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以同时喜欢几个女人,而且还表现得很从容、很淡定。男人比女人还会演戏,还会矫情,男人有让女人痛不欲生的本事。
方鸣离开公司前,叫凯琳为她做了一个卷发,又化了一个浓淡相宜的妆面。她去宝姿买了一件紫色羊绒大衣,价钱不菲,穿出的效果果然惊艳。这一身打扮下来,花掉了小一万块。有时,女人花钱是有道理的,美在外表,足可以增添十足的信心,方鸣决定给黎耀辉一个惊喜。
赶到黎耀辉的家私厂,正好是下班时间,方鸣坐在自己的车里等待黎耀辉的出现。
二十分钟后,黎耀辉出现,他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叫了一辆计程车。方鸣觉得奇怪,这是去哪儿?为什么要叫计程车呢?方鸣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她下车,也拦了一辆计程车,紧紧地尾随在那辆红色计程车后面。
计程车绕来绕去,最后在一栋居民楼前停了下来。黎耀辉没有下车,而是打了一个电话。五分钟后,楼里走出来一位身材高挑、样貌俊美、打扮入时的年轻女性。女人走进计程车,黎耀辉打开车门,女人优雅地坐进车里。隔着两层玻璃,方鸣依然可以模糊地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
方鸣再傻也看得出两人不正常的关系,尤其黎耀辉居然顺势将女人搂进怀里,女人恬不知耻地依偎在黎耀辉的怀里。
方鸣大啐一口,骂道:“不要脸!”
计程车启动了,方鸣警觉地跟了上去。一路上方鸣的脑子乱作一团,老公出轨铁证如山,如果现在追上去大闹一场,那么她和黎耀辉的感情也将就此结束,但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公搂着别的女人有说有笑、态度暧昧,方鸣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裸的羞辱。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弄清他们去哪儿,那个看似千娇百媚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路胡思乱想,一路愤恨纠结,一路小心翼翼地跟随。直至计程车停在一个小宾馆门前,方鸣才意识到,自己的老公要和那个女人行苟且之事。
这一带很偏僻,远离市中心,小小的宾馆看上去既不张扬又隐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行为,是**男女最佳的选择场所。
黎耀辉揽着女人走进宾馆,方鸣气得浑身哆嗦,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方鸣不敢跟进去,她怕撞见这对狗男女无耻的行为,她怕自己会恶心得大吐特吐,她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和那个狐狸精大打出手。
她还在考虑黎耀辉的面子,更要考虑自己在老公面前的形象。作为一个知性女人,她不能让自己像一个泼妇那样凶悍地和小三儿厮打在一起。就算挣回黎耀辉的心,她也要凭自己的魅力,而不是凶悍。
方鸣吩咐计程车掉转车头,原路返回。
第二天,方鸣早早地起床,她没有吵醒酣睡中的黎耀辉,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昨天晚上,黎耀辉又是两点准时回家,方鸣佯装睡着,黎耀辉也就借机溜进被窝,呼呼大睡起来。
方鸣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悲愤,几次想把黎耀辉踹下床去,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要挽救这段婚姻,更想捍卫自己的尊严,她不能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尤其是男人。她想证明黎耀辉的出轨不是自己本身没有魅力,而是男性的天性在作祟,她想证明自己有能力、有手段打退那个小妖精,给自己的婚姻加一道更加牢固的防护墙。
方鸣大清早开车赶往那个小狐狸精的住处,她想会会这位有本事勾引男人的女人,看看她是天生就有这份本领,还是自甘堕落、宁做别人的小三儿。
方鸣窝在车里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看见那个女人出来。女人拎着一个大袋子,吃力地往前走。方鸣看好时机,发动车子向女人开去。车子轻轻地贴着女人开过去,女人手里的袋子被车刮落在地,女人惊慌地蹲下身子去拾袋子。
方鸣赶紧下车,帮女人将散落的东西捡起来。女人看了一眼方鸣,眼神里有着一抹淡淡的哀愁,和昨天依偎在黎耀辉怀里时的明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方鸣心头一怔,说了一句:“对不起,没刮到你吧?”
女人轻声细语:“我没事。”
方鸣将袋子交到女人手里,女人说了声谢谢就往前走。方鸣赶忙追上去,说:“我看这袋子不轻,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女人警惕地看了一眼方鸣,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人肯帮她。
“别客气,我刮掉你的东西,送你一程,我们谁也不欠谁了。”方鸣说着就去开车门。女人犹豫一下,还是上了车。
坐在车里,方鸣一直拿眼角的余光偷瞄女人。女人很娴静,坐在那一动不动。方鸣心中暗想,勾引男人的时候,表现得火辣热情,没男人在的时候却做出一副淑女的样子,天下的小三儿都有这套掩人耳目的招数,不细分析,谁也不知道谁是那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你去哪儿?说不定我们同路。”方鸣强忍着挤出一个笑容。
“济民医院。”
“哇!还真同路,看来我们还真挺有缘,我叫林爽,你呢?叫什么名字?”方鸣撒了谎,说了一个假名字。
“我姓程,叫我程菱就好了。”女人的声音温柔极了,有融化骨髓的魔力。
方鸣主动与这个叫程菱的女人攀谈起来,但对方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笑容也很勉强。
“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得上忙呢。”方鸣故作关心地说,心里在骂自己,够假。
程菱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方鸣侧脸瞧她,她有一张极美的下巴,此刻,她紧抿红唇,样子实在招人怜惜。
“别和我客气,我这人就喜欢助人为乐。”方鸣笑起来,可笑声的尾音却有股冰冷的滋味。
“你人真的挺好,热情,善良,我还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喜欢帮人的人,谢谢你啊。”程菱的声音温婉动听,样子楚楚可怜。方鸣在想,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也会被她的娇小可怜所吸引,这绝对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她方鸣可学不来。
“你去医院上班?”方鸣转过视线,目视前方,问道。
“不是,我去看望一个病人。”程菱回头看看后座的袋子,说:“这些东西是带给他的,他会在医院住很久。”
“家人还是朋友?”
“是我老公!”
车子猛地向路边歪去,方鸣及时转动方向盘,惊愕之情溢于言表。是的,方鸣糊涂了,她居然有老公?她那么清纯动人,怎么可能背着重病的老公和别的男人幽会?这世界是怎么了?女人怎么会这般将婚外恋当成家常便饭,说来就来?还有没有所谓的纯真善良、端庄贤惠、礼义廉耻呢?她对女性同胞的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表示深恶痛绝。
“你怎么了?车子出了什么问题吗?”程菱被吓到了,她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方鸣,一脸的慌乱。
“没,没什么。”方鸣强压下冲口而出的责问,连忙转变自己的态度,“我只是替你觉得悲伤。”
程菱竟然笑了笑,说:“我已经习惯了,从我结婚第一天起,丈夫就一直在吃药、打针、住院,这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假如哪一天,这一部分没有了,也就说明他永远地离开我了。”
方鸣听得眼窝发酸,浑身僵直。眼前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看上去那么凄凉!一个女人默默承受体弱多病的丈夫带来的艰难,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淡然和隐忍啊!方鸣突然觉得自己不该为难她。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方鸣很纠结。
“没事的,本来就是这样,你不说也不代表它不存在啊。”程菱微笑着说,她的笑很清澈。
方鸣一时无语,安静地开着车子。
在医院的门前,程菱向方鸣道谢:“谢谢你啊,我很想和你成为朋友,觉得你很善良。”
方鸣心里很乱,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对待程菱,这个和黎耀辉有过关系的女人,难道仅凭她凄美的故事就能将此事一笔勾销?方鸣痛恨老天故意捉弄人,为什么要让他们三个有如此虐人的交集呢?
“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和住址,有时间我想和你聊聊。”程菱写给方鸣一张纸条。
方鸣接过纸条,点了下头:“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你快进去吧,你老公可能等着急了。”
程菱笑着转身进了医院大门,方鸣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此刻,她有种冲动,她要寻找另一种方法保护她的家庭。
中午,方鸣第一次去黎耀辉的家私厂,弄得黎耀辉好不紧张。在向公司职员介绍方鸣的时候,方鸣看到了黎耀辉那满脸抑制不住的开心和骄傲。
男人可以同时喜欢几个女人,而且还表现得很从容、很淡定。男人比女人还会演戏,还会矫情,男人有让女人痛不欲生的本事。
方鸣和黎耀辉一起去吃饭,在餐厅里,两人面对面地坐着。
“你公司的环境不错,职员也很热情,怎么样,我今天还算给你长脸吧?”方鸣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可她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
“当然,我老婆谁啊!女强人,女老板,谁敢小看啊!”黎耀辉这几句话绝对是肺腑之言。
“油嘴滑舌,哎!我发现你现在的嘴越来越会说了,小心别惹上什么风流事儿,到时候我可不饶你!”方鸣明枪暗箭,声东击西。
“咣当”一声,黎耀辉弄翻了茶杯,他跳着起身,叫服务员擦去水渍。
“哎!你激动个啥,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方鸣硬着头皮将戏演下去,她想看看黎耀辉会不会自露马脚。
“哪儿跟哪儿啊,别胡思乱想,这么好的老婆在身边,别的女人我都不拿正眼瞧一下,偶尔偷瞄一眼。”黎耀辉嬉笑着说,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在撒谎。
“谅你也不敢。”方鸣一拍桌子,吓得黎耀辉心里一紧,生怕老婆临时发飙。
“看你那副德行,我有那么恐怖吗?”方鸣重新给老公倒上茶,说,“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快活快活嘴罢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胡来的人,我相信你,老公。”
方鸣一撒娇,黎耀辉就浑身发麻,他最受不了方鸣来这套,他宁肯被她臭骂一顿,也好过这样的折磨。
饭吃到一半,方鸣突然对黎耀辉说:“最近和关权常联系吗?他和言朵儿好像出了问题,两人正闹不愉快呢。”
“不会吧,朵儿那么通情达理,一定是关权太驴性了,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你那么说朋友的吗?”方鸣白了一眼黎耀辉,“我挺担心朵儿,她嫁给关权本就委屈,如果婚后关权再欺负她,那朵儿可真是遇人不淑啊。”
“你甭担心,关权再驴性,也不至于欺负女人,顶多说话难听点儿。”
“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都拿自己的老婆当软柿子捏,在外面,见到别的女人,就像哈巴狗看见了主人,恶不恶心啊。”
“哎!你可别泛指啊,我可不在你说的范围里。”黎耀辉居然还替自己伸冤?方鸣心里冷笑。
“得了吧,都一样!”方鸣说完继续吃饭。黎耀辉眨了眨眼睛,也没再说下去了。
方鸣拉上言朵儿去吃饭,到了饭店言朵儿才知道方鸣也请了那个男客户。
男客户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了,见到言朵儿很有礼貌地伸出手:“言小姐,还记得我吗?”
言朵儿微微一笑:“方鸣的客户。”
“我叫周扬,这家餐厅是我开的,这里的装潢可是方鸣为我设计的,你觉得怎么样?”周扬的笑容很有亲和力,看上去有很好的修养。
言朵儿环顾四周,设计她不太懂,可对这里的气氛和格调她还是比较喜欢的,适合她这种文艺女青年的审美要求。言朵儿点点头,说:“方鸣的想法和审美绝对称得上一流,你请她算你有眼光。”
三个人笑着纷纷落座,方鸣率先讲话:“周扬是个海归,典型的富二代,这是他在北京开的第三家餐厅,我能有幸为他服务,当然要让他感到物超所值了,他的银子并不好赚哦!”
周扬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从小在国外长大,眼光确实挑剔些,不过方小姐的设计确实很惊艳,没想到国内的设计师也有世界级大师的风范,我很敬佩!”
言朵儿一直观察着周扬的一举一动,这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有着贵族般高贵的气质。往那儿一坐,就能瞬间秒杀周围所有女性,让人觉得他就是传说里那个骑白马的王子。可言朵儿知道,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我哪里有那么高的水准,是你心好,不想为难我吧!”方鸣自找台阶。
周扬一贯的笑容里总是温暖如春,言朵儿觉得这种笑容太过甜腻,她不太适应。
“对了,言朵儿是记者,你想在国内大展拳脚,就不能没有宣传,正好,可以叫言朵儿为你写一篇人物专访啊!”方鸣的主意就是多,“你俩单独约个时间聊聊,言朵儿对这类题材的稿件可是驾轻就熟,一定会把你吹捧上天的。”
言朵儿瞪了方鸣一眼,怪她多管闲事。方鸣不以为意,冲着言朵儿挤挤眼睛:“你的假期快结束了,正好一上班就有活干,免得你上班后无所事事嘛。”
“那太好了!”周扬似乎很有兴趣,马上向言朵儿探过身子,说,“我正有这项计划,可国内的媒体我不太了解,正好你是记者,我会放心由你来策划。你放心,酬劳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言朵儿抬眼看着周扬,他有一双幽蓝色的眼眸,看上去像个混血儿,而他的眼底深处有一抹令言朵儿不安的神情,这双眼睛像是要看穿她。
“我怕写不好,反倒耽误了你的发展,你还是……”
“朵儿,你一向对这类题材信手拈来,怎么今天表现得这么没有自信啊,周扬可是很有诚意的。”方鸣不满言朵儿拒绝周扬。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可我真的无能为力,再说,我回不回报社,还没定下,不好意思。”
方鸣很生气,使劲瞪言朵儿。
周扬倒表现得很随和,没有埋怨的意思:“没关系,可能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反正这事也不着急,等你什么时候有把握写好,我们再另行安排。”
“也成,言朵儿有一段时间没上班了,拿笔的手一定是生了,让她适应一下也好。”方鸣马上替言朵儿找理由。
言朵儿又翻了方鸣一眼,她知道,方鸣是想让她和周扬交往一下,也许方鸣是好意,可她做不到背着关权和别的男人单独接触,她不是方鸣,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到时再说吧。”言朵儿冷冷地回了一句,低下头,不再说话。
结束用餐后,周扬先行离开,方鸣和言朵儿还坐在餐桌旁,探讨周扬的问题。
方鸣说:“这个人可是百里挑一,难得一遇的。我就是结婚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他。”
“现在也来得及啊,和黎耀辉把婚一离,你随时可以投向他的怀抱。”言朵儿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随口一说。
“什么呀,我这可是为你准备的替补人员,万一你和关权真的过不下去了,你也好有个退路不是?别钻牛角尖了。”
“你俩更般配,我受不起他的优越感。”
“你以前不也挺有优越感的吗?你这完全是被关权的平庸同化了,再不及时回头,你就彻底沦为家庭妇女了!”
“你可别陷我于不义啊,没你这样鼓捣别人离婚的,你这是丧尽天良,损人不利己。”
“哎!好心当作驴肝肺,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方鸣倒叫起屈来。
“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离婚呢,你着哪门子急?还是管好你家他吧。”
方鸣被噎了一句,可仍是死性不改,“你和关权生活到老,撑死也就闹个平平淡淡,你这辈子不就完了吗?可你要是跟了周扬,那结果可就完全不同了,那就是阔太了。”
“我不喜欢做什么阔太,要做你去做。”
“你怎么这么食古不化,一根筋啊!就算不和关权离婚,找个蓝颜知己不是也挺好吗?”
“那不就是变相的婚外恋吗?还美其名曰什么蓝颜知己?我真替你害臊。”言朵儿回嘴。她的人生教条里,可没有背叛二字。
“害什么臊?男女平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男人可以左拥右抱,我们女人就只能从一而终吗?纯属放狗屁!”方鸣真的激动了,“我告诉你说,等我把黎耀辉搞外遇这事摆平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他,这口气,我一定要撒个彻底。”
“你别玩大了,只要黎耀辉浪子回头,你就别再无事生非了。有缘能成为夫妻,我们就应该珍惜。”
“我真服了你了,婚姻都保不住了,还想什么缘分,那都是自欺欺人!”
“随你怎么说,我警告你了,以后少将我和姓周的往一块儿撮合,我不喜欢他。”言朵儿起身,该回家了。
方鸣也跟着起身,说:“他自己找你,不能赖在我头上,就看你能坚持多久。”
言朵儿照方鸣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方鸣叫着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