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越早越好。哥,我们一起。”

“小含,我还有一些药丸要制,你去就好。”梁璟脸色沉郁,推门而出。

窦含笙无奈的摇摇头,朝着几人苦笑。

此时,华灯初上,夜幕降临,齐王府已经用完晚膳,只有酒足饭饱,这个老头子才不会发飙。

三个人改头换面一番,各自坐在一辆没有徽标的马车来到青弋江畔汇合。

再然后,坐上一艘乌篷船趁着夜色去往齐王府。

“梁含,齐王性格怪异,你不要介意,那老头子其实以前不这样。”薛桓看着闭目养神的窦含笙。

“哦,说说看。”窦含笙有些好奇。

“十七年前,他的宝贝孙女离奇夭折,自那以后,他就变得格外愤世嫉俗。”当时,那孩子全身青紫,脸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血肉模糊,孩子母亲齐王世子妃受不了打击,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世子痛失爱妻爱女,万念俱灰,削发为僧,不问尘事。

齐王是今上亲叔祖父,硕果仅存的老祖宗,虽然才五十出头,但辈分高,是宗室里谁也惹不起的人。

“那杀害小孩子的凶手找到了吗?”听薛桓讲完,窦含笙一脸好奇宝宝模样。

薛桓难得看到窦含笙这副清澈软萌模样,不由失笑,“当时不光齐王勃然大怒,就连先帝也是气的不轻,先帝和齐王年纪相仿,明为叔侄,实际上亲如兄弟,先帝发下海捕文书,命令玄衣卫查找原因,可惜一无所获,最终,只杖毙了几个可疑的奴仆了事。”

“也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家。”窦含笙叹息。

“可是,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把芝血草拱手相让吗?”窦含笙表示怀疑。

“齐王殿下一直公私分明。”卢湛回道,这也是让他敬服的原因。当初,齐王把先帝传位诏书拿给他看的时候,他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品小吏也会得到一国亲王的青睐,当时,齐王笑眯眯的看着卢湛,“本王看人差不离,你小子绝非池中之物。”

薛桓表示认可卢湛的说法。听完他们的讲述,窦含笙大致有了一个模糊概念,对这趟也更有信心了。

“卢湛,薛桓,夤夜前来,所为何事?”齐王萧震,年近六旬,气宇不凡,他一袭家常服饰,一副上位者的气场。他甚至于看都没看一眼角落里的窦含笙。

“殿下,臣等有要事向您老求救。”卢湛和薛桓恭恭敬敬的施礼。

“嗯,说吧。”萧震淡淡一笑。

窦含笙环视一周,发现这间屋子十分简朴。

听卢湛说完,萧震沉默不语。芝血草是至宝,关键时刻可以救命,当年,儿媳染病,可惜慢了一步,自那以后,芝血草一直被束之高阁,成了齐王府的忌讳。

一时间,满屋寂静。

“你是药仙门的?”萧震问窦含笙。

窦含笙上前见礼,不卑不亢,“回殿下,民女是师尊关门弟子。”

“这样啊?你们退下吧。”萧震朝卢湛薛桓示意。

他们担心的看了一眼窦含笙,有些迟疑。

“怎么,怕本王伤害她?”萧震笑了。

两人一看齐王笑了,各自松了一口气。“丫头,这不是你本来面目吧。本王可否看看你长什么样。”齐王定定的看着窦含笙。窦含笙略微一迟疑,取下面具。

齐王一看窦含笙真容,顿时大吃一惊,他失控的站起身,朝前几步,窦含笙一惊,连忙后退几步,“王爷,你?”窦含笙惊疑不定。

“丫头,吓着你了吧,本王失态了。”齐王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心里却是涌起一阵惊涛骇浪。

“没有,殿下多虑了。”窦含笙没有忽略齐王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和痛惜。这样的齐王,也是让窦含笙百思不得其解。

一时间,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那就好,坐吧,丫头,卢湛他们见过你吗?”静默了一会儿,齐王却突然问起私人问题,更让窦含笙一头雾水。

她笑了笑,“薛桓见过。”其实卢湛也见过,只不过,卢湛见的是曾经向他求救的小可怜窦家二小姐,而不是现在药仙门的梁含。

“这两个小子啊,眼光是真不错。”齐王捻须一笑。

窦含笙尬笑,心里却是越发疑窦丛生,这老头子真有意思,老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而且,这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呢,可惜,她不能直接问。

“阿苍,去取芝血草。”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齐王吩咐下去。

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衣人走了进来,一看窦含笙,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淡定的移开目光。

“是,主子。”

几人都没有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上船以后,依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阿苍,你看她像谁?”齐王神情激动。

“主子,像世子,也像世子妃。”阿苍当时也吃了一惊。这个姑娘神态举止简直像极了世子妃,容貌则是肖似世子。

“嗯,这样,你亲自去查,从小郡主夭折之日查起。”如果这个孩子真是他亲孙女,那真是老天爷长眼了。“是,主子。”阿苍也是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十几年了,主子一直郁郁寡欢,世子妃香消玉殒,世子出家为僧,四海漂泊。整座齐王府冷清得就像一座坟冢。

“齐王问你什么了?”回去的船上,薛桓有些好奇,他见窦含笙一直沉默不语。

“没什么。”窦含笙却是想着齐王失态的模样,这样的身份地位,这么看到她以后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桓和卢湛明显不相信,他们正眼说话。

“不好,有埋伏。”突然,外边安静下来了,两个艄公对望一眼,飞跃进船舱,“主子,快下船。”

窦含笙手捏一瓶枯颜,飞身跃上岸边,薛桓和卢湛也紧随其后。

“放箭,一个也别想跑。”此时,这一群蒙面黑衣人正朝着他们桀桀桀怪笑,仿佛他们仨已经成了囊中之物。

窦含笙冷笑一声,将枯颜一撒。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毒雾过后,怪笑变成了惨叫,这瓶枯颜瞬间就放倒了好几个黑衣人,箭雨顿时失了准头,七零八落的坠入黑黝黝的青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