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是唱的哪出啊?”低沉的像大提琴一样的声音虽说带淡淡的调侃,却并不惹人讨厌。
谨丝闷头撞上了一堵墙,她抬起头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映入眼前的是一张无法形容的面孔,竟让她看呆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谨丝满脑子闪过的就只有这句话。然而,即使他的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嘲讽而又邪气的光芒,即使这与他整个人的气质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但是这一切却又是如此的离奇、和谐,他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夺目。
看着谨楠阴郁的脸色和满地的钞票,细细一闻,周围的空气里仿佛还带着并未消散的火药味。男子轻轻的笑了一下挑起谨丝的下巴道:“怎么,来砸场子的?”那双迷人心神的眼眸此时充满了漫不经心的戏虐,他看向谨丝,谨丝急忙想要后退,奈何下巴却被这个男人捏在手里,就在她发怔的时候突然又被拉进了一个宽广而又温暖的怀抱。
“三哥,你吓到她了。”沉稳带笑的声音在谨丝的头上响起,这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俊挺男人。剑眉星目大概就是这样形容的吧。
谨丝突然红了脖子,她这才回过神来,暗暗的恼怒自己,不仅两次因为男人而失神,现在竟然还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而且还不要脸的有些依恋!她慌忙的推开眼前这个男子,紧张的低着头立在那,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都杵这干嘛。列侬,怎么回事?”温和而没有波澜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这个人的眼睛幽深的就和他的嗓音一样。
“可别问我。”原来这个带着矛盾的男人叫列侬,谨丝下意识的记住了这个名字,只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些男人都是干什么的?
“都进来吧,大热天的也不嫌满身的汗。”是谨楠悠扬的声音,她此时就像没有看到谨丝一般,面带微笑。谨丝咬紧下唇,突地再次像被点着了一样的奔了出去。
“你的东西!”后面的成妈叫道,她手中还拎着谨丝那个破旧的藤条箱子。谨丝红着脸再次急跑回去,提起自己唯一的财产,逃亡似地奔出了大门。
三个各具特点的男人进了屋,此时地面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大哥还有事要办,一会就到。”司徒列侬轻笑着吊儿郎当的对谨楠说,“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洗得香喷喷的……”
“去,好的都留给你,就让你这样的取笑我。”谨楠笑骂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既然瑾楠不说,他们也不好问什么。
“四少很久都没来了,不会是忘了我们吧。”阿玉笑着,一双玉手轻轻的搭在了雷霆威的肩上,轻柔的按摩着,给他放松筋骨,“怎么会忘呢?”他随手拉下领带,解开军装的衬衣扣子,深色而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他以一种最舒服的方式深坐在沙发里笑着继续说道,“就算是忘了自家的门怎么走,这里闭着眼也能摸的到。”
“怎么说话越来越像列侬了,没个正经的。”谨楠笑着瞥了他一眼。美人就是美人,怎么看都自成画卷。
“正经话说多了也腻得慌。”雷霆威不以为意的笑着回答,将阿玉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二爷、三爷!”脆生生的嗓音从楼上响起,下来的是两朵姐妹花,虽是一母同胞却是各不相同。一个是杏仁大眼,长发披肩,穿着粉色的洋装,一个是细眉长眼,扎了两个大辫子,在淡蓝色的旗袍两边一甩一甩的,她们边说着边跑到大厅来到蔺震东和司徒列侬面前。
“爷,喝口冰莲子汤解解暑。”俩人端起成妈送来的汤一左一右的送到他们嘴边。
“这天真够热的,连出货的速度都慢了。”司徒列侬喝了口汤随意的开口。
“日本人对上海可是看得很紧,南京方面也还没什么音信。”雷霆威淡淡的接过话茬,“我看那日本人对这上海可是志在必得,以后码头上的事可要更加小心了。”
“二哥,你怎么看。”司徒列侬放下手中的瓷碗抬头问坐在另一端的蔺震东。
“和日本人还是先保持距离比较好,码头我会让人看着……据说日本的黑龙会似乎已经渗透进来了,现在还没什么确切的消息传过来。不过,霆威,你在军方也留意一下,军统和中统或许会有什么消息。”蔺震东依旧是温和的声音,却让人莫名的安下心来。
“放心,那些人虽说平常狗咬狗的,但有些消息的来源也算地道。何况咱们委员长舍得花钱,美国佬的情报也还算可靠。”雷霆威点点头。
“大哥这个时候怎么还不来?二哥,大哥不是在码头么?”司徒列侬深吸一口气,旁边芊芊身上的茉莉香气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的。
“一会儿就到,那批走私的货大哥还要亲自交代一下,更何况华商会董事竞选还有一摊子事呢。”蔺震东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沙发里,柔儿那双细腻的手臂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压着,还真是放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