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她能去吗?

房暮然这么一说,她就是有心想去也不敢去了。

若是引得皇上注意,她的身份就算是宗政候府的主母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脱身,更何况她还有两个儿子在外头,她,她更想重获这个男人的心。

“房大小姐,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计较,你走吧,在你没有嫁进府前,莫要再出现了,这是我对你最大的限度。”

她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走?哈哈哈,好好笑啊,姓宋的你这样害了我的男人,你就这样想将我打发走?你想得美想得美,宗政决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的儿子们也别想好过,我也要让你尝尝,一个身为母亲的剜心之痛。”

“房暮然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房暮然自出生便就没有了母亲,我也从小就是在庄子上长大的,不懂规矩不知礼数说的就是我,可是你更不知道的是,我向来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宗夫人,你的两个儿子可一定要看好啊,还有就是千万别让他们进京,否则,我就会像打这个小厮一样的对待他们,哦不,比这个扒皮抽筋还要惨痛百倍千倍。”

她房暮然不是好人,她不会感念什么,更不是菩萨慈悲心肠饶过宋氏。

宗夫人惨白着脸倒退数步,“你,你竟这般狠毒?好,好好,既然你不放过我,我又如何去放过你?来人,府卫何在。”

话音一落,院门涌入十几名青衣府卫,身强力壮的分明是有备而来。

宗一大惊,“夫人,你这么做就不怕主子生气吗?”

“生气?哈哈哈,那就等他能活着再说吧,府卫听令,将那个女人给我绑了,她敢在这是闹事,就该要在想到后果。”

宗夫人她疯了,不仅在杀宗政决,更要杀房暮然?

杀?

好无情的字眼啊,好残忍的宗夫人啊。

房暮然冷笑连连,她杀,难道她就是个死人不成?

“好,好得很,宗一,既然他们不客气,你也别手下留情,给我杀。”

一时间,这座不大的小院气氛再度升级,比方才鞭撕小厮来得还要让人可怕,府卫是宗政老候爷亲自挑选的,宗政老候爷又是上过战场的,他挑的人自然不会太差,甚至可以说比其他府上的府卫还要好。

唰唰唰。

当当当。

武器相互交错,刀光剑影,胆子小的奴婢早就抱头鼠窜般的躲了起来,就连站在宗夫人身边的钟嬷嬷也有躲起来的冲动。

可是宗一的武功太高,再加上房暮然手中的长鞭太厉害,十几个府卫不多时便被打倒在地,身上有剑伤也有鞭子拉出的肉丝伤。

“你?你?”

宗夫人脸色大白,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点武功?

“宗一,来而不往非礼也,宗夫人这样的不放过我,我也不能吞下这哑巴亏,将她给我绑起来。”

房暮然沉沉的脸色看得人心惊胆颤,绑起来干什么,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跟那小厮一样,开起打了。

“是,大小姐。”

宗一领命,别说是绑宗夫人了,就算是大小姐让他杀了宗夫人他也会干,真是没有想到,宗夫人这么狠想要主子的命。

“不,不要,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宗夫人节节后退,她慌了,没想到府卫竟这般没用,一下子便被这个贱女人给打爬下了。

“不要?”房暮然哈哈大笑,“现在说不要,方才你杀气凛然的勇气又去了何处?”

宗夫人暗暗咬牙,可是心里丝毫没感觉她方才的行动有什么错处,她不服气的是没能杀了他和她。

“住手。”

就在宗夫人感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宗老候爷的身影如降天神般的赶了过来。

“老候爷,你要救救我啊,这个女人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啊。”宗夫人一把扑了过去,“房暮然这个小贱人她还没进门就敢在我们府里放肆,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她杀的人,连府卫都逃不过啊。”

什么是恶人先告状,这就是了。

房暮然凝着寒霜的眸子冷冷一笑,连宗夫人都不怕她还会怕宗老候爷吗?大不了未来的公婆都不喜欢就是了,她,没什么的。

宗政老候爷见满地哎哟重伤的府卫和一边血肉模糊的小厮,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可是瞬间这份复杂在宗夫人的告状之下化为怒气。

啪。

一巴掌狠狠的再次打在宗夫人的脸上。

“啊。”

宗夫人被这强而有力的巴掌打退出去,她懵了。

“钟嬷嬷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扶夫人下去?”宗老候爷从牙里吐出这几个字,极度失望的闭上眼睛,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宗夫人很快清醒过来,“不,我不要,我不要下去,我要让她死。”

宗老候爷一听宗夫人这话显些气背过去,死?她想让谁死?让决儿死吗?他现躺在**生不如死。让房暮然死吗?她宋氏只怕还没有那个本事。

“暗卫何在。”

嘶。

众人倒抽口气,宗政老候爷竟然动用了暗卫?

不多时,咻咻两声暗卫从天而降,二话不说将宗夫人“扶”了下去,眨眼便消失在人前,没了宗夫人,这个小院顿时安静了下来。

安静,诡异的安静。

一阵秋风吹来,将院子里的血腥卷起,闻进肺里让人作呕。

“房大小姐,你回去吧。”宗政老候爷无力而道,看上去比一个月前老了不少。

房暮然冷冷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她不会同情任何一个不良的父亲,“我为什么要回去?是好腾地儿让姓宋的加害宗政决吗?”

“你?你胡说什么,决儿他也是我的儿子……”

“住口,宗政决只是他母亲的儿子,他没有父亲,宗政老候爷,你的家事我不想管,也不喜欢管,可若是有人对我的男人下毒手我便不能不管。待他醒后,我会让他去庄子上住,老候爷若是真的念就骨肉亲情就不要阻拦。”

说完,房暮然转身离开这个充满血腥,充满冰冷的院子。

“你……”

老候爷看着那道清冷的身影,五味杂瓶,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如一个外来的女人,至少儿子命悬一线时,她会义无反顾的来照顾,甚至是可以为他报仇,而他呢?他明知道是宋氏下的手却不能为他讨回公道。

“唉,筱筱,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儿子啊。”一滴泪,从老候爷的眼角落下。

房暮然紧吸口气,胸口的那道怒气不仅没有消下去,反而越发的压抑。

“去将那个秋心和小厮给我押起来,一定要翘开他们的嘴,我想知道,到底是谁给宋氏出这个主意的。”

宗一一惊,“大小姐,你是说宋氏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哼,姓宋的她虽恨极宗政决,可是她却没有那个力量,十年,宗政决早将这府里的奴婢小厮换了几轮,宋氏她去哪里找忠心的奴婢,还有,引发宗政决的药粉,又是从何而来?”

她不是笨蛋,自众穿越到这个不知明的朝代开始着莫明的宅斗,就绝不可能用普通的脑子去想事,这就像是在下棋,走一步想三步,普通的一句话,她也要思虑再三。

“是,大小姐,属下这就去办。”宗一转身而去。

房暮然站在院前,乌黑的眸子看着向那个紧闭着的门,心头涌起一股莫明的疼惜来,她以为她就有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倒霉,更让人心痛的男子。

吱呀。

推开房门,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大床之上双目紧闭的男子,没了平日里的冰冷和凌厉,此时的宗政决平静的躺在那处,眉眼下的那枚朱砂在苍白的脸上显得越发的妖艳。

房暮然纤指抚了上去,“你说,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这里的人一点都不讨喜,他们的心太坏太臭,比臭鸡蛋还要臭,我怕我多呆一天就忍不住想将这些臭鸡蛋给砸个稀巴烂。”

“房府的臭鸡蛋我倒是可以随心所欲的砸,可是你这里呢?宗政老候爷毕竟是你的生父,毕竟他为了你能将自己的正室关入家庙十年,相比起房崇明那个渣子不知好了多少倍了。”

房暮然微微提唇轻笑,“不过,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这算是五十步笑百步了,若是你老爹真的心疼你,就不会让她还活着了。”

今日宗政老候爷的那一巴是打给她看的,他也是怕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有事吧,毕竟,主母谋害亲儿这样的传闻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丫头,你别担心,他已无大碍了。”

此时池老走了过来,手上还有一碗淡红的药。

“是啊,是无大碍了。”房暮然温柔的替宗政决盖上被子,可是手却握住了被下的大手,“池神医?现在,是不是该我们聊上一聊了?”

“呃,那个,我一个老头子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要聊你也是等这小子醒了再聊不是吗?对了,这药你一会儿喂他喝了,老头子我还有事先,先……”

“臭老头子,你若是敢再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将你的腿给砍了?”

没什么聊的?

宗政决都成现在这模样了,他居然说没什么可聊的?开什么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