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夙一羽自凰梧瞳的十岁生辰宴被任命为太师之后就一肚子苦水,每天被那些老顽固搞得头疼欲裂,凰梧瞳这个小兔崽子,遇到不想做的事情只会说一句话——“太师怎么看?去问太师。”

导致他从早忙到晚,而且还要兼顾这小子的老爹角色,比他做监国的时候还忙,现在只能靠在裴娘这里找安慰。

今楼阁。

裴娘正在准备今天晚上的拍卖事宜,突然看到夙一羽一脸疲惫的进来,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拉住他。

“今日又怎么了?朝中有什么事?”这几年的相处两人已经不是简单的上下主仆关系了,但是也没有人主动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夙一羽叹了一口气,主动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二楼,关了门,两手抵在她两边。

裴娘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低头,红了脸,“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咱们先坐下来再说?”抬手要把他推开。

夙一羽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突然无比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裴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么?”事情来得太突然,裴娘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点头,“我知道。”说罢又突然放开她,无比哀怨的看着外面,悲惨道:“我一个人实在对付不了凰梧瞳那个小兔崽子,而且又不能打,又不能骂,所以只能来求助你了,如果我们成了一家人,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借着我的威风管教他了。”

裴娘一脸无语,不过还是笑呵呵的坐下来,认真考虑了一番。

“嗯,我愿意。”

夙一羽转过头怔怔的看着她,其实他刚才开始说的时候是认真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又不确定,所以随便编了个理由,以为她会拒绝。

裴娘一眼就猜到他心中是怎么想的,突然握住他的手,温柔的看着他,轻声道:“这十年来属下一直等着阁主说出来,今天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阁主能踏出这一步,属下就很高兴了,我们成婚吧。”

夙一羽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反握住她的手,点头。

“好。”

……

东捷国,东王府。

入相一脸惊恐的看着拿着扫把的东伊卿,指着她大叫,“你这女人不可理喻,我不过是招待外地使臣罢了,哪有你想的这么龌龊!”

东伊卿冷哼了一声,看着圆桌另一边的入相,讽刺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个断袖?天天粘着你,我看你也是愿意的吧?你要是早有这个打算,咱们趁早和离了!”

“断袖?”入相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儿,怪不得那个男人看他的眼光怪怪的,还时不时的暗示自己,天黑了不敢一个人去驿站,让他在背地里嘲讽了好几次,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夫人你误会了,我确实不知道他是那种人,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那你跟着我回府吧?一直在娘家待着也不好。”

东伊卿气愤的把手中的扫把丢到地上,坐到凳子上,气呼呼的喝了一口茶。

“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关你什么事儿?况且就算少了你,本姑娘也有弟弟养着。”

听到入相过来,刚要进来的东余听到她这一句话,默默收回了脚,无奈的笑了一下转身回去了,为了自家姐姐的幸福,他这个时候还是不出现为好。

“就你这饭量,你亲弟弟也养不起,只有我养得起,咱们快回去吧,我为你准备了马车,还有你喜欢吃的点心。”入相也坐下来,想去拿茶壶倒杯水喝。

东伊卿迅速把茶壶夺过来放到自己手边,“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点心?”

“桃花酥,樱花露,杏花糕,还有红豆条。”入相笑盈盈的看着她。

东伊卿有些心动了,悄悄吞了一口唾沫,可是她才回来半个时辰,如果现在就走了,多没面子。

“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识人不清,而且眼瞎,居然没看出来那人是个断袖,还对自己图谋不轨,差点就让夫人伤心了。”他检讨的很是深刻。

东伊卿左右看了看,东余那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她刚才不是派人去通知他来给自己撑腰来了吗?

“算了,既然你已经认识到错误了,那就回去吧。”她站起来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赶紧捂住嘴冲旁边干呕了起来。

入相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先不回去,我马上去找大夫。”他一向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东伊卿拉住他不让他走,想说话又干呕起来。

“好好,我先不走,我们先坐下来,别站着了。”

她摆了摆手,缓过来之后,拿手帕擦了擦嘴,一脸平静地说,“别大惊小怪的,女人怀孕时都这样。”

“嗯……什么?”

入相一下子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他刚才没听错吧?他们成婚已经将近七年,一直想要孩子,但一直不能如愿。

如今是真的有了吗?他的目光移到东伊卿的肚子上。

“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是很高兴?你要是不高兴的话,这个孩子咱们也可以不要。”她又气了,掐了一下这家伙。

入相赶紧回了神,连忙否认,“我高兴,我非常高兴!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你要是早告诉我,刚才你拿扫把打我的时候,我就不跑了,让你打个够。”

“噗嗤!”东伊卿笑了,“你可真够贱的!”

“那也是对你一个人。”入相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脸上控制不住的高兴,“咱们回去吧?”

东伊卿点头。

入相一下子把她抱起来,“以后你就不用走路了,安心养胎,我要把这事告诉东慕那个家伙,以后那家伙的孩子要叫我们的孩子叫哥哥或姐姐,气死他。”

“你也太幼稚了,别去皇上面前炫耀,免得惹人笑话。”东伊卿后悔这么早告诉这个男人了,不知道他要嘚瑟到什么时候,以后好些日子都不得安宁了。

回了相府之后,入相大张旗鼓的安排了许多东西,寝卧里所有能磕着碰着的东西,全部搬走,不能搬走的也都盖上厚重的毯子。

东伊卿坐在床边看着他一个劲儿的忙活,终于忍不了了。

“入相!你给我过来!”

她这一声吼让丫鬟奴才都吓了一跳。

入相毫不在意,摆了摆手,“夫人觉得你们吵闹,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