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头,小孩还在休息,风向晚将溯梦中所有的银钱全部拿出清点清楚,盘算着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按理说蕴府并不缺银子,也不会少给银子给风向晚,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外头的银子在这个世界用不出去。
白日里风向晚之所以回来的那般晚,其中最大的一个的原因便是她将身上唯一的一件饰品给当了出去,换了些个银子,先下,风向晚看着桌面上的这几个碎银子,眉头紧紧蹙起。
既然要陪小孩完成历练,势必要在这边住上一辈子,终归是要置办套房产的,且在这个封闭的世界,士农工商这个阶级在这边更是被贯彻到底,入仕是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途径。
关于这一点,风向晚并不是很着急,在她看来,选择怎样的生活是小孩的权利,但是私塾是一定要上的。
风向晚在旁边的白纸上再次填上私塾两字。
愁呀。
银子到用时方恨少,明日去卖文房的店家愁一愁,看看能不能出个漫本什么的。
床榻上,小孩睁开朦胧睡眼本想喊风向晚去休息,却看到风向晚正对着桌面上的碎银愁眉。
心思通明的小孩怎会想不到她在烦恼着什么,眼眸低垂,纤长睫毛上投下的光影将眼中思绪掩去,又小心翼翼的躺了回去。
正在烦恼着银钱问题的风向晚倒是没有发现小孩已经醒了,将自己这边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打定主意之后,风向晚便将桌上的银钱收到一个小荷包里头去,起身走到小孩的身边帮他捏住被角,最后自己也躺在放在小孩床边的一张小榻上休息。
待到风向晚睡着之后没多久,小孩儿就蹑手蹑脚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这一双被包成粽子的脚,目光坚定。
小孩本想趁着风向晚睡着的这段时间悄悄离开,但,事与愿违。
被重新接骨的双腿无力支撑小孩瘦弱的身躯,就这样,小孩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待到他再次抬头,风向晚已经站在了小孩的身边。
就着月光,风向晚看清了小孩眼中隐忍未落的泪水。
小孩愣愣的看着风向晚几秒,随后反应过来,低头不语。
风向晚蹲下身子想要去将小孩抱起,但小孩却挥开了风向晚的手,撑在地面上的手紧紧握拳,一言不发。
风向晚愣了一会,看到小孩放在地面上的手,跟着小孩一起坐在地上,也不说话,大有一陪到底的架势。
窗外圆月渐西,从窗户打入房间的月光也越来越少,在最后一抹月光消失之前,小孩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看到了。”
风向晚低头看着小孩衣裳上不甚明显的暗色,轻声应着。
“嗯。”
看到了什么?很重要吗?
随即,小孩自嘲的话语声就在黑暗中响起,“我是个累赘,自小便是如此,所以,让我离开。”
风向晚反驳小孩的话,只有干巴巴的一句,“不是。”
你是救赎。
只是她不能够和小孩说。
“你不是我的姐姐吧。”
“嗯。”
“让我离开,治腿和衣裳食物的银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虽说你可能不是普通人,但你总归是个弱女子,你带着我这样的小乞儿,日后烦扰的不只是银钱,还有你的名声。
“不行。”,在小孩提出这个问题的下一刻,风向晚拿出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不顾小孩的挣扎伸手便将小孩给抱到**,强行帮他盖好被子。
之前还说什么知道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是为了些银钱,钱这东西,我堂堂蕴府少主在乎吗?
“放开我。”
风向晚低着头看着小孩的眼睛,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极其孩子气的话语。
“我告诉你,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