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鹏也笑着出来,把我们带回来的那些没吃完的泡面和矿泉水之类的东西给拎了进去。
“是啊,虎子这小家伙没撒谎,他一听大马勺的黄堂报马说你们在僵尸村遇到了危险,就一直缠着我让我带他去救你们呢,我好说歹说这才把这小家伙给安抚住。”孙小鹏道。
大马勺也笑呵呵地迎了出来,我这才知道,那狐三太爷之所以能够那么及时的赶到,那并不是巧合,而是与大马勺有关。
“我这一听说你们有危险,我就赶忙上香请了我家的掌堂大教主狐三太爷前去帮忙。”大马勺笑道。
老孙头则把贺瑗画好符咒的瓷盅给丢入阴阳井内,每丢入一个瓷盅,那阴阳井都会发出一道不同颜色的光。
我好奇地凑了过去,想要看一看那阴阳井里到底有什么乾坤,然而却被老孙头一把给拉了回来。
“小丫头,你这是不想活了呀?你是不能靠近这阴阳井的,搞不好会被它直接给吸进去的,到时候你就算是不想死也得被迫投胎。”老孙头紧张地说道。
吓得我冒了一身冷汗,赶紧像躲避瘟神似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远离了那阴阳井的范围,这还真是好奇害死猫啊,幸亏老孙头阻拦的及时。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其实就是有些好奇,想要看看您老丢下去的那些东西都怎么样了,是不是像快递公司新出的那种自动分拣机器人似的,能把它们给带到不同的地方,呵呵。”
“现在咱们阴间还没有那种发明,毕竟咱们这快递公司才刚刚成立没有多长时间,不过你这倒是个好主意,改天可以让贺瑗向上头打个报告,看看领导能不能给咱们批一套你说的那个,到时候就不用我们两个费力去分了。”老孙头笑道。
把那些鬼魂全部都给邮递到了阴间之后,贺瑗这才又重新把那阴阳井给封了起来。
我们来到了前厅,虎子赶忙噘着小嘴儿道:“漂亮姐姐,你们怎么会收留一个很讨厌的老人家在我们这儿呢?她整天欺负咱们,还把虎子当成仆人来用,让我帮她干这干那,好讨厌,要不是看她年纪大的份儿上,我早就教训她了。”
我看了一眼孙小鹏,他则尴尬的笑了笑,这才开口道:“那个老大娘确实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这几天确实是把大家给折腾得不轻,你们还是赶紧帮着把那老大爷的病给治好吧,要不然我们这儿就快要被她弄得鸡飞狗跳了。”
贺瑗无语,我也很是无奈,有些人还真是你对她越好,她就越蹬鼻子上脸,完全不知道感恩。
其实说实话,我们这给人看病完全是为了帮助贺瑗还阴债,但若是找我们看事儿的人没有欠下阴债,而是自己故意作死的话,那我们如果帮了就等于是背上了因果,这是不会增加贺瑗那张卡上的金额的,反而会让我们变得很被动。
像被僵尸给咬了这种事情,很容易判断,这完全是横祸,绝不是欠阴债导致的,我们之所以选择帮忙,这完全是不图回报,没想到那老太太竟然如此过分,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些不爽。
“要不咱们干脆把她给打发了算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自觉。”我怒道。
“算了吧,我也不一定能活多久了,还是在我有生之年尽量多做一些好事吧,到了四年之后就算是我真的没完成任务而魂飞魄散,也值得了,就不要跟她计较那么多了。”贺瑗悲观地叹息道。
沉默,小院儿中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就连树上的鸟儿也都识趣儿地不再歌唱。
后来还是我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笑着对贺瑗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现在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蹦不了我,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好人做到底,那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默默的支持你。”
我们刚决定要不计前嫌去帮忙,结果后院儿的门口就传来了那老太太的声音。
“这里还有没有喘气儿的活人啊?我老头子又吵吵着疼了,你们到底管不管呀?”
我跟贺瑗互相对视着苦笑了一下,这才带着大家从院子里头走了出去。
贺瑗帮着那老大爷检查了一下伤口,这伤口非但没有好转,竟然还有些变得青紫,似乎还有加重的迹象。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难道他不是被僵尸给咬的,而是被其他的野兽给咬了?
贺瑗皱着眉问道:“老大娘,您必须实话实说,老大爷这伤是怎么来的?否则我们也无能为力。”
那老太太一开始还不愿意说,但见我们真的要往外赶人了,她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娓娓道来。
她说就是在十天前,她和自己的老头子一起道郊外去开荒种地,由于那里是城市的郊区,有很多地方都是荒地,而且还是没人管的那种,所以就有很多老头和老太太看着那空地可惜,便自己开荒,种一些青菜什么的。
那天下着蒙蒙细雨,她和自家老头子正扛着锄头准备翻地,结果刚弄了没几下,就看见从旁边儿的破烂堆里窜出来一只黄皮子。
黄皮子也叫黄鼠狼,通常人们是不会轻易去得罪的,但那老大爷可不管那么多,他的脾气很倔,而且那天又刚因为跟邻居老头下象棋输了,所以他就把气儿都给撒在了那倒霉的黄皮子的身上。
那黄皮子的头上顶着一大坨牛粪,竟然开口说话。
“老人家,您看我像个人不?”
那老太太都已经被吓得不能动了,而那老头则非但没有害怕,他竟然被气得笑了。
东北人大多都明白,黄鼠狼想要成仙或者成人,是需要向人讨封的,也就是只要你说一句吉利话,便可以让它过关。
只不过今天这黄皮子遇上了那老大爷,也算是它倒霉吧,那老大爷竟然直接举起了锄头,朝着它挥舞道:“我呸,我看你就像个屁。”
我顿时就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这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明知道那黄皮子是要讨封,你直接就说它像个人不就完了吗,连我都明白的道理,我就不相信那老大爷活了那么久,他会不知道。
就是嘴皮子一开一合的事情,他却非要跟那黄皮子作对,竟然还说它像个屁,这样一来那黄皮子这么多年就白修炼了,还要一切从头开始,这就相当于打游戏的时候到了最后一关打BOSS的时候,你的电脑突然没有电了一样郁闷。
那老头也是自己作的,若是他帮忙说一句好话,哪怕就说“我赐你五十年道行”也行啊,起码不会与黄家结仇,而且等那小黄皮子有朝一日修成正果的时候,还会报答他,这种何乐不为的事情,他活了那么大一把年纪竟然不知道。
这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我不由得有些无奈。
贺瑗问道:“老大娘,您这既然是被动物给咬了,那就应该把老大爷带去医院打疫苗啊,你带到我这儿来有啥用啊?”
“哎呀,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这老头子针已经打完了,医院的医生都说没事儿了,可是他一回到家里头就开始做噩梦,大白天的还说胡话,他总说有个黄皮子要弄死他呀,这都要魔怔了。”老太太道。
我此时的内心竟然毫无波澜,甚至好一点儿幸灾乐祸,都是你们自己作死,能帮人一把的事情,非要与人作对,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怪人家生气缠着你?
但这种话随便想想也就是了,毕竟这是贺瑗的工作,当着她客户的面儿,我不能有啥说啥。
旁边儿的虎子可没管那一套,直接说了一句:“活该,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这小娃娃,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怎么就多行不义了?”老太太愤怒地朝着虎子瞪眼道。
“我说的就是你们,连我这个孩子都知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难道那个老爷爷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猪身上去了吗?那黄家的晚辈摆明了就是要向他讨封成人的,没想到他竟然恶语相向,人家报复你们也是应该的,瑗瑗妈妈,这都是他们自己的因果,咱们不管他们。”虎子怒道。
那老太太被气得浑身直抖,抬起手来颤颤巍巍地指着虎子“你……”了半天,竟然气得嘴唇发白,没说出别的话来。
贺瑗尴尬地笑了笑,生怕那老太太被气死在这儿,或者是再碰个瓷儿啥的,
她赶忙对那老太太道:“大娘您别着急,医者父母心,我们是不会不管老大爷的,虎子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儿,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她转头又对虎子道:“虎子,你还不赶紧给奶奶道歉?你瞧你把奶奶给气得。”
贺瑗说完还朝着虎子暗中使了个眼色,然而虎子早就对这老两口子忍无可忍,他才没有理会贺瑗呢,直接气鼓鼓地带着二肥出去玩儿去了。
“哟,我说小姑娘啊,这孩子可不能这么惯着呀,否则这长大了还了得?”那老太太道。
她也算是识相的,既然自己是有求于人,她也没有继续撒泼,而是借坡下驴,就连说话也比之前软和许多。
“小姑娘,我的那些老姐妹都告诉我说,我老头子是被黄鼠狼给迷住啦,他那天竟然在大街上打滚儿,那动作就跟黄皮子一样一样的。”那老太太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