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妈妈吓都快要吓死了,哪里还敢收贤王的钱,她忙摆了摆手道:“是草民不知绫音姑娘的身份多有怠慢,还望贤王殿下开恩饶了我春苑楼。”

她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了绫音的卖身契,递了过去:“这是绫音姑娘的卖身契,还望贤王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知非伸手接过绫音的卖身契,见无差错便收了起来道:“你帮本王寻到了失散多年的师妹,本王又怎会怪罪,只是此事关乎本王师妹的名誉,还望妈妈谨言慎行,你可明白?”

春妈妈点头:“明白,草民明白,王爷放心草民一定不会乱说。”

沈知非轻嗯一声道:“卖身契本王收下了,至于银子稍后本王会派人送来,绫音姑娘本王就先带走了。”

他对着绫音道:“走吧,以后有本王在不会在让你被人欺负。”

绫音感激不尽,含着泪抱着自己的琴屈膝一福谢过了沈知非的大恩,然后随着他一起下了楼。

沈知非令人去备了马车,送绫音回了自己的王府。

绫音犹觉得很不真实,本以为自己此后便要身陷青楼毁了一生,却没有想到因为一首琴曲竟遇到了自己的贵人。

她抱着自己的琴小心翼翼的,沈知非见她很是拘束便道:“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便是,不必拘束,对了,师母可还健在?”

绫音摇了摇头:“母亲在我十岁的时候便病故了,随后我被一户人家当成了瘦马收养一直到了十七岁。

被一位富商看中本欲买回去作妾的,只是那富商的夫人知道后便偷偷将我卖去了青楼。”

所谓瘦马是有钱人家收养了穷苦人家的女儿或者孤儿培养长大,教她们琴棋书画,然后高价卖给有所需的人。

有得会被买去送入官员府中笼络朝臣,也有富商会买回去做妾,总之就如同浮萍一样任人操控。

原本她是被一个富商看中,买回去作妾的,只是富商之妻得知后竟在暗中将她转手卖去了青楼,流落到了京城。

沈知非听到她的遭遇很是心疼,他温声道:“以后你把这里当成家便是,你的父亲是我的恩师,他一直都在寻找你们母女,对你们很是愧疚。”

他年少时偶然遇到了他的恩师,教他音律以及音杀之术,只是恩师因为年轻时过于痴迷音律,对妻女不太关心,他的妻子一怒之下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便走了。

待恩师幡然悔悟,已然寻不到人了,这也便成了他此时的遗憾,以至于后来郁郁而终,临终之时他手中还握着昔日女儿玩的拨浪鼓。

这些年沈知非从未放弃过寻找绫音,只是毫无音讯,今日他路过柳春街听到了熟悉的曲子这才寻了过去。

他师父说那首鸾凤是他为自己的妻子所作,乃是两人的定情之曲,其它人并不知晓,而这曲子的技艺高深寻常人是谱不出的。

绫音无论是曲子还是胳膊上的胎记全都符合,是他恩师之女错不了的。

绫音对这个父亲没有丝毫的印象,而人已经死了,纵然有什么想问的也没有答案了,她垂着眸子问:“我可以去祭拜他吗?”

沈知非点了头:“你先去休息,明日我就带你出城去祭拜他。”

绫音屈膝一福:“多谢王爷。”

沈知非道:“不必多外,恩师待我如父亲一般,你是他的女儿便是我的妹妹,以后唤我师兄或者兄长皆可。”

绫音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怯生生的唤了一声:“师兄。”

沈知非微微一笑,随即让人带绫音下去休息又拨了伶俐的丫鬟去照料她,只是他从青楼带回一女子的消息终是没有瞒得了墨云踪。

太子府内。

墨云踪一边打量着手中的簪子,一边听着朔影的禀报,听到沈知非寻到了他师父失散的女儿他才抬起了头来,淡淡的声音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朔影好奇的问道:“王爷的意思是那绫音姑娘的身份有问题。”

墨云踪耸了耸肩道:“知非既然带了回去,身份自然没有问题,本宫说有好戏看觉得知非可能惹了桃花债。”

朔影瞪着一双大眼,有些不懂。

墨云踪瞥了他一眼道:“行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去库房挑些好东西去给那位绫音姑娘送去吧,毕竟是知非的师妹。”

“是。”

朔影抱拳应了一声,然后退了下去。

墨云踪坐在桌前望着外面的夕阳喃喃道:“怎么天还不黑?”

……

“哎呀。”

长宁又被针给戳了一下,她吸了吸自己的手指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手中丑巴巴的东西道:“不绣了,不绣了,这个真是太难了。”

温星阑笑了笑,拿过她手中的东西道:“真是难为你了,不过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贤王如果收了你的东西一定会很感动的,都已经做了一半了就把它做完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长宁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将香包拿了回来道:“他一定会取笑我的。”顿了顿她又恶狠狠道:“他如果敢笑,我就把他的脸给打肿。”

温星阑和楚心怡对视一眼,两人摇了摇头默默的在心中为沈知非点了一根蜡烛,如长宁这般暴力的女子,也只有沈知非不惧了。

说来也怪,他们两人的性子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一个是翩翩君子行事有度,一个是动若脱兔狭义心肠。

真真是奇怪的一对。

在温星阑和楚心怡的陪伴下,长宁磕磕绊绊的总算是将一个香包给完成了,三人用了晚膳后便各自回了房。

只是温星阑却没有休息,她知道墨云踪一定会来所以正在等他。

亥时方过,温星阑就听到了动静,她看着跳窗进来的人笑着问:“不是给你留了门吗?你怎么又爬窗子?”

墨云踪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大步的走了过来:“既是私会自然要爬窗了。”

他说着大手一伸将温星阑抱在了怀中:“昨夜你不在,我一宿都没有睡,扶风这可怎么办,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温星阑耳根一红,她双臂一收紧紧的抱着他:“我又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