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还冷冷补充道:“生了个见不得光的野种,你几个月不着家,尽叫府里的下人带,亏你能放心?”
“母后都说了儿臣的孩子上不得台面,所以何必养到您跟前来,反惹您生气。”萧絮直视母亲苍利的眼,冷静地说,“母后是过来与儿臣说九弟就封的事,与儿臣垂帘听政有何关,与儿臣的儿子又有何关?既母后不同意九弟分封不赐土,那九弟去吴地就封就好了呀。”
萧江的脾性,说好听些就是一辈子过得太顺没吃过苦,天真温顺傻白甜,说难听点就是没主见,谁的话都听,还爱逃避怕惹事,经常躲在女人后头看她们吵。
萧絮是无所谓,那是她弟弟,又不是她儿子,谁的妈宝谁管,自己仁至义尽了。
“你!”谢宝章刚想发火,就被萧絮打断:“儿臣已经和九弟说过多次就封的事了,他次次都推脱,同住在宫里,他居然能有十天半个月躲着不见我,我是没法子了,母后去劝劝他吧。”
谢宝章险些被她带到沟里去,冷静片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语气端和:“此事本宫和卫国公商量过了,阿江必须得有治理封地的权力,绝不可分封不赐土,封国兵马更是半寸都不能少,你收收你的心思吧。”
“母后,我跟您说了,您若是不舍不舍九弟的封地,那他前往吴地就封就可以了,何须与卫国公商量呢,我朝法典就是如此,九弟照规矩行事就可。”萧絮满头雾水,迷茫地道,“母后,您夜深露重地上门来,就为了和儿臣吵个早就定下来的规矩?”
谢宝章:“……”
我朝法典写得清清楚楚,藩王领兵就封,无召不得回京,若想回京长居,那就分封不赐土,长史代治封国,亲王在京城等着拿钱就好了。
她按规矩办事,没理的是谢宝章自己。
萧絮的脸上浮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抬手去挽母亲:“天已经很晚了,母后年事已高,儿臣送您回去吧。”
谢宝章推开她的手,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本宫年纪大了,你兄弟远走高飞,萧宜年纪还小,整个邺都不都是你的。”
“母后的意思我明白了,是既要九弟留在京城,又要他治理封地了呗。”萧絮愣了下,笑眯眯道,“可江南二道距邺都这么远,光车队快马加急都要十来天,九弟人在邺都,如何治江南的国?”
谢宝章立刻反唇相讥:“如何不能?封地属臣送上来的奏报只是晚了些罢了,又不是送不到。”
“嗯,母后说的有理。”萧絮懒得再做解释,恭身行礼道,“那母后就和礼部大理寺的大人们商量吧,把父皇登基时定的规矩改了即可,只要朝中大人无异议,常年征战的顾老国公无异议,儿臣无话可说,都听母后的。”
话说完,母女俩刚好跨出千秋殿正门门槛,萧絮没等她回复,道了句恭送母后就松开手,气呼呼地快步提衣回寝阁了。
他们母子情深,可是关她屁事!
这么点破事还要大半夜地上门跟她吵,有什么好吵的!
烦死了!
谢宝章被她气得得趔趄,想骂又觉有辱风范,亦然狠狠挥开凤袍,示意太监抬轿回宫。
寝帐垂幕深厚,四面俱黑,萧絮躺下睡觉时还在生气,裴见慕习惯成自然地搂过她的腰,轻轻呢喃安抚。
翌日清晨正起,她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前往宣政殿垂帘听政,倒是裴见慕对镜自照,都觉昨夜没睡好,面容憔悴许多。
唉,萧絮的性子,磨人呐。
少年帝王应勤学习武,强健体魄,永安殿后的习武场重新启用,萧絮束起微蜷丰发,穿件素净的烟青色翻领长袍,手把手地教萧宜拉弓射箭。
“抽箭,掌心向内,手与弓把相贴,拉弓时大拇指指腹贴着你脸上凸起来的这块肉。”萧絮教得细致,声音温柔,“来,腿再打开一点,前后与肩同宽。”
萧宜听话地分开腿,仰头问:“七姑姑,是这样吗?”
萧絮点头,温和道:“是,头抬起来,看见那个凹槽了吗,对准它。”
她把着孩子稚嫩的手,猛地松开弓弦,尖锐箭尖刺破空气,发出劲爽的飒声,牢牢地扎进靶子里。
“不错,继续。”她笑容浅淡,伸手拿箭筒里的第二支箭。
秋高气爽,微风怡人,姑侄俩射空了两筒竹羽箭,正准备停下吃些点心休息,萧江未等禀报,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萧宜脆生生地喊:“九叔好!”
“臣参见陛下。”萧江衣着简单,靛蓝色对襟袍只在袖口有圈云纹刺绣,恭身行个半礼,没好气地转向萧絮,“七姐到底什么意思?陈尚仪说母后昨日从你那出来便哭到半夜,七姐身强力健,母后年纪大了,父皇已逝,你连敬重长辈都不会吗?”
萧絮被骂得满脸懵,反应过来后只觉无语,淡淡道:“本殿什么都没说,母后大晚上的来我殿里,说来说去就是因为你不肯就藩的事,利害关系我老早跟你说了,闵地与江南接壤,中间只隔着个雁**山,你人去不去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江南要有咱们信得过的兵。”
萧江眼睛微红,说出来的话像是提前排演过多次,大吼道:“我娘都和我说了,闵地瑶人从来只和荣国打架,别说大梁了,先前的大纪,也没见瑶人打过江南的主意,七姐怎么如此信誓旦旦,瑶人就一定会打过来?”
特娘的以前没打过就代表现在不打了?!
什么逆天逻辑!
萧絮把萧宜护在身后,语气淡淡:“今时不同往日,荣国林氏皇室强势,容不得异族,瑶人需要开疆拓土,那就只能攻打大梁,这些利害关系我说的不想再说,你既是皇家人,就该有为国奉身的觉悟。”
她只是想要在江南安排些信得过的兵,甚至已经做了退让,萧江懦弱,不愿意去江南,那就派几个长史过去领兵。
萧江语气闷闷,嘟哝道:“谁知道我去了外头,娘一个人留在京城,你会做什么?”
声明:
但既然签了,就总希望自己写好这个故事。
萧絮的灵感,来自于22年2月份《庶女庭悦》的完结,当时我在后记中写,我很想写一本以沈妤为女主的书,但是我写不出来。
写完悦悦的故事以后,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我写得出来了。
所以我创造了萧絮。
她脱胎于沈妤,但又不止于沈妤,之后的2022年,我忙于准备升学考试,决定暂时封笔追逐我在学业上的另一个目标,在无数个枯燥乏味痛苦到绝望的夜,萧絮总能给我力量。
有时实在太累,我就会抱着书在阳台发呆,构思这个故事。
我告诉自己:通过这场考试,我就能放松一段时间,写点我喜欢的东西了。
我希望这个故事,充满规训、反抗、叛逆、救赎、堕落、质疑、疯狂。
我设计了桑牧、傅汝止、蔡青禾、叱罗羽(出连云)、萧同尘、俞拙心、裴见慕、沈阔然,总共八个男性角色。
我写男凝,也写女凝,写无尽的盘剥,也写被折磨后的抵抗,写不那么纯粹的爱,不那么高大的悲悯,写无意义的服从性测试,甚至,我想通过这个故事来探讨隐晦的性。
我写“为了做而做”当真索然无味;写若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他们照样会为了宠爱争得头破血流;写父爱的缺失在弗洛伊德所谓的“本我”中的体现;写云见巫山上,素云金梭刹那间。
因此这个故事的灵感到正式浮现在读者的面前,我酝酿了整整一年,我相信读者能够感受到它的不一样。
所以这本书,我会保质保量地日更到完结,以及三个计划内的番外,都会写完。
或许是我赋予这个故事太多精神性的东西,让我无法接受自己因为所谓的“产投比”,而选择草率地完结。
但这样子做,也意味着我接受了接下来两个月,不到三位数的稿酬收入。
纯纯为爱发电了(笑)。
所以我也请求,追更下去的读者,可以多多评论,因为没有稿酬、没有回应的单机式写作,真的会磋磨掉身为作者最后一点自尊。
我还年轻,我祝愿我的浪漫不死。
我发自内心地相信,我于千万人间高歌一曲,总有二三知己共同唱和。
今天休息,明日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