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从李集想到了淑妃,陆英差点就将这事给忘了,毕竟九公主平日也不在她跟前打转,也不似淑阳一样整日同她过不去。

李景清点点头:“近来忙着李集的事,确实有些顾不上她,不过你放心,待明日此间事了,我就立刻着手安排让他们见面之事,就不知过了这些时日,淑静是否还惦记着秦三郎。”

“应该还是想着吧。”陆英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听闻近来她对淑妃为自己挑选郎君之事十分恼怒,但凡淑妃选一个,她便嫌弃一个,母女两个正闹着呢。”

“嗯,看来还惦记着,我已经想好法子,今日便着手去安排,你放心吧。”

陆英应了声,眼下他们都只等待到了明日,届时有许多人的命运都将发生变化。

翌日,李景清与太子代圣上送陈林棠与傅三郎,以及一干人等离京。

这一队人里,只有陈林棠知道实情,旁的,都以为自己此行是去白捡功绩的,不过,其他人都是陈林棠挑得,想来都有些能力。

看着一行人出了城门渐行渐远,李景清转身,看着自己身后长长一队着便服的金吾卫,勾了勾唇角。

不错,陈林棠走之前,去面见了圣上,随后这金吾卫大将军的头衔便落在了李景清头上。

此事是李景清他们不曾想到的,直到接了旨后细想,又觉得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安排,而陈林棠则告诉他,其实李景明离京前一晚去寻过他。

他说李景明猜到,或许有人会提及让他去北疆,他希望他去,因为李景明相信他能镇住北疆的那批傅家军,也能镇住北齐大军,只要他在北疆,他们在京中便安心。

而他若去了北疆,最合适接替他位置的人,便是李景清,他初初入朝参政,手头并无实权,若他提了,圣上定会拿他填这个缺,也不必再费心另寻他人。

所以,这差事果然如李景明所料,落在了李景清头上。

陆英扭头,正好接到他的目光,冲着他点了点头,往一旁的傅夫人走去。

“傅夫人,傅娘子许是头一回在陌生地方过夜,昨夜歇得不好,说甚是想家,想傅夫人您了,故而我向贤妃娘娘请准,允傅夫人进宫陪同傅娘子。”

“傅夫人不如眼下便随妾进宫去瞧瞧傅娘子吧。”陆英笑眯眯地说着。

傅夫人未曾多想,一听得女儿想她了,跟着她上了进宫的马车。

李景清见状,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而后扬了扬手:“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金吾卫分成了两队,一队跟着雷应往傅家的方向而去,一队由李景清亲自带队,去往安亲王府。

这厢陆英带着傅夫人进宫后,却并未带其去见傅馨,而是先见了贤妃,可惜贤妃不知傅家之事,更不知傅夫人进宫之事,只笑盈盈地同她说了会儿话,最后才由陆英带着去见傅馨。

傅家母女见面,初时还未察觉异常,只是说着说着,便穿了帮。

“陆女史,到底是怎么回事?”傅夫人皱眉问着。

陆英笑笑:“傅夫人和傅娘子不必担忧,圣上只是想请两位暂时在宫内小住数日,待傅将军回京,定让两位与将军团聚。”

见事情败露,陆英也不急,只笑眯眯地说了句,然后转身就走。

到了万寿殿,圣上已在批阅奏折,她忙上前去帮忙。

圣上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陆英手里的动作一停,笑了笑:“傅夫人已进了宫,她察觉了异样,不过眼下也无用了,妾让人看着她们母女,就等着庆王殿下那边的结果了。”

圣上点点头,未再出声,直到两人在殿内将一叠叠奏折差不多都看完时,李景清终于来了。

他大步流星地进了殿,向圣上行礼后,径直说起了自己查抄后的结果。

“回父皇,儿查抄了安亲王府和傅家,除了两人来往的书信,还各有半枚印信。”他说着,将随之带来的东西都交给了于庆。

于庆接过东西送至圣上跟前,圣上随意翻看了两封,确实证明李集与傅崇岳一起有往来,甚至连宫中几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都能从中看到两人的身影。

陆英得了圣上的恩准,也看了几封,发现在二人的书信中频繁被提及一个被少主二字代替的人,她不禁猜测,他们口中的少主怕是兴王李景兴。

可也很奇怪,她看得几封信中,并无李集与李景兴往来的书信。

“眼下证据确凿,朕看他们还有何话可说,你且修书告之你二兄,让他小心应对,寻法子将李集扣下,带回京中。至于傅家,朕就等着傅崇岳回京。”

圣上说等傅崇岳进京,自然还需准备一番。

陆英与李景清商议,将傅府与安亲王府所有人都换了,这几日还要装着无事发生,能不惹人疑心还是尽量保持如常的样子,免得还有他们所不知的人马给傅崇岳和李集递消息。

“只是我担心今日抄家之事,还是会让旁人察觉。”毕竟金吾卫同时进入两处朝中重臣的宅子太过巧合,很难不让人不起疑心。

“你放心,李集那里我没有光明正大、气势汹汹的进去,而是让内应开了后门进去的,在外人看来,只是一队亲王府的府兵进出罢了。”

听他这么说,她才突然明白,为何李景清让金吾卫穿得是便服,原来目的在此。

“对了,我看信中根本不曾提及有关二皇子的事情,你猜他们信中所提的少主,是不是指得就是他。”陆英沉默片刻,又突然问道。

李景清叹了口气,那些信他看得比陆英多多了,几乎可以说是将每一封都看了,他也发现了这种情况。

“他们很谨慎,李集处有几封书信看样子应该是李景兴写予他的,不过应该是让亲信写的,更无落款。”

“这也正是我为何不在父皇跟前提起李景兴的原由,且眼下除了你与祖母所中之毒来自南疆这一点与他有所牵连,其他我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可证明他与此事有关。”

她连连点头,兴王毕竟是圣上的儿子,且这么多年一直驻守南疆,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没有真凭实据之下,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眼下将李集与傅崇岳两人除了也好,他少了京中的左臂右膀,定会大有不便,我就不信他和淑妃不会露出马脚。”最后,李景清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陆英在此事上头使不上力,只好点头应和。

“好了,眼下你最要紧的事,便是让人看紧傅家人,千万不要让旁人接触到她们。”

“哎呀,早知如此,我便不带傅夫人去见贤妃娘娘了,直接将人带入宫偷偷的关起来,现下好了,凤宜宫的宫婢是晓得傅夫人进宫之事的,兴许途中还会有人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