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越来越冷了,下了一场大雪之后,江南知感冒了。
深夜发烧时,她觉得身体又冷又寒,拼命的往人怀里钻,周宴将她抱在怀里,给她量体温,给她喂药。
他照顾她,照顾的很细心。
会给她用温水擦拭身体,会一遍一遍的观察着她的体温。
从来不会照顾人的人,原来也可以因为在意,将一些事情做的得心应手。
江南知这次生病,来的又急又凶,且毫无征兆。
甚至于,她在高烧下,被梦魇住了。
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没有具体情景,只有她,被迷雾困住,找不到出口的她。
江南知在梦里,挣扎了一晚。
而梦的外面,周宴照顾了她一晚,直到她凌晨退烧,他才搂着她,渐渐睡去。
江南知睁开眼时,头很麻木,是高烧之后退烧带来的木然感。
她看到搂着她睡着的周宴,他皱着眉,睡的并不踏实。
她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脑子里有那么几秒,觉得他们现在的状态很让人难以置信。
两人相处的这么和平。
和平到,她竟然也能从中感觉出几分,过日子的状态。
她早就忘记了挣扎,接受着一切,所以,在这样的感觉出来时,她没有抗拒。
而是,在周宴的臂弯下,闭上眼。
调整一个让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再次睡去。
这一次醒来,身边没了周宴的身影。
脑袋没了之前那么木然,江南知下了床,别墅是全屋的暖气,在屋里并不冷。
但能听到外面呼呼的冷风。
推开卧室的门,江南知站在楼上,看到楼下忙碌的周宴,他从厨房端来一锅粥,放在餐桌上,用勺子舀了一勺,他尝着味。
没尝的江南知,已经知道,这粥是苦的了。
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糊味。
她看到周宴皱了眉,放下勺子后,将那锅粥端回了厨房。
他没有看到楼上的江南知,江南知也没有出声,她只是转身去了洗漱间。
给自己时间洗漱,也给周宴时间打扫战场。
等她再下楼,周宴坐在沙发上,看到她下来,他起身道,“饿了吧,等会有人送早饭过来。”
江南知点了点头。
问,“张妈呢?”
周宴道,“张妈老家有点事,回去了。”
江南知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刚坐下,周宴的手背就贴了过来,感受着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温度正常。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南知摇头道,“没有。”
其实是有的,她总觉得胸口很闷,莫名其妙的闷,像是什么东西砸在那里,堵的有些喘不过气。
或许是没有休息好吧。
早饭没多久就到了,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周宴今天不去公司,外面太冷,江南知昨晚又发过烧。
他不太放心,在身边陪着才安心。
江南知吃过饭后,又去了楼上休息,她莫名其妙的只想躺在**。
抱着被子,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又做了梦,很奇怪的梦,她梦到苏司禹,梦到他站在一块很大的石头上,不说话,只是温柔的对着她笑。
她叫他的名字,拼命的叫,他也不应。
她在梦里很着急,着急到飞奔跑向他,却在手触摸上他的那刻,落了空。
她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周宴,他皱着眉,眸子隐隐有着怒气,却在两人对视时转开。
起身同她说,“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走出卧室的门,周宴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他的手指捏的很紧。
因为听到江南知在睡梦中,嘴边溢出的名字。
很久了,为什么她还在记着那个人。
他有很多愤怒和不甘...可统统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他只能独自消化掉这些情绪。
告诉自己。
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样平静的样子,绝不能因为他的情绪而被毁掉。
他有的是时间,他相信,江南知早晚会忘记那个人。
思及此,周宴放下眉心凝起的弧度,转身去猫室喂猫。
刚进去,接到一通电话。
他随手接起,却因那边的话,而僵直了手臂。
——
江南知在周宴走后,没有起床。
刚才那一觉之后,她身体很倦,很乏,很无力...在被子里,都有种冷汗涔涔的感觉。
裹的再紧,都忍不住发抖,只能闭上眼睛蜷缩成一团。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感觉到周宴进来了,坐在了床边,他伸手摸着她的额头。
而后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
她浑身没什么劲,胳膊环着周宴的脖子,头落在他的肩上,任凭他带着她出去。
周宴带江南知去了医院,她又发起了烧。
去了医院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江南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宴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眼里尽是温柔。
而病房里,还有周云遥,周父周母。
她看到周父笑的很开心,一直说着‘好,好,好。’
她听不太明白,周云遥看到她醒过来,走到了病床前,伸手摸着她的脸,对着她笑。
说,“南知以后也是做妈妈的人了。”
妈妈。
江南知眨了下眼,等她终于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向周宴时,被他搂着腰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周宴抱的很紧。
天知道,他有多惊喜,多高兴,多意外。
“南知。”他说,“我们有孩子了,我们要做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
亲密又陌声的称呼,江南知一瞬间竟分辨不出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开心还是震惊....
她茫然的甚至没有了反应。
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她要做妈妈了,妈妈....
江南知怀孕了。
这成了周家上下最在意重视的事情,在医院,周宴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他总是温柔的看着江南知,时不时的就会笑,笑时就会捧着她的脸,去亲她。
他爱她,爱到不知如何是好,爱到捧在掌心都觉得不够。
可江南知总是淡淡的,就连怀孕,她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