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她说,“但如今看起来,我们并没有做婆媳的缘分。”

她看向了江南知,“我知道,司禹肯定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他怕你担心,如果这事,我们能扛过去,我也愿意尊重理解他,可是南知…”

苏母握住了江南知的手,她说,“这不是小事,这关乎我们一家人的未来,司禹因为医闹,被人挖出来前阵子因动手打人的进看守所的事,所有人都骂他是没有医德的医生,都在质疑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医生,医院也因为舆论,暂停了他的工作,如果只是单单这件事,能扛过去,阿姨不会找你,但现在不止是司禹的事,我的私人医院被三番四次的核查,有人要抓我们的错处,我们的把柄,我们扛不过去,医院几年前的确出过一件事,当年医院的采购,私下低价采购了一批没有经过正规程序的医疗器材,导致有病人在手术台上出现重大事故去世,后来那批器材被检查出不合格,医院当时花了很大一笔钱将这件事摆平了,销毁了那批不合格的器材,也辞退了当时的采购,但现在这件事,被人挖了出来,现在就卡在最后一步,如果不解决,我就只有坐牢的份了,而我一旦坐牢,司禹的职业生涯一定跟着完蛋,你叔叔大学教授的工作也保不住,就算这个家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可是南知,你觉得这只是开始,还是结束?娶你,对我们家来说,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这事阿姨对不起你,阿姨求你了,离开司禹吧。”

苏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祈求着她,“南知,给我们这个家一个恢复平静的机会好吗?”

江南知低着头,她的眼泪顺着眼尾落下。

她还能说什么,一切都因她而起。

如果因为一个她,害得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分崩离析,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苏阿姨,我知道了。”

她懂事的让人心疼,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苏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江南知从茶室出来了,外面那样的冷,生冷生冷的,是她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紧紧的抱着身体,也无法抵御的寒冷。

江南知坐上了车,司机朝着周家的方向驶去,她看着车窗外,那样好的风景,却一点点的往后退,消失在眼前,是如何想要抓住,也无法抓住的无可奈何。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周家,那样醒目的变化,仍谁都能一眼看出。

周云遥问了她,她全盘托出。

周云遥很生气,当场就从周家出去了,江南知知道,她一定是去找周宴了。

她抱着最后的一点希冀。

却又很绝望,周宴的性子,她是了解的,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别说没有把柄,他都能制造出把柄,现在有把柄在手,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和江南知想到的一模一样。

周云遥在周氏找到周宴,质问他时,周宴显得漫不经心又气定神闲,他抬起眼皮淡淡看她说,“她们若是没犯错,我又怎么能抓到把柄,这时候你不是更应该去质问犯了错的人,,人命关天的的事,也敢出错,以为赔了钱,这事就能不了了之?”

“这事和你毫无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

“周宴!”

周云遥深吸了口气,“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南知?”

周宴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逼她了,她不是每天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没少,我动谁也不会动她,她大可以什么都不管的好好生活,没人逼她。”

“你明知道南知的性子,做不到。”

“那是她的事。”

周宴不再说什么,他对周云遥下了逐客令。

周云遥只能找了周辞,周辞爱莫能助道,“就像周宴说的,这事不是他制造出来的,客观存在的事实,我也没办法。”

周云遥回到周家时,心情沉重的厉害。

江南知没有问她结果,结果,她知道。

这一晚,江南知几乎整夜失眠。

第二天,照旧接到苏司禹的电话,她答应出去,并化了妆,今天的妆,稍稍有些重,为了遮盖她眼下的青色。

苏司禹穿了一进卡其色的呢子,脖子上围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站在周家门口看着她出来时,唇边挂着笑。

很温暖的笑。

江南知却感觉不到幸福了,只有苦涩和心疼。

他明明承受着这样大的压力,却还在强撑着笑着,让她安心。

这样好的他。

他的人生,在遇到她之前,是一片坦**的前路。而遇到她之后,却成了荆棘泥泞。

江南知也笑着,一如往常的牵住他的手,很安静平静的一天,他们一起在家里做饭,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她窝在他的怀里,在每一个酸涩的瞬间,都会抬头去亲他。

她从来害羞,几乎没有主动过。

但今天,她主动的让苏司禹害怕。

他总是低头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总是摇头。

又越发的主动起来,直到夜深了,苏司禹需要送她回去了,她环抱着他的腰不肯回,他终是同样的舍不得,便答应她。

她只想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睡上一整晚,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温度,铭记他的气息。

可即使只是这样小小的奢望,也被破坏。

她收到了周宴的消息,简短的两个字,“回去。”

仅仅两个字,她就不得不退缩了,她改口让苏司禹送她回家。

到了周家楼下,仍是不肯下车,她在车里,,主动的再次亲上苏司禹的唇,这一次,是长久漫长的,他们接吻,拥抱……

直到江南知下了车,她挥手同苏司禹说‘再见。’

在简单不过的一句,苏司禹没有想到是真的再见。

第二天,他不再能联系到江南知,微信对话框里,只有江南知的一句话,‘司禹,我们分手吧。”

他再想联系上她,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