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暮然走了,承德山庄的某一处这个宴会的真正主人却一副落魄模样,第一次交锋陆芊筱便输了,而且输得极惨。

陆凌风十分心疼,却又无可耐何,“妹妹,你这又是何必?这世间好男儿有许许多多……”

“不,哥哥,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喜欢他这么多年,难道就这样拱手让人?”

“什么喜欢?就像房暮然说的,陆府根本没有为世子做过什么不是吗?”

“房暮然房暮然,哥哥你满嘴里都是她,难道你也喜欢上这个贱女人了不成?她方才可是表达得很清楚,她喜欢的是宗政决,除了他,便再无其他男人。”

陆芊筱大喝。

房暮然她可真是能说会道啊,尤其是那“第一,第二,第三”听得她都动容了,在她的眼里爱就是自私的,就是死也要拉着心爱的男人一起去死。

死?

对了,对了,赤焰丸。

“我怎么忘了,我有赤焰丸,宗政决不是有寒毒吗?有了这赤焰丸,不就是能够解毒了?”她真是蠢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方才竟忘了说了。

陆凌风脸色一变,“芊筱,你疯了不成,那赤焰丸怎可乱用?”

“怎么不能?这是华阳子留给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用这个来换回我自己的幸福?我就信,房暮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宗政决去死?”

若是让赤焰丸发挥到最佳效果,那就是要让房暮然亲眼看到宗政决寒毒发作时的痛苦模样,这样她的心就会软,这样她也就能心甘情愿的离开他。

毒计生成,陆芊筱满心只有这个。

“陆芊筱,若是你胆敢用赤焰丸,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她明明知道赤焰丸不可能就这么单独用,若是没能找到合适的鲜血将寒毒和赤焰丸的药性中合,赤焰丸根本就解不了寒毒,冒然使用会发生什么后果,大家都不知道。

“哥哥,你糊涂了不成?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鲜血?或许是你师父华阳子骗你的也说不定,哥哥,你是这世间最疼我,也是我唯一的亲人,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痛苦吗?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说罢,陆芊筱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凌风知道这个妹妹有多倔强了,他根本劝不回,可,可是他又不想看到悲剧发生,思虑间,带着伤去了房府,希望房暮然可以阻止吧。

而房暮然此时陷入昏迷。

刚离开承德山庄,她便晕倒在他的怀里,来不及多想,直接奔向他的暗庄,一把将池神医从药房提了出来。

宗政决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学武,学医不是更好吗?

宁逸云闻迅赶来,多日不见,她好像又消瘦了不少,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让人看了心疼之极,为什么每次看到她不是被人陷害就是受伤?

“决,你不觉得你这样是过分了吗?”

宁逸云第一次责怪起这个好兄弟来,房暮然上次为他解毒,是用尽了气力的,一个小小的女人即要与房府中人相斗,又要为他解毒,这番苦难,可真是有够受的了。

宗政决也是第一次被骂得哑口无言,自从遇上他,她的苦便没有少受。

“下个月,不,这个月我便向皇上禀明,成亲。”

“什么?这,这么快?”

“快?若不是因着礼数,本世子现在就想成了,我要给她最好的,给她名正言顺的。陆府的人既然来了,那么也让他们绝了这个心思。”

陆,陆府来人?

宁逸云猛的站了起来,“决,你没疯吧,当着陆府人的面你竟也敢顶风而上?若是陆府因着此事而与太子联手,我看你的小命还保不保了?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陆芊筱手中有解药赤焰丸,她怎么可能亲眼看着你成亲?一怒之下,她若是将此丸毁了,我看你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他们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赤焰丸在陆芊筱的手中,也是刚刚才知道宗政候府与陆府还有这样要的一段姻缘存在。

“离死不远?我宗政决又岂是怕死之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每一次痛苦的毒发我哪一次害怕过?因为不怕死,所以不怕痛,更何况,有她在,我会死吗?况且,我已经打听到华阳子的下落了,他当初能制造出一枚解药,就能再造一枚。”

现在的他不更不怕死,而且还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是为了她而活,他也会倾尽一切的。

宁逸云看着好兄弟坚毅的眼神,长长的叹了口气,“行,既然你不怕,我又何惧,不是想成亲吗?请允许我这个做兄弟的送份大礼给你们。”

“好啊,不过,最好是满屋子的金子。”

金光闪闪的东西,小女人最喜欢了,想起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宗政决的笑意直达眼底。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室内的池神医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难看之极,房暮然张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副苦瓜脸。

“池老头,眉头皱得再紧些,外头的老太太就真的看不上你了,还有,小丫头我还没死呢,等我死了你的脸就可以再难看点了。”

房暮然有种不好的感觉,陆凌风的掌力打向她,正好打在了天池穴上,她的心脏在那一刻竟不规则的跳了起来,这可不是正常的跳动。

“你?你都成这样了竟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池老叹了口气,“说吧,上次给世子治寒毒,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招术?”

“哟,被你发现了,你也知道那是神奇的招术了,当然是独家秘方传女不传男,池神医,你就别想学了,不过,我这里有一套七星针入门针法,你要不要?”

房暮然漆黑的眼睛里放着光。

池老,活了大半辈子,她的眸子透着皎洁,定然是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了。

“说吧,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聪明,池神医果然是池神医都成精了。”

“废话少说,快说。”

“不要将我的状况告诉任何人。”

房暮然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她似乎是真的不好了,血的流速与那心脏一样,偶尔不规则。人体是个平衡的小世界,阴盛阳衰,或者阳盛阴衰都不能成体,就如同平日时哪时突然抽痛,那处就是发出警告,说明那里有问题。

而她不一样,她的血很特殊,本就是异于常人的存在,而若是打破血的平衡,她得到的惩罚也是双倍的。

她不想任何人知道,更不想宗政决担心,不过在此之前,她会想尽办法助宗政决恢复正常的。

“唉,剑不伤人情伤人,小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池神医叹道。

“哟,你还知道情伤人啊?没想到你这个老头子还懂得真多,那七星针你是学还是不学啊?我告诉你,这套针法我原本是想传给我女儿的,这下好了,便宜了你这个老家伙。”

池神医老脸一抽,他怎么听着这话那么不中意呢,“你先传给我,我再传给你女儿不好吗?再者说了,若是你真的能有个小暮然,我便将我的汤药之术附加一份传给她。”

“卧槽,池老头,你倒是大方,就汤药之术一样?你怎么不将你的美容驻颜术一齐传给她?”

室内传来一老一少的对话,宗政决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没事就好,低声交代了宁逸云几句,便迎着外头细雨直直奔向皇宫。

宁逸云看着远去的身影,轻声长叹,“决,也许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你明知道这么做会惹皇上不高兴,会引火上身,却要守住暮然的后半生的安宁与快乐。”

皇上那般聪明之人哪里会不知道底下发生的事,房暮然她戾气极重,但都是因为宗政决而发,皇上这才没有出手,可若是惹怒了陆府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宗政决这么去,只怕得讨不到什么好处,甚至他的世子之位极有可能被削,而他的杀母之仇,此生也别想报了。

房暮然脸上退去笑容,她感觉到宗政决的离开,也感觉到陆芊筱给他们带来的压力,雾蒙蒙的眼眶看着帐子上绣着的麻姑献寿图,仿若要将那绣图的每一个针角看清,看懂才了事。

“怎么,后悔了?”池老道。

房暮然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开什么玩笑,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大不了命一条,又不是没死过。”

“哼,你越是这么说就越是心虚了,小丫头,若是顶不住了,可以随我去药王谷,老夫我什么不敢保证,但是能保证那里没人能伤害得了你,而且,一切由你做主。”池老眼中透着丝怜惜。

“药王谷?我才不去,就算是真要去,我也去翼州,燕草说那里是我的老家。”

房暮然倒真想去那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养出了这样的百年书香之族,曲氏的仇她算是报了个百分之八九十,另百分之十随时可以补上,那么曲府呢?突然的消失,她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曲府,听说他们身上有一件苍耳族的东西。”

啥?

房暮然猛的从**坐了起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池老头,他,他居然知道曲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