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车的方向走。
“安靖哥。”身后有人唤。
安靖闻声回头看,安好脚步一顿,担忧的望向他,那眼眸深处依然清明一片,没有什么波澜,她稍稍安心。
“小冰也回来了,跟安好一道?”安靖语气平淡。
“回来看外婆。”聂冰点点头,“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回来看外婆,她肯定想坏我了。”笑意勉强。
“应该是的,我们还要去接别的人,先走了。”出于礼貌,安靖稍稍低了低头,表示抱歉。
“走了,哥。”安好也出声催促。
“安好,你不用摆脸色给我看。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不要觉得全世界都委屈了你全世界都对不起你,别人的心痛无奈难道你都一一清楚。我不欠你的!”聂冰突然激动起来,好像压抑了很久,突然找到了出口,一下子宣泄而出。
“聂冰,你欠不欠我的,我一点也不在意。你的心痛无奈更不是我想关心的,在我看来,心甘情愿的事情,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哥,我们走吧。”安好语气平稳,她开始佩服自己的定力,这些年的沉淀,真是受益匪浅。或者说,受伤,真的可以让人飞速成长,心硬如铁,子弹也打不穿更何况人言。
爱他并不是全部,当他远离,生活还在继续,她突然明白,爱他,原来真的只是生命里很小的一部分。
“齐楚舸快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似有一道惊雷划破耳际,安好告诉自己那是幻听,或者是聂冰不愿意自己好过,故意编出来刺激自己的谎话。
“好好,我们回家。”安靖揽住她的肩,“妈妈还在等你呢。”他了解这个时候,她需要支撑,除开爱情,最给力的就是亲情,那血浓于水的感情,可以让人无限勇敢。
“安好,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齐楚舸拒绝国外更好的治疗,拼了命也要回国,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聂冰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心底窝了火,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这样受着。
“聂冰,你懂不懂什么叫过往?齐楚舸生了病,治就是了,你不好好守着他,跑到我面前来大呼小叫算怎么回事?哥,我们走。”多说无益,关于齐楚舸的消息,她偶尔也听一些,本以为免疫力已经强得百dú不侵,今天才发现,那层保护膜,不过是用来自我安慰而已。当然,有人下yào下的太猛,承受不住也不稀奇。
安靖专心开车,一路无话,安好斜依在座位里,眯着眼睛养神。
白驹过隙,转眼事是人非。想那年,哥哥提着行李送她们上学,聂冰还死拉着他的手不放开,小女生娇憨的模样,警告提醒一句一句,我走了,不准多看别的女生,只准想我,心里只准念着我,梦里也只能看着我……
那时候两个人感情太好,就连梁洛提醒她,聂冰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她也没上心。在她眼里,聂冰可是她未来嫂子的不二人选,她打小就那么粘安靖,那么喜欢安靖,她的脑袋里除了学习就只剩下毕业回家嫁人,嫁给安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勃勃野心。
原来一切皆有可能,什么都有可能。
高大的梧桐,枝桠上满是金黄,风抚过,哗啦啦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叶落。
安好立在宽敞的院子里,听着风声,久违的感觉,让心稍稍安定下来。
“好好,过来搭把手。”妈妈在堂屋里喊道。
“哎,来了。”安好应声,提步回屋。
“案台上的菜不要动,是给你爸准备的。”妈妈慈声提醒,“你哥还没回来?好好,你也工作了,回家头一回见嫂子,按道理应该准备见面礼的,怪我粗心,忘记提醒你了,于是就直接帮你准备了。”
“妈,她还没过门。”言下之意,她还不会直接称呼她嫂子,经历了聂冰那一遭,她明白,感情真的是变数最大的玩意儿,“我回来的时候,给您买了一些补品,等会挑盒送她吧。红包您自己留着。”
“你这孩子。”安妈妈嗔怪道,但也不逼她,孩子大了都各自有了想法,家里一向民主,只要不太过了,都随着他们了。
“妈,我想先去看看爸爸,呆会哥回来了,你们再过来。”安好将案台上的菜饭装好,又拿了瓶酒。
“去吧,你爸肯定想你想坏了。”安妈妈拿着抹布擦了擦手,低着头,又去忙手上的活。
眼眶里的那抹红,一点也没有逃开安好的眼睛。安好拎着东西出门,出了院子,上了青石坡,再直直的走了段路,不远处高低不齐的坟头映入眼帘。
安好眼眶一热,加快步子走到个用水泥修葺的坟前,食盒还没来得及放下,啪的一声膝盖就落了地。
那一脸慈爱的笑脸犹在眼前,石碑冰冷,安好伸手轻触碑上的照片,心痛的像滴着血一样。
“爸爸,小好回来看您了。爸爸,小好真的回来看您了,您看看小好,小好有没有还在长高,小好有没有变得更好看。”
语已不成调,伏在石碑上的身体一颤一颤,泪水落下,湿了碑沿。还小时,伏在父亲肩头,她曾问过,爸爸,爸爸,为什么我的名字单单只有个好字。爸爸笑了,耐心的回答,在爸爸心里,不论小好做什么都是最好的,还有你姓安,安好安好,爸爸不期望你成龙成凤,只愿你万事安好如意便行。
她终是辜负的父亲的期许,还因为自己的不如意让父亲断送了xìng命。她没办法原谅自己,永远。
“爸爸,您走之后,我就不再哭,可是我不哭了,您也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看我了。爸爸,小好真的错了,真的错了。小好想您了,夜夜想在梦里见到您,为什么您不入小好的梦里来,您在怪小好对不对,您怪小好就是了,可是,能不能不理小好。小好想您了,爸爸,小好也犯过傻,实在想的厉害的时候,真想过去陪您。”
“爸爸,您别不要小好,您别不理小好,到小好梦里来,让小好见见您。”
……
“好好,好好……”
“好好,快别哭了,好好,我是哥哥,你看看哥哥,妈也来了,你这样妈看到又会难受得不行。”
神思终于被拉了回来,睁开眼睛就迎上安靖担忧的眼神。
“快把眼泪擦擦,眼睛都哭肿了,妈跟小雪马上就过来了。”安靖掏出纸巾一点点替她拭掉脸上的泪滴,“好好,是意外也是命,爸爸不会怪你的。”
想着不让妈妈担心,原本已经渐渐敛起的泪意又肆掠起来,安好低着头,任由它们滑落。不是意外也不是命,是她的错,就是她的错。
“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这些年,你一直内疚的不愿意回来看爸爸,我们都了解。可是,好好,生活还要继续对不对,爸爸要是看到你把生活过成这样,九泉之下他也不会安心的。”安靖轻拍她的背,帮她顺着气,“低潮总要过去,你不能让自己陷死在泥坑里,消极的面对生活,只会让爸妈还有我,更加担心你。”
“好好,好好生活,爸爸在天上看着呢。嗯?”长兄如父,安靖语重心长的开导道,“别刻意去逃避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论是灾祸还是幸福,你要有担当,做任何事,对得起自己的心就不要怕。”
“跟爸爸说够话了没,磕头吧,磕完头,我们也回去吃饭了。”安妈妈的声音由远及近。
安好赶紧抹干脸上的泪,对着安靖点了点头。随心就好,生活还要继续。
“好好,这是任雪宁。”安靖拉着安妈身旁面容清秀的女人介绍道。
“雪宁姐。”安好开口打招呼。
“你好,安好。”任雪宁点点头。
“行了,老头子,孩子们都来看你了,你不孤单,他们心里一直有你咧。都惦记着你,你在那边少啥缺啥,托个梦给我们就行。”安妈妈絮絮叨叨的摆好菜和酒,拿出大摞的冥币点燃,任雪宁蹲下身子,往火堆里加冥纸。
越烧越旺,热气扑面而来,安靖赶紧拉着任雪宁起身并拽着母亲朝后退了半步,安好却像是没感觉到,半点不挪,紧盯着碑上安详的脸,心里默念,爸爸,我会好好的。
6.红玫瑰OR茉莉花
手机响起,莫怀远拿起来走向门外。莫安琪见状赶紧放下手里才削了一半的苹果,颠颠的跟了去。
“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在院子里,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圆。”莫怀远仰望着头顶上漫天星空,郊外的空气就是好,远离灯光污染,星星明亮很多,月亮好像也离得近些似的。
“我一会就回市里,再看吧。”
“嗯,再联系。”说完便收了线,一扭头,瞧见莫安琪满脸不忿的盯着自己,“我惹你了?”他不明所以的问。
“我讨厌那个楚妍,小叔你好像挺喜欢她的,对她那么耐心。”莫安琪语带微酸,“一会我要回学校,坐你的车。”
“让老爷子的司机送你,我跟你不同路。”莫怀远拒绝,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估计肚子又有什么花花肠子,还是远离事非比较理智。
“不想麻烦张叔,你把我扔市里头就行,绝对不打扰你甜蜜约会。你要是不载我,我就告诉爷爷nǎinǎi,你自作主张帮我换了专业。”□luǒ的危胁。
本来家里上上下下都希望她读工商管理,将来好就业,不论是进家里的企业还是出去闯dàng都不错。可她天生对数学反感,工商这块还得学高数,打死她也不愿意,转个弯,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特别喜欢什么,广告这块好像还不错。她晓得莫怀远跟学校关系不错,听说赞助了几幢楼,于是央了他很久,他才同意的。当然,这事不能召开家庭会议,人多嘴杂主意多,她求着莫怀远私下cāo作,不过很快就被带军训的三叔晓得了,好歹三叔嘴紧平日里都呆在部队不回家,所以瞒到现在还没穿帮。
“这样也行?”莫怀远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子,“你不就是想跟着我去见见那个楚妍,如你所愿。”
“真的?”莫安琪乐得直接蹦了起来,没想到他这么开通,大方,“我对她才不好奇,我只是担心我最最爱的小叔的终生幸福好不好?”
“行了,别编了,走吧。”莫怀远进屋拿车钥匙,女人对女人还是有直觉的,若是必须找个人结婚,这个人至少不能让家人讨厌。安琪是大哥的女儿,鬼灵精怪,家里数她最好相处,若这个人跟安琪都和不来,那想让这个家里人认可估计不容易。
莫安琪也跟着进了屋,中秋三天假期已过,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她跟家里其它人打过招呼便上了莫怀远的车。
“小叔,你觉得安好怎么样?”车上的两个人东扯西拉了一阵,莫安琪冷不丁的问。
莫怀远一抬头,视线落在后视镜上,车后的位置上,空空如也。还记得那晚,她坐在车后开着窗长发乱舞也不在意,只一门心思的走神。她似乎对什么都不甚在意,与人刻意的保持距离,冷冷清清的模样,看不出真实情绪。这样的女人,真有点像谜,让人忍不住想去解。
“你觉得她跟三叔搭不?”安琪一下一下点着脑袋,摆出一副深思的模样,好像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好久似的,现在来问他,不过只想有人赞同她的眼光。
“不搭。”莫怀远一点面子也不给,家里兄弟四个,每个离了三四岁,老大莫怀清从政,早婚早育,所以莫安琪已经满19了,老二莫怀仁在军部,孩子刚好打酱油,老三莫怀瑾跟老二走了同样的路,现在还未娶妻,家里都挺着急,家里他最小,哥哥们成绩都有了,也就不计较他了,没给他太大压力,打小他就自由些。
“为什么?”莫安琪拿眼睛瞪他,“你喜欢娇艳的红玫瑰,自然看不上清新茉莉花,我倒觉得安好就像那茉莉花茶,远远看着跟普通绿茶一样,大众没区别,可是,慢慢品,就会回味悠长。”
“你这茶经谁教你的?”莫怀远瞟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懒得理你。待会我可要看看,那个楚妍,到底有多娇艳。”莫安琪偏过头不看他,摆开赌气的架势,刚上车不久,莫怀远就接了电话,大半夜的喝什么咖啡,想失眠不如喝茶,比咖啡要健康的多。
哗啦哗啦翻着菜单,莫安琪伸着手指对着图片这这那那点了一大堆,莫怀远也不阻止,由着她乱点,脸上表情温和,从坐下就没有变过。
“小叔,要不来点红酒,这里情调不错,来点红酒更合适。”莫安琪扑闪着眸子打起商量。包厢里灯光昏暗,座上银制烛台燃着红烛,悠扬的小提琴,水晶花瓶娇滴的红玫瑰恰到好处的绽放。真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真会挑!
“听怀远说你待会还要回学校,还在读书还是不要沾酒的好。”楚妍柔着嗓子劝诫道,脸上笑意盈盈,其实,她也是这么觉得的,这种情调的地方,真的适合来点红酒。她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都说,喝一点点更容易放得开。只是,多个灯泡,为了给自己加分,不能不表现自己温良贤惠的那一面。
“我已经成年了。”莫安琪最见不得女人惺惺作态的模样,她说要酒,又没说自己要喝。请她喝她还不一定给脸呢。
“这……”楚妍一时语塞,略带狼狈的像莫怀远求救。
“安琪说要就要吧。”莫怀远点点头,要了不一定就非得喝,关键是开心,大家都要开心。
七七八八又点了一些,服务员退了出去。莫安琪借口去洗手间也跟着退了出去。
楚妍心底好不欢喜,终于有那么点独处的时间了。
莫怀远是姨妈介绍给她的,这个男人气宇轩昂,谈吐不凡,只一眼,她就告诉自己他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于是不惜放下姿态主动靠近,虽然心急却也懂得拿捏分寸,好在莫怀远似乎在慢慢接受她。至少,她现在约他,若不是走不开,他基本都会赴约。莫家家大业大,想着他也三十好几的男人了,应该有不少人替他着急了,所以,若是他认真jiāo往的,应该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每每思及此,她就激动不已,现在倒贴一些又如何,真能嫁进莫家,算一算也是值的。
莫怀远帮楚妍添茶,楚妍也不时找着话题,防止冷场。其实就算他现在愿意赴约,两个人的话题也不多,更不会呆太久,坐坐便就散了,莫怀远一直待她以礼相待,她倒是想有更深一步的进展,但他偏不越矩一步。所以她也只能干着急,还不能表露在脸上。
莫安琪走出包厢就掏出手机,心底默哼,就这样还想当她小婶婶,作春秋大梦吧。咬着牙就拨电话。
安好刚进门,电话就在手袋里鬼叫起来,她鼓捣一阵翻出手机放在耳边。
“安好,你在哪?”莫安琪可怜巴巴的问。
“在宿舍,怎么了?”电话号码虽然陌生,可这声音却是熟悉的要命。
“你能不能来接接我,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钱好像没带够,买不了单。”莫安琪的声音越说越低,像是夹杂着无限委屈,让人想怪也怪不起来。
“天……”安好拍了拍额头,她才下飞机,一路奔波已经快累趴下来了,她现在需要休息。
“安好,求求你了,我也是没办法才找得你。因为……”终于声音被吞到肚子里。
“找同学或者你小叔不行吗?”安好帮她出主意,她是真的累了,爬都爬不动了。
“这里一般的同学消费不起,我小叔出差了,我喝了点酒,更不敢找家里人了。”莫安琪耐心解释,条理清楚,一点也不像喝了酒的人。
安好还在迟疑,想着要不要换别的朋友去帮忙搭救一下麻烦精。
“安好,你不来救我,我就去院你告你的状,说你工作不认真,对学生不负责,你想,要是我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当的起吗?”莫安琪突然变了腔调强硬起来,“请你记住,你是我的辅导员。”
“行行行,你报地址,我过来就是了。”安好认栽,她就知道,撞到莫安琪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拿到地址便下楼拦车,暮色她听说过,高档会所,她这是沾了麻烦精的光才有机会去见识见识。
门僮似乎已经被jiāo待过,见她过来询问立马引着她朝店里走。
无比考究的装修,光影jiāo错的布局,安好不得不承认,来此地就一目的,烧钱。
刚敲完门,莫安琪便拉开门扑进安好怀里,“好好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话语里带着哭腔,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样。
“没事没事,我来了就没事了。”安好被她突然来的热情给吓唬到了,愣了半天才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时候不早了,还差多少钱,付了钱我们回去吧。”
“嗯嗯嗯。”莫安琪连连点头,拉着她就朝包厢里走,“给你看看菜单你就知道了。”
包厢很大,灯光也不够亮,被拖进去好几步,安好才猛然惊觉包厢里还有其它人。
“莫安琪!”她止下脚步一把拖住面前的人,音调过高,掩不住的训斥。
“好好姐姐,是我小叔叔,你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还怕他呀。”莫安琪说着事是而非的话,只想着能把场面弄得再混乱些。
莫怀远一脸淡定的继续看戏,他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像极了那晚在她的办公室,他去接莫安琪,她看着莫安琪跟他演戏。今晚换一换,莫安琪缠着她演戏,他当观众。只是对面的楚妍入不了戏,面色青紫,死咬着唇,硬逼着自己不要按案而起,努力维持形象。
“好了好了,既然有人帮你解围,我再呆在这里也是多余,我先回去了。”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她担心莫安琪的处境于是忘了分析,真是关心则乱。现在她傻冲到这里来像什么样子,莫怀远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心底肯定早就笑bào了。还有他对面的那位佳人,若是目光会杀人,估计现在自己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好好姐姐,不要走。”莫安琪拖住她,“小叔叔,你就这么让她走了,我找她来容易吗?”求救。
楚妍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瞟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不出他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不过,自始自终,他的目光一直在那个女人那里而非在自己身上。
最后的耐xìng终于被磨光,她楚妍凭什么受这种窝囊气,还弄的这么难堪,想着便气不过拿起包包起身要走。
7.夺吻
果然他没有开口挽留,楚妍心底忍不住又是一阵失落。走到门口,认真打量来人,她到要见识见识,莫怀远的眼光。
“这位小姐!”安好见佳人发怒要走,赶忙拦住,“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距离接近,愈发看清了来人的脸,楚妍忍不住弯弯嘴角,真是无巧不成书呀!“好好姐姐,啧……我怎么没认真想呢,安好,很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安好止不住一愣,拉着她胳膊的手,咻的一声缩了回来,像是触了电。这声音太熟悉,熟悉的差不多记在骨头里。
“怎么,不记得我了?”楚妍娇笑一声,将脸凑得更近些,好让她能看得清楚,“真是辜负了楚舸那个傻小子,对你的一片心意呀。”
“你走不走的?”莫安琪冷着脸提醒,这后面的一场不在她的预料,莫怀远狭长的眼睛眯成了缝,那是发怒的征兆,越想越心虚,她决定不让事态恶化赶快把麻烦的女人们分开。看样子,小叔叔也不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做不了一家人,得罪就得罪了吧。
“安好,楚舸现在可还躺在医院,你不去探望下,是不是有点太不念旧情了吧。”楚妍笑语嫣嫣,刚才的恼怒瞬间烟消云散。
“旧情?什么旧情,这位小姐,您是不是伤心过度花了眼,认错人了吧。”安好脸微微一低,再抬起,已经笑容满面,“安琪,有没有点我爱吃的红豆冰沙?”她转脸问向莫安琪。
“点了点了,小叔叔特地jiāo待的。”莫安琪边点头边走过来拉她,“好好姐姐,先坐吧。”
楚妍有没有认错人,莫怀远自然心知肚明,安好那一瞬间的惊慌,一点不落的全落在他的眼底。楚家也是名门大户,本来家里希望两家可以联姻,他的态度一直不明朗,想着真遇不到合适的凑合也罢。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纤纤弱弱的女子,居然跟楚家也沾了些关系。
“呵……我说你怎么能不闻不问的,原来傍上条更大的船,楚家的男人便不入得眼了。”楚妍冷哼一声,目光狠厉的掠过安好,又落到莫怀远身上。
莫怀远端坐在位置上悠悠喝茶,不否认也不承认,心思仍然让人猜不透。
“我想傍什么样的船都是我自个儿的事,小姐,您要是有时间羡慕嫉妒恨的话,不如多为自己cāocāo心,多给自己镀点金。”安好正面回击,她不是仗着口齿伶俐就得理不饶人的主,她只是不喜欢被人拿来讲拿来酸,有关尊严的问题,之前被践踏的太利害,现在就算一点一滴,她都要不折手段的为自己争取回来。
服务员开了酒推门送进来,察觉到包厢里不太欢愉的气氛,立在门口,进退不得。
“点了你最想喝的东西,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莫怀远放下手里的茶杯,一扭头,看向安好。明明是训斥的话题,偏被他说出几分宠溺的味道。
安好不想跟楚妍纠缠下去,也不客气,直直的走到桌前,扔下包便结实的坐了下来。最开心的属莫安琪,热心的又拿起菜单,催促安好再多点些吃的,大有讨好卖乖抵错的味道。
楚妍彻底被无视,木木的盯着他们几秒,一跺脚,咬碎银牙旋身离开。
“除了刚开的酒,桌上的东西全换新的。”安好放声道。
“安好,桌上的东西都还没动呢!”莫安琪讶异她的反应,赶忙提醒道,浪费是可耻的。
“看了闹心,换了换了,晚上我请客。”安好不耐烦的挥手催促,她沉寂在自己的情绪里,顾不上其它人,只想由着自己小xìng胡闹下去,不管不顾,这样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啧……看不出呀,挺大方呀。”莫安琪咂着口,招呼服务生换东西,一抬头,却迎上叔叔提醒的目光。眼珠子在眼圈里来回转了几圈,手指在桌面上不着痕迹画了个框框的形状,歪着头瞅着莫怀远,等着他的反应。
莫怀远扶着下巴似考虑了几秒,目光落在一脸沮丧的某人身上,缓缓点点头。
莫安琪眸光一亮,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又重新放了回去。不多会,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来放在耳边,“青青呀,你到市里了呀,行呀,我这就去找你。”
收了线,看向身旁的安好,开口道,“安好,你在这里先待会,我找青青拿点东西就回来。”
“噢。”安好似听非听点点头,服务生上了新酒杯,她想也没想,抓起酒瓶就给自己满上,抱起来就猛灌。
莫安琪担忧的看了看安好,又看了看莫怀远,莫怀远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目光,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莫安琪这才拿起手袋离开,临出门之前,于心不忍祈祷,安好,你自求多福吧。
高脚杯硬是被她当成茶杯使,一杯接一杯牛饮一样,哪里有半点优雅的模样。
只是酒劲隐隐上来,烛光下有人面若桃花,双颊飞霞,看起来让人颇为心动。
“安老师酒量不错。”莫怀远按住她又要取酒的手,从她手底下拿起酒瓶,缓缓给自己倒上,“可像你这样喝,可是真糟蹋安琪点的酒了。”
安好眯着眼睛打量他,可能是因为光线不好,她看了好久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总觉得眼前似蒙了层纱,看什么都不真切。
“是不是我坐的离你太远,影响了你的视觉?”莫怀远说完便端起杯,直直绕到安好的位置上,沙发很宽敞,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你坐我旁边做什么?”沙发突然一陷,安好警觉的朝沙发里缩。
“陪你喝酒呀,你觉得我想做什么?”正经惯的男人无赖起来更可怕,莫怀远坏笑的盯着全身戒备的安好,心底止不住好笑,刚才她噎得楚妍喘不过气来那股狠劲,怎么这么快就消散了。
“莫怀远,你警告你别惹我,心情不好的女人还喝了酒,发起酒疯了可是很吓人的。”安好一本正经的提醒道,“莫安琪那小妮子真不是东西,没事总拿我消遣,我再也不管她了。”拍着桌子扯着嗓子就差粗着脖子指天发誓,来证明自己此刻的决心有多强大。
“其实,我有个法子可以让莫安琪乖乖听话。”莫怀远忍住笑意,献宝一样凑脸过去,她发丝上淡淡的洗发水香飘到鼻尖,萦绕不散。
“什么办法?”安好一扭头,正对上莫怀远的脸,鼻尖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似惊涛拍在心海,莫怀远只觉得心口激起一串涟漪,酥酥麻麻从未有过的体现。娇艳的薄唇闪着莹润的光,他想也没想,低头一口含住。
“唔……”安好瞪大眼睛直想往后缩,呼吸不上来,缺氧,再加上酒精所致,脑子里跟搅酱糊一样,稀里糊涂的转不动了。
她喝的不少,他却一点也没沾,所以,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心底是一清二楚。察觉她想躲,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直直锁进怀里。齿间溢满她嘴里红酒的滋味,他舌尖似火,她唇齿冰凉,他就一点点加重力道,想将她捂暖。
他的吻技很好,随着他强势的攻城掳地,绞着她的舌生生的疼,安好才惊觉自己非旦没推开他,居然开始慢慢享受差一点就要回应。
这个发现让她心底一咯噔,脑子顿时清明起来,她撑着手臂拼劲全力推开面前的人,抓起手袋拔腿就逃。
才走两步,手臂就被狠狠扯住,“去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莫怀远,你个衣冠禽兽。”安好抡起包劈头就砸了过去,刚才到底怎么了,她居然,居然……完了,没脸见人,这个死男人肯定感觉到她的反应。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酒后乱xìng?她怎么变得这么随便了。
莫怀远可不愿意被动挨打,一把捏住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安好就眉心一拧,手里的包包啪的一声落了地。下一秒,她被扣进个厚实的胸膛。
“齐楚舸是谁?对你影响这么大,才喝几杯就乱发酒疯。”莫怀远用力圈住怀里的人,好像怕一松手,那人就会逃之夭夭。身体贴的密实,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熨贴在一起。
“你放开我!”安好声音凌厉。
“可以,你不能逃。”莫怀远谈着条件。
“谁说我要逃。”安好昂头,气势汹汹。面前的男人很高,她抬头就看见他的下巴,紧接着是唇,不得不说,那唇线条分明,有那么一点点xìng感,难怪吻起来很软感觉还不错。安好,你无耻,她闭嘴,暗骂自己。
“怎么了?”见她突然闭上眼,莫怀远心头一紧,关切的询问,“头晕?”
“嗯。”安好作势朝后仰,重力后倾。
莫怀远手臂的力道又加了几分,生怕她摔了,赶紧扶住她移到沙发前,“坐下。”虽然有些舍不得放开她的柔软,却也不想趁人之危,放开她,起身给她倒茶。
安好半睁着眼,见着他弯着腰没有什么防备,一咬牙腾的站起身,双掌猛的一推,咚的一声莫怀远拎着茶壶被掀倒地,撞到沙发角发出剧烈声响。
“你没事吧?”没想到掀得这么重,安好有一点点担心,搂着包包弱弱的问。
莫怀远摔的好不狼狈,看也不看安好,扔了茶壶,挣扎着要起身。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被女人暗算了,想着就气恼。
包厢里冷峰过境,气温一下子降了N度。
逃!安好脑子里闪过一个词,再不逃等他起身就来不及了,莫怀远肯定很生气,不能让他抓到自己,要不然,肯定是死无葬生之地。
不敢犹豫,哪里还管得了他的死活,抓包就逃。
莫怀远坐起身,瞧见一抹乱蹦的背影闪出门,活脱脱的兔子。
胸口有闷闷的声音直接敲进心脏,一抹弧度在嘴角展现开来。莫怀远突然明白过来,他的心有些异样。
安好躺在**辗转反侧睡不着,一想起在会所里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心惊ròu跳。折腾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翻出梁洛的号码拨了过去。
她现在强烈需要倾诉,不吐不快。
“想我了?”梁洛飞快的接了电话,果然是夜猫子,“我在敷面膜,女人一旦过了25岁,老起来特别快,我要好好爱惜自己,千万别成了豆腐渣没人要。”
“唉……”安好长叹一声,话有很多,却不晓得从哪里开头。
“这么低落,接下来,是不是又要跟我谈人生,谈生活,谈事是无常,姐姐,我没空听你伤春悲秋。”梁洛毫不留情的点醒她,不给她一点吐槽的机会。
“梁洛,你真不合格。”安好忍不住埋怨,她心里难过,憋的慌。还没开始求安慰求自愈就被拒之门外了。
“其实,你就是太空虚寂寞了才会这样,好好,要不,谈场恋爱吧。”梁洛语速放缓,生怕刺激到这个爱情的逃兵,“我这边有个远方表哥,海龟,跟几个朋友开了家律师事务所,条件都还说得过去,你要不要见一见?”
“拜托,人家是金龟,怎么可能看上我。”安好直摇头,爱情这东西真不是什么好货,她就经历了那么一次,便原气大伤,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
或许,她这种人就是书上说的,一辈子只能爱一次的那种人,说实话,她对爱情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真的到了不得不嫁的年龄,就找个差不多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吧。
“唉……你还是没走出来。好好,忘记一个人就这么难吗?”梁洛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安好跟齐楚舸的爱情,从始至终一点一滴她都是看在眼里的,男才女貌,那么好的两个人,她一度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天长地久的。哪想,变数来的太快,临近毕业,说分手就分手,一个留校一个出国,咫尺天涯。
“我没刻意去忘,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安好如实相告,最单纯青涩的爱情,哪里是忘得了的,只能让它沉淀下去,不去想不去碰,就不会难过不会痛。
“要不,你去找齐楚舸吧。好好,怕你难受我没有告诉你,前几天,我在步行街的地下铁,看到他了。”读书的时候,大家手头都不太宽yù,相约逛街就是压马路,看得多买的少,地下铁是家饮品店,逛累了她们就会在那里歇歇脚。安好爱吃那里的红豆冰沙,她爱喝那里的香芋nǎi茶,聂冰偶尔也跟她们一起,她不点别的就点有本小资的拿铁。再后来,齐楚舸加了进来,他只点柠檬水,别的什么也不要却会记得帮她们买单。
“他,怎么样?”安好想了想,下了决心一般开口问。
“一杯柠檬水,一碗红豆冰沙,他就呆呆的坐在店里,走神。”梁洛心底一酸,任谁都知道他想什么想的走神。
“他的精神状况怎么样,听说他病了。”安好悠悠的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什么那时突然要出国,还要带上聂冰。国外的医疗水平那么好,为什么又舍近求远,跑回来呆着,聂冰怎么没有好好呆在他身边,反而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游走。
“齐楚舸病了?”梁洛一惊,没看出来呀,只是脸色白了点,其它的都还好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短短的几天,我先是遇见聂冰,后又遇见齐楚舸同父异母的姐姐,楚妍。”安好苦笑一声,这个世界真是说到不大,说小不小。
“SHIT!”梁洛忍不住bào脏,“你应该去算算八字,看看你最近走的是什么运,都说物极必返,这霉运来多了,很快你就转运了,好好,说不定,你桃花将近。”
桃花?安好脑子里不自觉蹦出一张脸,莫怀远的脸,“啊!啊!啊!”她疯了样摇着脑袋,只想把他的脸从脑海里赶走。
“好好,你抽了?”梁洛关切的问。
“抽了抽了,真抽了,全世界陪我一起发疯吧。”安好大吼,“我睡了。”也不等梁洛回应,啪的一声挂了电话,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
还是睡不着,可是,时间不会因为她不睡就停在那里等她,明天还要上班,她微叹一声,闭上眼开始数山羊。
军训完新生开始上课,辅导员的工作便轻松了不少。不用跟前顾后,保姆一样,还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这个病了那个伤了。
每次新生报到到军训完,身为辅导员都得脱层皮,总算熬出来了。不用天天守着便不用天天见,安好最庆幸的是,莫安琪那个麻烦精也没有找事了。那晚后,莫怀远倒是打过两个电话,她都听而不闻避过去了。头一回聚餐,为了方便沟通莫安琪的情况,他们互留了电话,看来这电话是留错了,要不要去换个号呢?安好心里暗暗打算,后来再想,那晚兴许是气氛所致,那会所包厢里灯光迷朦暧昧,被影响应该很正常。当不得真,莫怀远那种天之骄子更当不得真,冷却冷却就什么都忘记了。于是,换号码的计划也搁浅。
转眼又是周末,梁洛约她共进晚餐,说是眼看国庆将至,黄金周小长假,得计划计划怎么充分利用。她到没有什么太多的计划,不是回家就是呆在学校,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想睡就睡,自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何必走东走西,到处人多了都跟蚂蚁似的,回来还累得跟散架一样,她才不想自讨苦吃。
按时到了约定的地点,梁洛说是新开的店,法国菜,拖她来试。梁洛嘴馋她知道,可是,她真的对法国菜无感,量少还贵,就是精致好看,可是精致好看又不能饱肚子。
被侍应生一路引进餐厅,餐厅很大却很空旷,只有临窗的地方才有位置,每个位置被宽大的白色纱幔隔开,地上铺着手工编织的地毯,餐厅中央的水晶吊灯闪着璀璨的光芒。
法国油画,浆得雪白的台布,银制蜡烛,悠扬的小提琴演奏,穿着燕尾服的侍者们,安好怎么看都觉得这里是情侣们享受二个世界的好地方,她这一身休闲装走进来,真是格格不入。
到了预定的位置,没见梁洛,倒是有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坐在那里。男人一见她便起了身,安好瞬间就明白梁洛的别有用心。
既来之,则安之,人家都认出自己来了,难道调头就走,梁洛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安小姐,你好,我是司正南,小洛的表哥。”男人倒也主动,见她来了立马上前替她拉开座位,等她落了座才回到自己位置上大方自我介绍。
“你好,司先生。”安好礼貌回应。
“先点菜吧。”司正南招来侍应,开始热心介绍,“这里的小牛ròu、鹅肝、牡蛎还有龙虾都不错,要不要试一试?”
“我先看看。”安好翻着菜单,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拒绝,菜单上没有价码,肯定贵的离谱。让别人破费总是不好的,还是能省则省,免得有负疚感,打定主意,安好抬头问侍应,“最近我的胃不太好,有没有清淡点的素菜。”素的总比荤的便宜吧。
“有新鲜的芦笋,清新爽口,还有蔬菜沙拉配上原汁原味的果冻,口感顺滑也很鲜美。”侍应生耐心推荐,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脸上都是专业化的微笑。
“那就蔬菜沙拉配果冻,再来一份三明治,可以了。”安好合上菜单,微笑的看向对面的男人。
司正南听她点完菜,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着菜单轻轻指了几下,侍应生飞快记了下来,然后又问,“两位需要来点什么红酒?”
“不用。”还没等司正南表态,安好便厉声拒绝。
“那就不用吧,帮我来杯柠檬水,安小姐喝什么?”
“水就好。”估计这里的水都比外面金贵,安好忍不住嘀咕。
点完菜,侍应生退下,气氛迅速冷却。
“其实看到安小姐一脸无奈的表情,我就知道,小洛肯定捣了鬼。”司正南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笑意,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相亲,赶鸭子上架,他看了照片,样子不过中上,可是那亮晶晶的眸子好像会说话。听说毕业就留在高校工作,那里相对简单些,没有经历社会这个大染房的洗涮,心思还是单纯许多。梁洛这个远方表妹过度热心,把她夸的千好万好,他抵挡不住,只好应了。哪晓得远远看她进来,先是好奇的打量餐厅,然后朝他款款而来,第一眼看到他,原本明亮的眸子猛的一暗,他就知道,她估计也不知道自己是来相亲的。看来,不情愿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啊!噢……”相对他的直接,安好倒是有些意外,其实,相亲的女方是被骗来的,来了后还老大不愿意的样子,作为男方多少有点不太好想吧。这个司正南好像不太计较,看来倒是个豁达大度过的人。
“安小姐不用太拘束,就当是多认识个朋友而已,其实,我也是被逼来的。”司正南摊了摊手,“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挺闲,那么多颗心全□身上了,你想想,我压力多大。相对于她们介绍的对像,我倒是选了最不亲的远方表妹推荐的,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安好也想不通。
“因为她们介绍的七扯八拉都能沾上点关系,以后抬头不见低头可能就见了,你就不一样。”
“噢……赶紧你是不做指望,所以得罪了也无所谓呀。”安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安小姐,一点就透呀。”司正南努力活跃着气氛,面前的女人,眉眼弯弯,像极了天上的新月。发自内心的笑,不是敷衍,于是不造作,很纯真。
“你别小姐小姐的叫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安好摸了摸胳膊,还好天微凉,今天她穿了长袖出来,要不然,看起来密密麻麻一层,疹人,“直接叫名字吧,司正南。”
“行,安好,来,为我们不情不愿的相遇干一杯。”司正南也不拘束,端起杯示意。
安好也举杯迎了上去,叮的一声,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触碰后分开。端杯轻抿,眼见个侍应生捧着瓶红酒朝他们的走来。
“小姐,6号桌有位先生送了瓶红酒给您。”
听到侍应生的话,安好一怔,捏着酒杯的手半天没有放下来。
9.后来的后来
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才盯着侍应手上的红酒愣愣的问,“我们是几号桌?”
“7号。”司正南答道,一扭头,目光犀利的落到对面的位置上。
“6号桌在哪?”安好又问。
“就是对面的位置。”侍应生伸手比了比。
安好顺着他的指引看了过去,两个位置其实离的很远,刚来的时候,她也没主意那里到底有没有人。白幔轻轻飘扬,安好看见那里坐着几个人,身形挺拨,个个西装革履高谈阔论的样子。没有人看向这边,能看见脸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还有一张侧脸一副背影,她看不太清所以没办法确认。
有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司正南突然站起身,安好想都没想一把拖住他。
不要多生事端,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走。
“司正南,我们换个地方吧。”她开口提议,“等我们离开后,帮我们把红酒还给那位先生。”她jiāo待侍应生,也不问那位先生到底是谁。
“好。”司正南买单,jiāo待多的当做小费不用找了。
安好见他买单完毕,挎上包包就起身。司正南拿起身旁的西装外套很快跟了上来。
“安好。”
两个人并肩离开,哪想刚到门口,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
安好脚步一顿,紧接着拉起司正南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只觉得肺快要zhà了,才不得不停下脚步,弯下腰扶着膝盖直喘气。好半天缓过气,一抬头,发现司正南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
“让你见笑了。”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安好心里自然清楚,落荒而逃说的就是这般情景吧。她说不清为什么会逃,有点乱还有点怕,算了,懒得较真了。
“为什么跑?那人是谁?”也不管问得唐不唐突,司正南心里莫明的有些恼,他就想着弄明白,面前的女人看似涉世不深,偏又像有故事的人,让人摸不透看不清。摸趴滚打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快成精了,哪想到还有看走眼的时候。或许,女人本就是表里不一的。
“我说,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人是谁,你信不信?”安好一本正经的问,那声音很熟,莫怀远,可是,她又不敢确定,送酒的人是他,他怎么看见她的,又为什么要送酒给她。她拒接他的电话后,他也识趣的再也没有打过来,更没有找过她,她以为已经靠一段落了。
“你说我就信。”司正南点点头,她眸里的惶恐让他的心蓦的一软。
“算了,不说这个了,真浪费呀今晚。”想着点了还没顾上吃的大餐,安好一阵心疼,浪费可耻。扭头一看路边,热气腾腾锅里chā着无数小竹签,香气袅袅。麻辣烫,多久没吃了,她想着便食指大头。
“不是吧?”司正南皱着眉不可置信的确定道。
“我请客,走吧。”安好安慰xìng的拍了拍他的肩,他很高,应该不少于一米八,白衬衫系着条深蓝色的领带,穿的太正式跟这破烂的路边摊很不搭,想着之前高级的法国餐厅跟自己格格不入,安好心情顿时轻快起来。
风水轮流转嘛。
安好调好油碟还要了几瓶冰啤,本就到了吃饭的点,再加上逃跑过程中的能量消耗,她是真饿了。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