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后,朱来福被捕入狱,找不到人证。王世杰弟兄几个都牺牲了,陈长海是王世杰表舅,朱来福也认识,但是朱来福就没有想到陈长海。那时候,陈长海住在城关,在城关西南角看仓库,也比较清闲,算是享福。所以说,人生的命运有时候就像一层窗户纸,能捅破,就是说不破。

朱来福只能在监狱里呆着,直到宋二丹见到公安局长,说出真相,才把他放出来。

朱来福放出来了,阴差阳错,宋二丹改了名字,叫宋国庆,又抗美援朝,有的说死了成为烈士,有的说立了大功,在广州军区当副师长。这些都是听说的,也没有人去找。

有一件事情是真的,我在档案里查到了,是关于陈长海的事情。这个老头子居然是红军,那个阿玉,死了。怎么死的,死得十分壮烈,不愧为巾帼英雄。

现在说说那个纸条。陈长海就是凭着王世杰的一张纸条成了老红军,划定的是我党地下工作者,安排在粮管所仓库看大门,后来,大门也没有看了,工资照发,年年都还有领导看望。到农村合作社时期,陈长海还对看望他的领导吹牛。

陈长海说,说起来你不知道,那会儿苦呀,为了给游击队筹集经费,我几乎把儿子卖了,还是老婆阿玉有办法,给那些团丁烧洗脚水。每盆洗脚水一角钱,十盆就可以混一块袁大头,蒋光头也混过。那时候,蒋光头不如袁大头好使,袁大头通行。蒋光头给人家人家还用牙磕磕,看是否有假,气死人。还有,贩茶叶。有一次呀,我到二道河那里面贩茶叶到武汉卖,茶叶,苦呀,都是当官的爱喝。还说什么,大别山毛尖茶就是不错,喝起来嘛苦,吞下去后再用嘴咂咂,回味嘛可甜啰。有一次,我挑了上好的茶叶去武汉,经过新县时,被一个小兵喊住了,说是有一个长官要,后来知道是刘峙。刘峙胖,挺个大肚子,说是头晕,喝了毛尖茶就不晕了。给了他,一斤是半块大洋,二斤就可以赚一块大洋。刘峙傻帽,钱好赚。结果呢,侍候他的女的是个很俏巴的女人,穿着旗袍,就给刘峙泡了一杯。刘峙喝了头一口,赶紧吐出来,骂道,他奶奶的,想害死老子呀。我吓得不知道咋办才好,就怕刘峙掏枪,好在那狗日的不带枪,在布袋里殴半天也没有殴出来东西,把我吓得半死。过了一会儿,他皱眉头,嘴里咂砸,哼了一下说,好茶,好茶,原来如此。我赶紧说,刘总,你是高人,能喝出甜味来,高人呀!那狗日的又笑笑说,你说我是高人?好,从今往后,茶叶就是你帮送。

可惜,陈长海吹牛忘记对象,那个领导也是老红军,也在大别山战斗过,虽说那个年代没有跟陈长海碰过面,但是那位领导的阶级感情跟他不一样,这么一听,立即问,你既然能接触到那个杀人恶魔,为啥不在茶叶里下毒?

陈长海哼,愣住了,过了一会说,领导呀,要是你在就好了,我当时哪想到呢?搞得郁郁寡欢。领导带着疑问回到单位,从此再也不来看望他了。陈长海老了,也只能找小孩子。那些放牛娃,没事了,把牛撒放在露天地里,在树荫底下听这位“老红军”唠叨。

王世杰得到了这个信息,赶紧回到山上,见到了朱来福和管雪梅,把情况原原本本说了。管雪梅的一颗心才算放下,至于营救同志的事情只能慢慢来。当前最主要的是发动群众,送管雪梅回黄安。临走时才知道,管雪梅已经是妇女部长了。

革命形势慢慢朝着有利的一方发展。就说那个没死的吴大麻子,居然知道悔过,派了家丁上山,在娘娘庙里找到了朱来福,给二十块大洋,还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讲,只要能办到,一定照办。

这些人都是属狗的,打一下也知道嗷嗷叫,也知道痛。朱来福不是对他所犯下的罪恶不追究,只是感到奇怪。这说明敌人也怕,革命需要斗争。这个风吹两边倒的家伙,杀了一次没杀死,反而主动找来示软,看来是好事情。

更好的事情还在后面,王百胜接到条子,立即派人上山,主动送来了过冬用品,一样不少。临走还说,只要是能办到的,一定送到。都是一样的话,只不过王百胜说了一句更为重要的话,带信说,需要他搞来的信息,他也能搞来。这就不一样了,说明王百胜是自愿的。

陈天虎和朱来福送管雪梅,不知道为啥,王世杰没送,听说另有急事。啥急事,暂时保密。但后来,红二十八军经过商城,夜袭美人岗,打开监狱,救出了一百六十八名将要处决的政治犯,与此有关。送管雪梅,要翻山越岭,到金刚台的时候,他们发现金刚台也有红军,还是一支有生力量,足足有五六十人,这部分人有男有女,如今已经改成金刚台游击队了。

为了发展需要,朱来福与陈天虎商量,把凤凰山游击队改成河口游击队,因为前一个是以山头命名的,后一个才是以行政区命名的。最主要是重复了,因为金刚台包括凤凰山,同时,金刚台游击队下设有凤凰山游击支队。改了名字,为了与金刚台游击队衔接好,就让陈天虎在金刚台多呆两天,要是能接触上,对革命很有帮助。最主要的是,朱来福正在发动群众,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还来一次农民起义。

河口游击队建立后,朱来福任队长,在河口和白鹭河两个地方活动,打击恶霸,惩治叛徒,收到了实效。那些在白色恐怖当中不敢开门的群众也敢给红军提供情报了,有些散落在各地的赤卫队员都陆陆续续找到凤凰山,朱来福的队伍壮大到三十四人。

朱来福把三十四人分成三个小队。陈天虎、宋二丹、王世杰分别担任小队队长。

宋二丹年龄大了,个头也长高了,如今也变得成熟了。宋二丹站在那里,掐着腰,眼望着蓝天,显得威风八面,俨然是个大人。

宋二丹名字也改了,也不叫宋二丹了。管雪梅临走时给他改的,叫宋红军。但是,宋红军毕竟年轻,在他的小队里,朱来福给他配备了一个副队长王世豹,跟朱来福一起的是王世杰的同胞兄弟王世虎。

其间,石生财接到举报,也带兵剿过,敌人还是那个老办法,在大雪封山的时候来的,来的时候,寻找脚印,哪怕是兔子的爪印都不放过,可惜没找到。

游击队有了眼线,知道什么时候来,提前转移了。再说了,朱来福的地盘扩大了,不光是凤凰山,包括老虎岭等几个山头都有游击队活动。听到风吹草动就吹哨子,相互打招呼,形成联防体系,打击敌人,并躲过一次次搜查。

宋红军发明了一种警戒方法,就是把竹签下到沿途,做好标记,游击队员知道,就会绕道,敌人不知道,踩上了,鞋子就会扎穿,把脚刺破,虽不致死,但是不能行走,围剿行动也就报废了。

宋红军还发现了一种土方法,就是挖陷阱。在敌人落单的时候,要是运气不好就会掉到陷阱里。陷阱里有竹签,还有粪便等,用这种办法正好把敌人牵制住。在吴绪红和二虎带兵来围剿时,就活捉了二虎的副队长张全和吴绪红的三个团丁,他们分别是赵兵、曹邦壮、郑爽。其中张全和赵兵都是穷人出生,对搜查游击队不太上心。那个赵兵就是当时跟着吴绪红杀朱来福的,他看到朱来福还活着,十分惊讶,当时就把眼睛揉揉,以为见到厉鬼,吓得只喊妈。

朱来福好了以后,虽说头发长了出来,脸色还是卡白,像一张黄表纸蒙在脸上。赵兵以为借尸还魂,指着叫:你你你,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宋红军和王世虎舀来寒泉喷在赵兵脸上,才活过来。通过转化教育,赵兵觉得红军好,不杀他,还能放了他。于是,就说起吴绪红的事情。

赵兵在吴绪红手下,接触比较多。去年冬天,雪下得比较深,下了半个月的雪忽然放晴,人的眼睛都睁不开,见到雪就像见到电焊的火花。这个时候,吴绪红忽然想到打猎,拿着猎枪,骑着马就走了。逛了一圈,连一只兔子都找不到,只得回来。吃过午饭,还是有点冻手,外面靠墙的太阳很暖和,就倒了一杯茶水,端把靠椅在那喝茶。吴绪红自言自语说,不知道他还活着不?赵兵说,我去给吴团长续水,听到这里就搭上一句说,你说的是特派员吗?吴绪红眼睛睁开,皱眉看了我一眼。我以为自己说对了,就继续说,人家是军情局的,又没有特别任务,有啥危险?哎,也是,都说女人无情,一点不假,管特派员一去不复还了。还没说完呢,吴团长坐起来骂:滚蛋!我吓得提着开水壶走了。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吴团长是想你呀!

朱来福听到了也是心里一热,忙问道,吴团长还好吗?

赵兵说,咋说呢。要说不好吧,官在升,参谋长没干了,当团总,二虎担任参谋长;要说好吧,整天愁眉苦脸,如今老多了,脸上都有皱纹了。自杀的时候,头皮打掉了,那地方结了一个大疤,那个疤子很奇怪,比铁还硬,吴团长用头撞门,居然感觉不到疼。还有,整天睡不着觉,半夜就醒来了。噢,对了,朱队长,石司令待吴团长忽冷忽热。特派员在时,石司令给吴团长说话,包括生活,关怀得无微不至;特派员前脚走,后脚就改变了。石司令把吴绪红的团总给撸了,与石虎,石豹,还有那个麻子一起,都任营长,那时候队伍少,如今壮大了,才改任团长。说是任商城县保安团长,实际上降级了,只是营长的料子。商城境内,总共人马还不到三百人,都归吴团长管也不吓人,更何况还有一百多人给石司令看家护院。还有,那匹白马是司令送给管特派员的,特派员走时不能带着,只能暂时交给吴团长,吴团长爱得跟心肝宝贝样。可是特派员一走,石司令说是开会,要借用,吴团长就给他了。给了,就是不还。吴团长让我去牵,石司令给了我两巴掌说,你个鸡巴孩子,懂个吊,给你两巴掌,算是带给吴某人的,让他留个纪念。可怜,我回来了,也没敢跟吴团长说。

哦,原来是这回事情。朱来福得到这个信息,认为很重要。赵兵要走,朱来福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用木头做的地转子,递给了赵兵说,带给吴团长,问他,那个还在不?

赵兵说,小孩玩的,带给吴团长干吗?

你带去,吴团长自然就知道啥意思了。朱来福说。

地转子也称陀螺,商城一带叫地带螺,是用绳子缠着,用力一拉,立即放在地上,自动旋转。不转了,再用鞭子抽,又继续转。朱来福最早在稻场上玩,吴绪红看到了,感到稀奇,找朱来福要了一个。朱来福把自己的一个拿出来递给赵兵,让他交给吴绪红,意思很明显。但是赵兵不知道,也不敢问,只能按照朱来福说的,带着地转子走了。

吴绪红接到地转子,又问了赵兵一些关于朱来福的问题。赵兵也就如实说了。吴绪红还藏着朱来福送他的一个,一手拿一个,在那旋转着,听着。

赵兵说完,看见吴绪红手里两个地转子,知道是暗号,也就笑笑,准备离开。吴绪红说,赵兵,你别忙着离开,你可能对朱来福送我这个东西不理解,是吗?

赵兵说,啥不理解?暗号呗。

不是。吴绪红说,这两个都是朱来福送我的,但是意思不同。第一个是在我小时候,我们都小,送我,只是玩。等我长大了,慢慢悟出里面的道理,就是说,不管怎么转,都离不开这块地儿,也不管山转还是水转,作为小时候的感情没变,也就是说,不管咋转,老感情在那儿。如今,朱来福又送来一个,意思是提醒我,让我不要忘记。但是,剿匪戡乱,乃党国大计,我能为一己之私而废公吗?你通知二虎、石豹,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地,三个团联合,不怕逮不住共匪朱来福。

赵兵听了,站起来说,吴团长,不是因为这次共匪放我回来我就替共匪说话,我看,你是中了朱来福的阴谋诡计了。当初剿灭朱来福是什么阵势?有国军撑腰。现在呢,没有了国军,靠民团,不行。又加之天寒地冻,山里情况复杂,去了,准会吃亏。我们这次就是个例子,不是掉进陷阱里,就是被动挨打。我们有死伤,可共匪呢,一个人毛都见不到,等于大海捞针。再说了,石司令的心思,吴团长还看不出来?石司令的做派是,只要共匪不捣乱,不把事情搞大,就别惹他,到时剿匪,找南京要东西也方便。

吴绪红听了赵兵这些话,知道赵兵不会对石生财报告,也等于朱来福的反间计落空,于是,看了一眼赵兵说,你这次辛苦了,我与石虎说一下,你就担任城关联防一队队长吧。

赵兵赶紧立正,答应是,走了。

吴绪红忙着练兵,剿匪事宜放下来了。转眼到了第二年初春,天气还是比较冷,朱来福他们经历了几次围剿,如今是春天,民团也知道,只要是春草发芽了,再想围剿游击队,那简直是大海捞针。

朱来福把游击队的办公地点大胆地搬到娘娘庙,因为娘娘庙比较宽敞,通风透光都比较好。几个月钻山洞,睡在潮湿的地上,有好多队员都得了风湿性关节炎,虽说游击队里也有会医术的。熬点生姜,搞点枸杞,驱寒发汗,但是无济于事,该痛的还是痛,痛起来十分难过。朱来福受罪最多,不到四十岁,头发开始白,左腿上原来挨了一枪,从小腿肚子往上就像蚯蚓在地表钻出的隧道,弯弯曲曲凸出许多青筋,用手摸都能摸得到。

朱来福正在娘娘庙门前一块方形的石头旁边养神,忽然发现山脚下有一阵山雀飞了起来,这是预警的信号。朱来福知道有人来了,急忙跑到庙里,找到短枪,然后跟王世虎说,你带两人下山看看,那地方有人影,好像还很多,是不是敌人来偷袭?

不会吧,王世虎说,朱队长,春天来了,不是自讨苦吃吗?哪儿都能躲,打他们游击,就像搞一次演习,那是送来的活靶子,这一点他们不知道?

嗯,话虽这么说,但是我们不能放松警惕。朱来福说,我跟你说,反其道而行之,多着呢。项羽打败秦军大将章邯的就用了这个计谋。再说了,赵括也用,落得纸上谈兵的笑柄。我们不能轻视。我想了,上次赵兵回去,送了他一只地带螺,是不是吴绪红想到什么?赵兵在去年底来过一次,送来信说,吴团长很伤心,还哭了,像个小孩似的。我就怀疑,吴绪红是不是装的?故意让赵兵带信来,让我们麻痹大意,到时候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可就惨了。

王世虎说,要是这样,那我得带人去瞧瞧。说过,扛着枪就走。临走甩了一句:队长常说,吴绪红不是个奸猾之人,难道……

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朱来福说,两三年没见面了,谁知道他会变成啥样子呢?听赵兵说,他现在不得志,也许,人在压力面前都会扭曲。

队长说的也是。王世虎说,百闻不如一见。听赵兵说。你也不知道赵兵说的是真是假。

不管真假,我们来个提高警惕。

朱来福说,有道是,真亦假来假亦真,白骨精三变还是白骨精。我们就来个以不变应万变。你去打听,我布置伏击,转移到洞里,封住洞口,伺机行动。

过了一个时辰,王世虎带领几个人上了凤凰山,来到了娘娘庙。王世虎大声喊,朱队长,看看谁来了?宋红军也上来了,也忙喊,队长,队长,出来,快出来。管大姐回来了。

朱来福没算到是管雪梅回来了,一跃,从一块大石壁下面上来了,看见管雪梅,激动万分。朝思暮想的人儿忽然出现在面前,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朱来福赶紧跨上来,盯着管雪梅,伸出双手,刚说到你好,竟然热泪盈眶。

雪梅变了,回到黄安,开展游击战,担任的还是妇女部长。黄安改成了红安,现在又改成了黄安,就像商城,几度变成赤城,如今还是商城。参加红军的妇女比较多,联合金刚台上的妇女排,组成了妇女营,有七八十人。组成后,管雪梅担任营指导员、副营长,并任一连连长。妇女营的任务是三点:一是配合开展游击战:二是化妆侦察;三是缝缝补补,给伤员包扎,当好后勤部。如今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刘铭榜派管雪梅二次来凤凰山,联络朱来福,部署重要任务。

坐下后,管雪梅传达特委的指示精神。

管雪梅说,红二十五军由程子华、徐海东带领,在商城斑竹园出发,在罗山何家冲誓师北上抗日,打起了抗日第二先遣队的旗帜,目前,已经到了陕北。在那里,还有一支红军队伍,与他们会合了。他们的队伍不断没有被消灭,还壮大了。

朱来福急忙插话说,你上次来说的,红二十五军不是吴焕先的部队吗?

管雪梅说,焕先同志牺牲了,军长是徐海东。不过,队伍很好,得到壮大。要是打跑了鬼子,可能就会回到根据地。回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了。

那也是。朱来福说,要是能回来,我们就能再次起义,配合主力打垮国民党反动派,建立苏维埃。

宋红军说,朱队长,还有更高兴的事情呢,你让管部长说说。

管雪梅说,第二件喜事就是我们根据地又有了一支红军主力。

谁?王世虎刚下山去接,没有听到,所以问。

宋红军说,红二十八军!

二十八军?朱来福说,谁个称头?

管雪梅说,高敬亭,高军长。高敬亭是特委委员,游击大队长。红四方面军转移了,选举沈泽民为书记,负责鄂豫皖革命斗争。沈泽民身体不好,积劳成疾,前年冬病故了。红二十五军走后,高敬亭还带着队伍在金寨战斗,因为雨下得很大,道路泥泞,打金寨不下,就转移到商城,被民团拦截,耽误了时间。高敬亭带着三百多人冲破封锁线到商城的时候,红二十五军已经开拔了。程子华让司号员小王留下来给高敬亭一封信,信中任命高队长为特委书记,负责赤区工作,要求重建红二十八军。高敬亭就这样又回到大别山。那个时候,你知道,白色恐怖吓死人。高敬亭带着队伍化整为零,藏到山里。转眼就过了冬天。高队长就把队伍收拢,成立了红二十八军,任军长兼政委。书记交给了刘铭榜,主要负责地方工作。两个人配合很好。

高军长充分发挥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把敌人打得焦头烂额。高军长还装成敌军,消灭了金寨的六十三师一个连一百多人,又带领部队,越过黄柏山,到达黄安,当时黄安驻军开拔了,只留下保安团和一个连的正规军,高军长夜袭黄安,消灭了保安团,活捉了保安团长陈子安,当场枪毙,给死难的红军以及家属报仇雪恨。敌连长走得快,骑上马,飞也似的跑了。这一仗打得痛快,打出了红军的声威。接下来,刘铭榜书记参加,在黄安再次召开了解放大会,总结了游击战的经验,随即,敌大军反扑,高军长带着队伍,巧妙突破敌人包围圈,去巢湖了。巢湖守军吓得弃城而逃。敌人跟着高军长屁股后面转,就是见不到人影,真的是盼望见到人影,又害怕见到人影,因为见到人影了,就会被消灭。

目前,高军长的队伍已经发展到四千多人。我这次来,就是跑山头,按照刘书记的指示精神,要求游击队,能参加的都积极组织起来,留下骨干继续发动群众,搞好游击战。就目前阶段,上级分析,还是敌强我弱态势,我们还是以游击战为主。作为红二十八军,以运动战为主,配合游击战。

管雪梅说罢,大家都十分兴奋,感到有奔头,心情激**,精神愉快,不自觉鼓掌。管雪梅环视一周,面带微笑,喝了一点水,放下碗说,朱队长,你说说你这里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