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饱思**欲,饥寒起盗心。大凡能流传千年的话,句句都是经典。
饶国甫家的农家乐越办越好,他有了钱以后,就与邻村一个寡妇好上了。村子虽然修了通往村外的公路,他有时晚上出去“偷腥”,从不走旱路,而是悄悄地驾着小船去与那寡妇幽会。
说实在话,那寡妇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比梁秋迎要漂亮得多。
饶国甫相好的这位寡妇叫李梦瑶,人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但生活很**。她只要遇上好色的男人给她钱物,或者是形象好的男人,她要求上床的速度,反倒比好色的男人都快。所以别人给她取了个绰号,叫她“筷子箩”。
李梦瑶原来的丈夫就是因为她生活作风不好,才与她离婚的。离婚后,她一人住在湖边村东头的房子里。她所在的这个村子叫熊家嘴,这个村子与三山村不同的是,只有一面临湖,水路和陆路都比三山村方便。
可嫌之人,也有可怜之处。李梦瑶与丈夫离婚以后,虽然与附近村子好几个好色男人有不可告人的两性关系,但别人看中的只是她的外表和肉体,根本谈不上什么情感上的交流。
有时晚上,她一个人是孤灯独影。那落寞的心,从来就没有找到过真正的归宿。
李梦瑶离婚后,曾经也有人给他介绍过离了婚或死了老婆的男人。可对方一打听到她的名声不好,都是望而却步。所以她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
没有了男人的约束,她更是牛栏关猫,门户大开。
因为她住得与本村村民相距较远,这也为那些喜欢拈花惹草的嫖客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当饶国甫与李梦瑶好上后,她对饶国甫更是大献妩媚。并对饶国甫承诺,只要他离婚,就与他结婚。这个承诺,并不排除她看上了饶国甫家现在的经济状况。
“筷子箩”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一个“知名人物”,是附近年轻人集在一起调侃的笑料。有一天,附近村子几个男青年在一起喝酒时,有一个小伙子说起了她的一个笑话:有一天,一个绰号叫“鬼见怕”的人与“筷子箩”在路上相遇,约好晚上到她家来过夜。可是到了下午,“筷子箩”把与“鬼见怕”相约之事给忘了,又答应了另一位嫖客。
当天晚上,天黑得就像倒扣的铁锅,伸手不见五指。“筷子箩”与另一位嫖客正在**寻欢作乐。“鬼见怕”来到李梦瑶门前,只见屋门紧闭。他敲了半天,屋里面才回应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明天晚上再来吧。”
“鬼见怕”在门外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这让他很是恼怒。最后还是强压怒火,他以哀求的语调说:“我这么远来了,你不让我上床,也得让我亲亲你吧。”
其实他是想报复她一下。这时只听到“筷子箩”在屋里说:“我感冒怕风,你就站在门外,我开一个门缝让你亲。”
“鬼见怕”应声道:“那好吧。”
这“鬼见怕”发现她家门旁边,堆有几块“牛鼻子”红砖。这“牛鼻子”红砖,每块足有二十厘米厚,他就搬了四块,一边叠上两块站在上面,扯开裤子拉锁,把他的“老二”掏出来,对里面说,我听你的,只要你把门打开,让我亲亲你就走。
“筷子箩”为了尽快把他打发走,就把门开了一条缝,为了防止他进到屋里来,她弯着腰用两个肩膀把门扛上,只把脑袋伸到门外。“鬼见怕”把他的“老二”伸到她嘴里,她就应付性地亲了几下,亲完后“筷子箩”对他说:“今晚你的舌头怎么是圆的。”
“鬼见怕”告诉她:“我知道你患了感冒,把舌头卷起来了。”
当这人把这“荤段子”快要讲完时,有一位嘴里正在嚼着菜。他也感到很好笑,为了不让嘴里的菜喷出来,他紧闭着嘴巴。嘴里的菜是没有吐出来,可口腔里强大的气流,从两个鼻孔里冲了出来,就像青蛙鸣叫时,两腮鼓出的两个大气泡。
这一情况是他始料不及的,慌乱中连忙用手中的筷子去拨,试图把鼻孔出来的两个大气泡拨破。可也怪,他用筷子对那两个大气泡拨了几下就是不破。这时他急中生智,放下筷子,用巴掌往鼻子上一捂,那两个大气泡才破灭。
年轻人都爱面子,当场出了这样的洋相很是不好意思,脸也红了,连声说道:“我出洋相了!我丢人了!”说完就像被人捉奸在床一样,红着脸,低着头,在那里一声不吭。不管那位年轻人说“筷子箩”的那事是不是胡编的,但李梦瑶生活**是千真万确的。
男人最怕自己的老婆在暗地里与别的男人私通。女人最恨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与别的女人一起鬼混,这是人之常情。梁秋迎知道丈夫与名声很不好的“筷子箩”在一起鬼混的事后就跟他闹,但饶国甫借机要与她离婚。
饶国甫的父母亲听说儿子要跟儿媳离婚,先是劝说,劝说没用后就是骂。骂他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开始瞎折腾。特别是得知儿子是与附近有名的“筷子箩”鬼混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大的人了,骂又不管用,打又打不动,实在让这老两口没有别的办法。
饶国甫原来每次吵完架,都要与梁秋迎分居好长时间。这次吵完架后,他还把自己个人所有的用品,全部搬到了楼上一个房子里,梁秋迎感到了事态的严重。由于从小受嫂子的虐待,她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但丈夫的所作所为,让她的忍耐到了极限。
这天,梁秋迎回到娘家见到母亲后就扑到她怀里,大喊了一声:“妈——”随着抽泣声,眼泪从脸颊上滚落了下来。
甄孝贤马上意识到两口子吵架了,并且吵得比较厉害,不然姑娘不会哭得这样伤心。她边抹去梁秋迎脸上的眼泪边说:“姑娘,有什么事快跟妈说,不要哭。”
在甄孝贤的追问下,梁秋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这天刚好梁熙台也在家,姐弟之间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梁秋迎与两个弟弟的感情是很深的。
甄孝贤对儿子说:“熙台,你这就跟妈到你姐姐家去。”
甄孝贤遇事克己让人,这并不是她性格软弱,而是尽量做到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知道女婿有了这毛病后,她认为这种事绝对不能容忍。
梁熙台这次回来看望母亲后,是准备尽快返程的。母亲要他一起到姐姐家去,他脱下法官制服,换上了便装。
在路上,甄孝贤还是不停地劝自己的姑娘。
饶国甫见当法官的小舅子这次也来了,心里有些发怵。
这一次,甄孝贤对女婿就没有原来那么客气了,见到女婿就单刀直入地质问:“听说你要与梁秋迎离婚?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我的姑娘好吃懒做,还是她不守妇道?!”
饶国甫只是低着头不吭声,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内心深处有些羞愧。
甄孝贤看到他的面部表情,语气随之也有些缓和,接着对女婿说:“老人们常说,好女人是陪男人过苦日子,好男人是陪女人过好日子。我姑娘当初嫁给你的时候,她嫌弃过你家穷吗?她陪你把苦日子熬过来了,你现在日子过好了,就开始嫌弃她了不是?你良心上过得去吗?再说你这个家操持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还是有些功劳的吧?”
这时,梁熙台故意当着饶国甫的面对梁秋迎说:“姐姐,你驾船去捕几条新鲜鱼回来,给我和妈吃好吗?我很想吃那刚捕到的野生鱼。”
在水乡捕鱼,就像到菜园里摘菜一样方便。
梁秋迎准备出门时,梁熙台给她挤了挤眼。梁秋迎是个聪明人,她意识到是弟弟有意让她回避,走出家门驾船出去了。
梁秋迎离开后,梁熙台对饶国甫说:“姐夫,由于平时工作较忙,我到你家来得不是很多。今天我是以你妻弟的身份,到你家来走亲戚的。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如果你坚持要与我姐姐离婚,别人也没有办法阻止,因为这是你的自由。你也是当父亲的人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果你坚持要与我姐离婚,你们的共有财产法院会按四份来进行处置。因为按照法律上的有关规定,两个外甥也是一人一份。如果两个外甥在你们离婚以后,法院判他们跟我姐姐一起生活的话,四份财产他们共要分得三份。另外,你们离婚后,你是不能住在这里了。既然离婚了,还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那算什么事!如果你不搬出去,总不能让我姐姐带两个外甥露宿野外吧?虎毒都不食子,我想你这点做人的良心还是有的。另外,你是有过错的一方,法院在做最后裁定时,这个因素也是会考虑进去的。”
饶国甫听梁熙台说完后,他才知道如果坚持要离婚,会有这么大的损失,脑子一下子就大了。这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也没有多少文化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的。
他这时才在心里琢磨:梁秋迎只是长相差点,在其他各方面,村里没有几个妇女能比得上她。我相好的那个寡妇虽然长得比梁秋迎漂亮,但在持家方面肯定不如梁秋迎。再说一个寡妇能跟我相好,我根本不知道她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不然别人不会给她取个“筷子箩”的绰号。就是与她结婚后,能不能过得好,那也是一个没有准的事。如果要离婚,家庭财产要分成四份,不说这农家乐经营不下去,这个家也就散了,到头来是人财两空。再说小舅子又是法官,按他所说的,如果坚持要离婚,自己从今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他智商虽然不是很高,但有一点心里很清楚,他闹得过自己的老婆,但闹不过这个当法官的小舅子。
郞舅之间经过一番交谈,饶国甫开始意识到,闹离婚是鬼迷心窍,是在犯糊涂。
这时他态度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以很谦和的语调对梁熙台说:“弟弟,我只是与你姐吵架时说了几句气话。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还离什么婚呀!”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梁秋迎提着两条大鲤鱼回来了。
梁熙台示意姐姐坐下,接着又对饶国甫说:“既然你不想离婚,那你要与那个女人彻底断绝关系,因为脚踩两只船,不但很不道德,而且还会惹出事。我还要提醒你,十场人命九场奸。如果要是闹出了人命,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梁熙台知道饶国甫文化低,怕他对这句话没有完全听懂,又向他补充解释道:“是要坐牢的!”
饶国甫这时又说:“我是吵架时说了几句气话,真的没想要离婚。”
这时,郎舅俩开始了对话:
“你能不能保证,从今以后与那个女的彻底断绝来往?”
“我保证跟她不再来往了。”
“那你写个保证书交给我姐。”
“我不会写,请你帮我写,我按手印。”
“梁秋迎是我姐,我能代你写这类东西吗?请你村子文化程度比你高的人帮你写。”
“请人写这东西多丢人呀!”
“你做那些丢人的事时,怎么就不怕丢人?现在才知道丢人了?”
“弟弟,你就不要再羞辱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梁熙台这时对梁秋迎说:“姐姐,你就给他留点面子。这个保证书你代写,让他按手印。”
“我按,我按。”饶国甫答应得很痛快。
“还有一点我今天要提醒你,你以前动不动就打我姐,我们家就不再追究了。我作为一个法官,对自己家人正当权益都保护不了,我算是一个什么法官?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如果再欺负我姐,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再说我四叔的脾气,你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你那次打我姐,他是要来找你算账的,让我妈给挡着了。如果你再动不动就打我姐姐,他也是不会饶过你的。不论你是想来文的,还是来武的,我们一家人都奉陪到底!”梁熙台说这话,明显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饶国甫这时对梁熙台说:“弟弟,从今以后,我保证不动你姐姐一手指头。”
梁熙台对他说:“既然你保证不再打我姐姐,我和我母亲走后,你要向我姐姐先道个歉,认过错,你能不能做到?”
“我能做到!”饶国甫在说这句话时,倒是很痛快。
姻亲两家来往多年,饶国甫只看到这个小舅子平时对他很客气,这次才领教到了,他是一个绵里藏针的人。
饶国甫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他心里开始明白了:如果跟这个当法官的小舅子较劲,自己任何时候都占不了上风。他这时低声低气地对梁熙台说:“我保证以后对你姐姐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对你姐姐动手了。”
梁熙台母子俩因为这次是来劝架的,无论梁秋迎和饶国甫怎样挽留,母子俩没有在他们家吃饭,而是匆匆忙忙地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母子俩这么远来,连饭都不吃就离开,其实是以这种方式对饶国甫的所作所为表示愤怒和谴责。
当母子俩离开饶国甫家很远的时候,梁熙台无意间回头看到梁秋迎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每往前走几步,都回头向她扬扬手,让她回去。直到母子俩走到“三山村”那个牌坊跟前时,梁秋迎才回家。
饶国甫在送走梁熙台母子俩后,回到堂屋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举动是对自己曾经的荒唐行为感到后悔,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领教到了这个小舅子的厉害。别人不得而知,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