了。”
“要当心身体呀。呀,我到了,要不去我那坐坐。”宁老师热情邀请。
“我那还有事,改天呀。”这种邀请不过是用来粉饰太平,安好当然心知肚明,找了理由,赶紧推了。
“那行,回见呀。”宁老师挥挥手,拐进自己宿舍的单元。
安好加快脚步迅速回到自己宿舍,跟宁老师一路聊来,虽然没说几句,却已经是口干舌躁,输了几大瓶葡萄糖,看来还是不够。
进了屋就去开冰箱,猛得记得有人临走前打过来的电话,别喝冷水多喝热水,刚伸进冰箱的手一缩,碰到了隔层里的包装盒。
粉色的樱花凸立在纸片上,一瓣一瓣很是立体逼真。
安好将包装盒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盒上的冰凉透着指尖渗进皮肤。点心早就吃完了,觉得盒子很漂亮,扔了怪可惜。现在想来,它已经失去功用,留着又能做什么,反而占有地方。想着便一个顺手,扔进了冰箱旁的垃圾筒里。
转身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兑了杯温水,端起来走进自己房间。小米不在,宿舍很安静。
拉开抽屉,黑匣子跃入眼底,记起匣里的金币,她去金店转过,现在金子的行情走高,一块金币,少则上千,动辄上万,那天在座的个个都有,颇花费了点。只是,在她这种人眼里看来,这成千上万是很大一笔,但在莫怀远眼里,可能只是九牛一毛,根本无需在意。
这就是差别,不论见识,眼光,心态抑或还有其它。
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无缘无故有了jiāo际,jiāo际过后,应该重新回到本来的位置上,他走了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这样,轨道才会延向更正常的方向。
安好突然没来由的泄气,像是什么东西被打乱了一样,寻不到出路,只能眼见自己的心乱打转。
端起茶杯走到窗前,树影斑驳的斜落在宿舍楼的高墙上,一侍太阳落山,这个影子就会消失不见,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等明日太阳再起,它们又会欣然出现。
这样规律的事物,是不是才是自己生活里一早适应的东西,有些东西,美好新奇,却不是她安好可以抓住的。
她一向自知,也能自制。
踏实的东西,才是适合你的,她抿着茶杯,告诫自己,也似下了某种决心。
学生班会,辅导员例行参加。不过是几个问题,拿出来说了又说。安好坐在第一排,听着几个学生干部轮着发言。
很快轮到安琪上台做班会总结,她把安全学习等一些大方面的问题稍带的几句,就宣布散会。几个班长又分别拉着她聊了会,待她打算离开,却见偌大的教室里,莫安琪坐在角落的位置里,默默的看着她……
15.捉J似的
夜深似水,浓得化不开,安好裹紧身上的外套,风吹得有点凉,路上行人三两,昏黄的路灯,将人影拉的老长。
“安好,你不打算解释吗?”莫安琪一路跟着她,也一直在等她开口。
“你想我解释什么?”安好停步回头,前几天她办了张银行卡,一天一夜的住院费,她掂量了下,划了两千块进去。然后把卡粘在一本管理书的末页,jiāo到莫安琪手上,说是莫怀远请她帮忙买的书。莫安琪避免不了会怀疑,拿着书胡乱翻了翻,后来还抖了两下,没什么发现,就将信将疑的应了。她也问她,为什么不亲手jiāo给她小叔,安好只好说,是莫怀远先前就jiāo待的,让你转jiāo。
其实,她也想过快递给他,可是一不知道他公司地址,二想像他那样的忙人,应该没什么功夫去理会信件快递之类的东西,就算助理代他处理,等jiāo到他那,也不晓得是何年何月。
“你利用了我。”莫安琪声音明显一低,“我不知道你跟我小叔到底有什么事,可是,那天小叔拿到书,突然就变得不高兴了,一整个晚上脸都yīnyīn的。”
“安琪,可能是你小叔心里有别的事,你别乱想,他是大人,怎么可能跟小孩子计较。”安好解释,她担不起利用一词,顶多只能算借助。
“真的?”莫安琪眼睛里渐渐浮起无奈,她是家里的小一辈,叔伯对她的疼爱并不少于父母,所以,她很在意他们,理所应当。“可是,我小叔最近都不怎么理我,好像我拿了那本书是犯了大错一样。”她想不明白,“安好,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为什么讨厌你?”安好被她没头没脑的问题弄的有些摸不到边。
“因为我没礼貌还任xìng。”莫安琪低头。
“没有的事。”安好拍拍她的肩,“别乱想了,回宿舍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那晚她跟外院的同学争执,学校真给她调了宿舍,和青青一起,还另外安排进来两个同班的同学进来,听说四个姑娘相处的很不错。
“那我走了。”没问出个什么,莫安琪泄气,情绪越发低落。
“晚安。”安好微笑目送她。
明月当空,几抹浮云调皮的绕在它的身旁,没有广寒宫更没有嫦娥,倒是人间琼楼玉宇,却多得是冷心人。
晚饭没吃,有点饿,宿舍里的干粮被小米那只白蚂蚁早啃光了,安好决定出去觅食,病好了后,她还没来得及犒劳自己的胃呢。
包厢里灯光晦暗不明,只余几只小镭shè灯扫来晃去。娇笑轻喘,低吟慢哼,窝在沙发里的人影越贴越近。
一只手拿起几上的酒瓶,摆好两只高脚杯,七分满,指甲精心修过,椭圆修长,涂着艳丽的丹蔻。
“莫少,我敬你。”纤手端起其中一杯,昂头一饮而尽,反扣杯身,证明杯里点滴全无。
“四哥,这还不喝,就太不给面子了。”有人起哄。
“就是,四哥,不赏我们脸没关系,美人的面子,怎么也是要给的。”
莫怀远没搭话,端起杯子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会,殷红的**顺着杯沿来回晃动,他不经意的撇了身旁的女人一眼。妆容精致,身上挂着件吊带裙,稍倾下身子,胸前便有旖旎风光。
没来由的觉得败兴,他收回目光,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将杯子扔到茶几上。
“最近情绪不怎么高,有事?”项明轼给一众人使了眼色,都是聪明人,收了声势各自玩去。
“没事。”莫怀远燃了根烟,悠悠的吐着烟圈,“你跟梁珂怎么样了?”
“就那样。”项明轼简单带过,瞧着今晚有人好意给莫怀远带过来的伴,如坐针毡的待在一旁,他向来谨言慎行,不愿意在外人说自个儿的事情,可今晚这架势指不定要当知心哥哥,于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位美女避一避。
美女会意,歉意起身,哪知身体一歪,直直的朝一旁倒去。
项明轼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短暂失明,恢复过来便机警回头。
门口立着两道倩姿身影,他用力眨眨眼,生怕自己看错了。
“呀!”
“啊!”
几声惊呼接连响起,包厢里突然来的明亮甚是刺眼,安好愣愣的看清了眼前的情形。沙发一角里的美女短裙已经被掀到腰间,跨坐在男人腰下的位置,双臂抱胸捂着敏感地带。半躺半卧的几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脸上发烧,赶紧移开视线,看向脚尖。
“谁开的灯?”
“娘的,败兴呀!”
……
包厢有人开始咋呼,莫怀远充耳不闻,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门口的人。
她就一直低着头,好像脚下踩着什么宝贝似的,舍不得移开眼。漫天灯光迎面照去,她仿佛站在雪亮的追灯光柱下,浑身反shè出晶莹的光,眼前的景致像梦一样,美的缥缈似幻。莫怀远不敢眨眼,觉得她像是在天的另一端,身影那么清晰又那么梦幻,远远的,遥不可及。可一旦移开目光,她可能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了。
“小珂,你怎么来了?”项明轼眼底闪过一丝的慌乱,起身迎了上去。
莫怀远也打算起身,却被怀里的人压得太紧,一挺身居然没能如愿坐起。
“我来喝酒,恰巧听见李经理说少爷们在这里找乐子,要好生招呼,我想着来了就过来打个招呼。梁玮,别玩太过了,当心妈知道了,又要扒了你的狗皮。”梁珂看也不看他,目光清冷越过,直直的朝窝在沙发里的一双人影看去。
“小珂,这不是大家寻开心吗。”沙发里的人知道躲不过,讪讪的翻身起来,将怀里的人扔向一边。
“我不过是提醒你,可不敢管你,安好,我们走。”梁珂说完,拉着身旁的人就走。
安好被她拉的身影一晃,赶紧迈开步子跟着。
“你起来。”莫怀远冷声提醒着怀里的人。
女人一个激灵,立马坐起身。
“追吗?”项明轼苦笑一声,“一起不?”
莫怀远看着门口,烦躁的扯了扯衣领,“梁珂这唱的是哪一出?”
“她是来看戏的,哪想遇到个特别演出。不过也好,让你那位早些看清你的真面目。”项明轼取了酒,逐杯满上,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就算追出去,也于事无补。
“阿轼,小珂就打算这么干耗青春了,不谈恋爱不嫁人,你怎么想的?”梁玮夹着烟朝他们走了过来,被这么一闹,什么兴致也提不起来了。
“我能怎么想。”项明轼看向莫怀远,“你怎么想?”
莫怀远摇摇头,只觉得挫败,端起杯子,碰了上去,“喝酒。”
梁玮听不出他们话里的意思,只好也跟着端起杯子,碰了过去。
城市高楼的顶层,安好一低头,只觉得晕眩,原来她恐高。
“安好,你对我有没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梁珂开了罐啤酒,递了过来。
“声明,我量浅,更不想冻死在这黑森森的天台上,把握好节奏。”安好笑盈盈的提醒,风很大,呼啸而过。有没有一见如故不确定,只晓得,她突然来了个电话喊她喝酒,她竟然没有丝毫迟疑,问了地点,拦了车就过来。
只是没想到,碰了头,她什么也不说,拉着她就去了那家私人会所,看样子是熟客,门僮一见她就迎了上来,领她们进去。
灯亮了,看清包厢里的红男绿女,她突然就轻松了,莫安琪说他拿到书就心情不好,她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内疚,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那才是他的世界,她触不可及的世界。那道门,像是两个世界的边缘,就那样轻轻松松将她挡在她的小宇宙里,再难前进半步。
而他,也从未想过,走向她的世界。从头至尾,他都的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若有半点在乎,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安好,把你的心看好,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而你心口的那抹朱砂,还真真切切在那。
不要这么快就忘了,当初的疼是怎么样的排山倒海,痛不yù生。昂起头,风把头发吹乱了,扫在脸边,又麻又痒,安好觉得,这些日子里,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她不是醉了,而是真的醒了。
16.婶婶
梁珂看着脚下灯火阑珊,捏着易拉罐,自顾自的讲,“项明轩告诉我,那晚,莫怀远身上被你吐得一塌糊涂,他却一直抱着你,直到把你放在**,才肯放手。我想,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居然能够容忍一个醉鬼,有那么点点意思呀。”别有深意瞅了安好一眼,继续道,“后来,我就去偷偷看你,刚巧撞上你在电梯口落荒而逃的怂样,齐楚舸,楚扬集团的小公子,怎么,你也招惹上来?”
“呵呵,你猜。”安好调皮的眨眨眼睛,“楚扬集团很厉害吗?”
“还行吧,排得上号。”梁珂道,“不过,跟莫家比,差远了。你就不好奇,为什么齐楚舸,姓齐不姓楚?”
“我对别人的事情向来不好奇。”安好笑。
“不爱他了?”梁珂鄙视,“不爱了,你跑什么,出息。”
“你要是比我强,一路过来,谁拼命抽气生怕自己哭出来的。”安好还击,有些朋友,并不是见着面说想念,而是相互打击乐此不彼。
“好你个安好,也不晓得安慰安慰我,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原来尽看我笑话呢。”梁珂微嗔。
“我比谁都清楚,这种时候,反而听不得半句安慰。”安好抬头远望,城市灯火辉煌,只是没有一盏是属于她的。
“我本以为,我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其实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哪里有心。”语气里掩不住的苦涩,“其实我是收到线报特地冲过去的,只是没想到……唉,让你看一看,也许是好的。”她是怕有什么火辣的场面自己受不住,于是拖上安好给自己打气的。
“他叫什么?”安好当然了解,记起白大褂那日无措的模样,或许是不同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也不同罢了。
“项明轼,明轩的哥哥。”
“难怪长的像。”安好恍然大悟般点头,难怪感觉像。只是这兄弟俩,差别不是一点两点,关键是内在。
“有空我们去泡温泉吧。”梁珂提议,“女人呀,要懂得善待自己。”
“消费高不,太高不去,撑不住。”温泉在她印象里,是有钱人们享受的东西。
“不知道,反正我有卡,别人送的。去吧去吧,周末,美女我全包全陪,你赚翻了。”梁珂央求。
“啧啧……有千金小姐的作派了。我说梁珂,你叫着喊着提醒着,让我远离那群男人,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跟他们其实是一类人呢。”她似笑非笑,说着不轻不重的话。
“得,你还当我是那个护士长吧。就当那卡,是别人贿赂我来得。”梁珂甩甩手。
安好抿嘴,“那周末咱们去消遣。”其实梁珂还是不一样的,护士长这工作,还是份吃苦耐劳的饭。
“说定了,谁变卦谁小狗。”说完就伸手要拉勾,小孩子心xìng尽显。
悠长的手机铃声响起,梁珂拿起包包,翻出手机一看,显示屏上闪烁着熟悉的名字,她的呼吸立马加速。
“接吧。”安好催促。
梁珂没出声,只按下手机接听键放在耳边。
“你在哪?”电话那端漫不经心的问,“哪栋高层的楼顶?”
当真是了解她,梁珂扯了扯嘴角,还是没说话。
“这边散了,我来接你。”停了下,又说,“你哥jiāo待我送你回去。”
“中心大厦。”梁珂报了地址,就算不告诉他,凭他对自己的了解,估计早已经猜到自己身在何处,何必玩神秘。
“马上来。”
梁珂将手机重新扔回包包里,仰头,看星星。
“市中心的灯火早把星星湮没了,想哭就哭呗,总憋回去怎么行。”安好拿肩撞了撞她。
“唉……安好,你想听我跟项明轼的事儿吗?”梁珂长叹一声,“别说你不想听,我需要倾诉,可是一下全兜给你,我又觉得倍没有面子不甘心,可不可以jiāo换?”
“听听jiāo换的条件。”安好想了想,“齐楚舸就免谈了。”
“安好,你太坏了。”梁珂白了她一眼,“一点诚心都没有,亏我还当你是莫逆之jiāo呢。”
“看在你这莫逆之jiāo的话上,我考虑考虑,周末你小心伺候着,说不定我心情一好,答应你了。”
“走吧,他来接我了。”梁珂拍拍屁股起身。
“酒怎么办?”安好看着脚下满满两大袋啤酒,斜睨她一眼。
“藏起来,等下回来,我们继续喝。”梁珂说完就去找地方。
“天,你摆明就是折腾人嘛。”
两个人笑笑闹闹,真把酒装好,塞进天台角落里的一堆纸盒子里,然后下楼。
到了门口,安好一眼就认出莫怀远那台扎眼的车,她开口跟梁珂道别,说自己打车先车。
梁珂仿佛没听见般,拖着她直接上前,瞅着两个斜靠在车前吸烟的男人道,“项明轼,你送安好回去。”
项明轼只觉得嘴一松,刚点燃的烟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莫怀远,你送我。”说完也不管车主们愿不愿意,一把将安好塞进项明轼的Q7,关上车门,这才调头上了莫怀远的车。
“走吧。”她探出头提醒道。
项明轼朝莫怀远点了点头,上了自己的车。
看着他的车先走,莫怀远才拉开车门,转头问,“送你去哪?”
“医院宿舍。”梁珂扭头看向车外,冷冷答道。
一路无语,半夜的城市jiāo通还是不错的,顺畅前行,很快到达目的地。
“多谢你送我回来。”梁珂开门下车。
“应该的。”莫怀远面无表情的回应。
“莫怀远,周末我约了安好去青溪山。”见他表情明显一愣,梁珂很是满意,挥挥手算是道别,留下他一个人反省。
莫怀远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一个转身斜靠在车身上,风一阵一阵,像是从四面八方吹来的一样,心情没来由的焦躁。摸出烟,点燃一根,轻烟弥漫,很快随着夜风消逝了。
记得她从大楼里下来的模样,直到离开都没有正眼看他。想着今晚那一幕,任哪个女人遇到,都会给他冠上公子哥的头衔。他本想解释,可是看到她的态度,突然没有了开口的yù望。再说,他的生活虽不完全是她看到的那样也差不了许多了,早过了十□岁纯情痴呆的年月,身边的女人如走马灯一样,来来去去,各取所需。他以为她了解他的生活,现在看来,她非旦不了解,而且还是完全不接受的态度。
动了心,她却介意他不可能抹去的过去,这种动心没有任何意义。
手机在驾驶台上不停的震,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想着是项明轼打过来询问情况,顺手就接了起来。
“小叔,你在哪?”莫安琪娇憨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莫怀远皱皱眉,傻丫头前几天回家,见到他忙掏出本书jiāo给他,说是之前麻烦安好订的书到了,安好jiāo待她给带回来。他虽然有看书的习惯,却没有让别人买书的习惯,狐疑的接过来翻了翻,先是没看出端倪,后来又翻了翻,末页那张银行卡便落入眼底,他瞬间就明白某人的良苦用心。那一整晚,他的心情被那张卡弄的糟透了,连莫安琪这个一天到晚只会傻乐的家伙都看出来了,可见脸臭的有多明显。小家伙差不多也察觉到问题所在,小心翼翼的试探都被他的冷脸逼退了去。
“小叔,再过不久就是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莫安琪在电话那端讨好卖乖,只想快点将最最亲爱的叔叔哄好了,免得内疚的都不好意思见他了。
“生日了?”莫怀远想了想,是快了,眼见着又要老一岁了,可是很多东西还是没着落,这一刻,他莫明渴望些东西,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东西。可这些东西不会主动掉头来找自己,所以,还是要争取。
“嗯,小叔小叔,你快想想,最想要什么,我一定尽心尽力满足你!”莫安琪许喏。
他最想要什么,此时此刻不过一个她。
“唉……希望你三叔赶快替你找到三婶,那样,小叔的终生大事,才有希望提上日程了。”他故意沉重的念叨,什么年代了,家里更没有规定只有大了成了家,小的才能找对象,掐指算算,他跟莫怀瑾都老大不小了,谁要是通知说要安定下来了,家里人估计都会大大松口气。“安琪,你不是一心想着凑合你的安老师和三叔吗?可是你三叔天天在军区,你得想办法多给他们制造点见面相处的机会不是?”
“小叔,你不知道,我们班好多男同学都觉得安老师长得好,脾气xìng格更是没得说。我想着,那么多人肯定她,喜欢她的人估计也不少,我想着就心急。”莫安琪很是恼火,“她对我也很好,谁也别指望跟我抢婶婶。”
“没人跟你抢婶婶。”莫怀远肯定道,三婶婶小婶婶一样都是婶婶,都会疼她,实质没变,莫安琪不会太计较,“小叔生日,三叔肯定要回来聚餐的,你要不想想办法,让安老师也来呀。这样面也见上了,家里人对安老师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若是你爷爷nǎinǎi支持的话,这事可就成了大半了。”老头子很注重家庭观念,一直提倡家和万事兴,孩子大便分散了,生日聚餐便成了家庭聚会的重要缘由,一来增递感情,二来人来了也就想着儿孙满堂热闹热闹。
“小叔,你太厉害了,不仅可以多得一份生日礼物,还给三叔制造了机会,这是不是就是成语里说的一石二鸟,是不是,是不是?”莫安琪开心的尖叫起来。
果然就知道傻乐,莫怀远很是忧心,这要是遇上心机深点的男人,不得马上被拆骨入腹。还一石二鸟,天晓得这些年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你可千万不能让安老师知道我过生日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她算是个外人对不对,哪有家宴请外人的,一看就是别有用心的。”莫怀远提醒。
“也是,行了,小叔,这事就jiāo给我吧。你生日,我一定把安好哄去跟三叔增递感情。”莫安琪信誓旦旦,仿佛已经看到三叔跟安好你依我侬的甜蜜情景,忍不住干笑起来。
“安琪,你认识的人也不少,为什么那么想凑合安老师和你三叔呢?”安琪喜欢安好无疑,可圈子里跟她感情好的也不在少数,为什么她偏认定安好了呢?
“小叔你不知道,之前我也替三叔当过红娘,可是,三叔基本上是没感觉。可是安老师不一样,军训的时候,三叔跟安老师经常碰面,我看见三叔看安老师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莫安琪解释的头头是道,三叔虽然嘴里不说,可是眼光老高了,好不容易撞见他有感觉的,她可得抓紧了。要是这红娘真当成了,红包啥的不用说,她肯定是家里最最大的功臣,睡觉时她想着都能笑醒。
“行吧,你叔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里了。”莫怀远憋笑憋得已经快要内伤了,莫安琪别的本事没有,缠人磨人的功夫可是一流,而且歪点子多,她想对付谁,谁还真难得逃脱。只是老三难道真的也看上安好了?不行,得去旁敲侧击一下了。
“明白!小叔,挂了。”莫安琪已经彻底忘了此通电话的真实目的,到底要送什么给小叔当生日礼物。
“挂了。”莫怀远收了线,捏着手机朝座位里一缩,半阖着眼开始想,周末的青溪山不久的生日,他真的要计划计划了。
17.求你
车子七弯八拐行了约摸个把小时,才七点多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路旁的灯越来越密越来越亮,像是要把黑夜照成白昼一样。
“安好,青溪山上有家大碗菜,味道真是绝了,一会到了,我们先吃饱喝足了再去泡温泉。”梁珂边开车边热情推荐。
“全包的人是你,我听安排。”山路果然比不得城里的柏油路,颠簸的厉害,她脑袋发涨,有晕车的前兆。要是她知道上山的路这么难走,怎么也不会答应上来,天晓得梁珂的车技如何,这可是玩命的事。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安好瞧着装修的极具民族风情的四合院子,大红灯笼,雕梁画栋,无处不透露着用心。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引得她食指大动,餐桌就摆在蜿蜒的游廊里,每张离得不近,中间用宽大的屏风隔开。
“怎么样?”梁珂停好车,过来找她。
“好香。”安好点头称赞。
“这山上空气好,风也舒服,每次来这里吃饭,就像回到小时候,一大院子人聚餐的样子。”
有服务员迎了上来,礼貌的询问位置和人数,这才引她们进去。
“得提前预订吧。”安好暗暗数着桌子。
“嗯,算私房菜,每天就开这么几桌。”梁珂回答。
“天冷了,也这样吃?那么大的山风,哪里受得了。”安好怀疑。
“桌子自然被移到包厢里去了,咸吃萝卜淡cāo心。”
落了座,很快有人走上来招呼,“梁小姐,铁观音还是大红袍?”
“你喝什么茶?”梁珂将车钥匙扔到桌上,边脱外套边问安好。
“铁观音吧。”对茶没有研究,安好随便挑了一种。
“那就铁观音。”梁珂吩咐道。
“好的。”
茶送上来,上等青花瓷里热气袅袅,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梁小姐,可是现在点菜?”服务生捧着菜单递过来。
“鱼,一人一客鲍汁鹅掌,时令的青菜,餐后水果沙拉,点心就要杏仁酥。”梁珂随口报出菜名。
“好的,梁小姐请稍等。”服务生很快退了出去。
“你也不问问我吃什么?”安好忍不住酸道,她还想了解了解这家私房菜,她倒好,菜单都省了,她连最基本的了解也没捞到。
“你不是听安排吗?”梁珂白了她一眼,“等你看来看去,扔给我一个随便,你什么都吃,结果还不是一样。”
“切……”安好不屑跟她争辩,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应该是好茶,回味悠长。
“你带泳衣了没?”梁珂突然问。
“带那个做什么?”安好一脸不解。
“你打算光着身子去泡温泉呀。”梁珂笑的猥琐,“那我今晚可要大饱眼福了,啊哈哈哈哈……”
“买就是了,我就不信了,泡温泉的地方会放弃赚钱的机会。”安好鼻子里轻嗤了一声,不屑跟她争辩。
两个人有来有去的闲扯着,茶被换过一盏后,服务生端来只大盅,nǎi白的汤里浮着葱段椒丝,红绿相衬,煞是好看。
“现杀的鱼,鱼骨做汤,鱼ròu做成丸子,来试试。”
服务体贴周到,分别帮她们盛了汤,才退了下去不打扰用餐。
丸子很弹很爽口,汤汁更是鲜美,夹带着小葱的清香,喝一口差一点把舌头都吞了下去。
“啧啧啧……”一时找不到贴切的形容词来称赞面前的菜,安好只好打住朝嘴里塞丸子。
第二道菜紧接着上来,剁椒鱼头,安好好辣,这道菜深得她心。她俩吃的不亦乐乎,席间夹qiāng带梆,不忘相互挖苦吃相难看。
“服务员,我们的鱼怎么还不上来?”隔壁桌突然有人大声呼喝,“为什么别桌比我们后来,菜却先上了?你们是怎么安排的,爷的钱不是钱,娘们的钱才是钱了,娘们的钱还是爷们给的!”
安好夹着鱼丸的筷子一怔,这话怎么像是冲她们来的。
梁珂倒是没在意,捏着筷子埋头苦干,正拿鲍汁拌着饭,根本没空顾及其它。
有人穿过院子,朝隔壁桌走去。安好放下筷子听着动静。出去吃饭,自己的菜被后来的人捷足先登了,任谁都会埋怨,但是,这些人语气太不善,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来找茬的。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今晚这饭店怕是要不太平了。
“你怎么不吃了?”梁珂抬头见她眉心轻拧不解的问。
“阿珂,这家店的主人你熟吗?”安好问,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称呼她,每次这样唤她,她就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她想着鹿鼎记里片段的样子。
“不太熟,我哥比较熟,应该不是小人物,怎么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安好摇摇头,拿起汤匙盛汤。
哪想汤还没盛满,只听啪的一声,桌旁的屏风被推的一歪。安好赶紧扔了碗,站了起来。
“说的就是她们桌。”有人气势汹汹冲到她们桌旁,一甩手,扫掉桌上的碗碟。哗啦一下,瓷片碎了一地,还有溅得到处都是的汤汁。浓烈的酒气掩都掩不住,很快覆盖了之前浓郁的菜香。
梁珂被突然来的情况吓的一愣,自小跟在哥哥那伙人的后面,什么阵势都见过,反应过来很快便镇定下来。
“要撒野滚远点撒,别像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梁珂瞧着满地狼藉已经变了脸,语气更是带着几分狠厉。
“阿珂。”安好轻扯了她一下,一群醉鬼,神智不清,还是避开些比较好。
“你说什么,你说谁……说谁是疯……疯狗。”那人歪歪扭扭走向梁珂,伸出食指指着她的鼻子问。
安好想都没想,一把护在梁珂前面。
“哟,强哥,刚才你还说今晚没有妞陪,看看,这……这两个妞水灵不?”那人回头对着他那桌喊道。
很快有人走了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俩。
“强哥,房给您开在那了,今晚的节目可是双飞噢。”来人兴奋的吹了声口哨,哨音一落,伸手就去拉安好,“来来来,水灵灵的小妞,去陪我们大哥喝两杯。”
“别碰我!”安好厉声警告。
“哟,妹妹很有个xìng呀。”男人说完不怀好意的摸着下巴,“我们大哥可是最喜欢驯马了,越是倔的马,驯起来可是越有意思呀。”
屏风很快被那桌人撤到旁边,两张桌子的位置像是被打通了一样,安好朝那一桌看去,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不停擦着冷汗的饭店经理,低点哈腰的在上座的男人旁边打着商量,桌下一堆的空酒瓶,红的白的,还有几个喽喽剔着牙朝这边张望,随时有过来帮手的架势。
“阿珂,我们走。”现在看来,只有尽快离开这事非之地,这些人,喝多了发酒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梁珂也意识到形势逼人,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
“别走呀,妹妹,我们大哥等着你俩敬酒呢。”
哪想刚迈两步,就被人堵了路。
“你们想怎么样?”安好努力镇定,还是将梁珂护在身后,这丫头虽然是做护士的,面对病人有好脸色好脾气,可脱了那身白大褂,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这些人摆明不是什么善类,估计来头也不小,要不然,店里的人不可能不拦,还拼命的说好法,估计也是惹不起。
“今天我们大哥生日,想请妹妹们赏给脸,陪陪我们大哥。”堵她们的人恬不知耻,坏笑着指了指他那桌。
“要是我们不愿意呢?”安好问。
“那就由不得你们了。”那人男人立马一沉,说完便又去拖安好。
“亮哥亮哥,您赏个脸,这两位是梁家的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为难她们了。”饭店经理赶紧拦了上来,脸上的汗越来越密。
“秦不忧,罗胖子呢?”梁珂扯着嗓子在安好背后问,她已经快憋bào掉了,今晚这算哪门子事,吃个饭也不消停。
“小哥小哥……”被叫作秦不忧的饭店经理,yù言又止,伸手擦汗。
“梁家,什么梁家,我们这条道上的,不认识什么梁家不梁家的,走走走,陪酒陪酒。”那人也似失了耐xìng,眼见着就要动粗。
“你们是混哪条道的?”安好只想着拖延时间,好让梁珂想办法,这种状况,若是没有帮手,估计很难脱身了。
“你陪好你的酒,这样的问题也是你个娘们问的吗?”男人越发的不高兴。
梁珂慌忙掏手机找人,号才拨到一半,就被男人一巴掌将手机打的老远,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有本事,你今晚就弄死我,弄不死的话,我保证,明天死的就是你们。”梁珂急红了眼,冲着那伙人,大吼起来。
“口气不小,我还真活腻了,想死想得不行,我倒要看看小妮子怎么弄死我,不会是想我□吧。”
那桌的人一阵哄笑,还有人鼓起掌来助兴。
安好没拦住,梁珂闪电般一个巴掌甩了出去,男人被她打的脸一歪,五个鲜红的指印,衬得那张脸愈发狰狞。
“小贱蹄子,居然敢打我。”男人一把拨开安好,伸手就去扯梁珂的头发。
“滚开。”安好使出全身的劲,将他掀的朝后退了几步,她拖着梁珂就要冲。
男人察觉她们的意图,挥挥手,很快那些人围了上来。
安好只觉得血气上涌,回头看梁珂脸色已经惨白,刚想开口安慰,上来的人飞快将她们冲开。
“安好,安好!”梁珂吓得大叫。
“阿珂!”安好想挣开几个人的束缚,又抓又咬。
“小贱人,挠痛我了,不打不老实了是不是?”
手起掌落,安好只觉得眼冒金星,努力想站稳,可是,脑袋好像不听使唤。砰的一声,一股温热溅向她,她胡乱抹了抹脸,浓烈的腥味弥漫开来。
她晃悠着身子,睁大眼睛看见,有人朝她冲了过来,那人的脸越来越近,她却越来越看不清,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闪着红光,嗜血的红光。
有人来救她了,悬起的心落了地,死撑着的那口气像是被什么轻扎了一样,瞬间被抽空了,腿一软,整个人朝后倒去。
安好睡得不好,梦见一台大卡失控,瞬间撞开高速护栏,直直朝路边的山沟冲了下去。那大卡的车牌她太熟悉,是她的生日,她大声喊,出事了出事了,救人呀救人呀,可是身边车来车往,却没有一台停下。她仿佛看到父亲满身是血被夹在驾驶室里动弹不得,血越流越多,浸透了不久前她买给他的海绵座垫。她撑着身子想朝出事的位置走,可是腿像罐了铅一样,半步也迈不动。后来,下雨了,暴雨如柱,或许是老天哭了,她就那样站在那里,被淋透了,满脸是水,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有车开着灯闪减速驶到她身旁,她不顾一切冲了上去,跪在车前只求司机能下车救人,车上的人禁不住她的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