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长老惊呼一声,满脸震惊的看着安如盈道:“陛下难道是想毁了巫月的江山吗?我们祭司一族同你们皇族百年来互不干涉,和平共处。

如今陛下竟要废除我们祭司一族,敢问我们做错了什么,竟让陛下这般容不得?”

安如盈冷声道:“一山容不得二虎,你们祭司一族的存在,对巫月的江山便是最大的威胁,朕既是这江山之主,又为何废不得?”

“你……”

长老被她气的语塞,他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将手中的权杖掷在地上,冷哼了一声道:“陛下既然这般咄咄逼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安如盈看着对面站着的那个老不死的,冷笑了一声:“怎么?长老莫非是想要谋反?”

长老捋了捋自己胡须,扫了台下的安如盈一眼:“我们祭司一族,行事光明磊落,誓死守卫巫月的百姓,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陛下所行之事,你可敢公之于众吗?”

安如盈挑眉:“朕所行何事?”

长老回道:“当年宫变的真相,陛下可敢对百姓言?究竟是何人毒害了先皇,谋杀了先太子?

陛下你当时身为先太子的太子妃,如何没有在那场变故中受到牵连,还又嫁予新皇为后?这当中的缘由,你敢说吗?”

安如盈听着他的话,面色霎时一变,似是未曾想到祭司一族的长老竟会重翻旧账,提及此事。

一旦她当年所行之事暴露,那么她这个女皇便是千夫所指了。

“陛下不敢说,那就让我来说。”

长老气势十足,手指向安如盈道:“当年便是你谋害了自己的夫君,替新皇夺得这皇位,如今又从新皇手中夺取皇位自立为王,铲除太子。

如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如何配做我们巫月的君王?”

百姓听闻这话,无不惊骇,有关当年的那场宫变众说纷纭,安如盈谋害先太子的传闻不是头一次传出。

但坊间传闻同祭司一族的长老亲口所说却又不同,这无形中就等于将此事盖棺定论了。

毕竟,祭司一族本就深的民心,更何况是德高望重的长老。

“敢问陛下长老所言可是真的,是你谋害了先太子?”

人群中有百姓提出了质问,安如盈站在台下望着一双双虎狼一般的眼睛,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知道,若不给民众一个交代,必将引起躁乱。

而且若是能借此机会为巫浔正名,那么她的儿子便可名正言顺的成为巫月下一任的君王,她犯下的错,总该是要还的。

安如盈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众人正欲开口承认,就听人群中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谁说她谋害了先太子?”

百姓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脸覆面具的男人带着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他气势滂沱,身姿不凡,脸上的面具颇显神秘。

他走到台下,面具下那双温润的眸子看了安如盈一眼。

安如盈与他的视线相碰,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有些加速,整个人就那么愣住了,一双眸子盯着他,怎么都无法移开。

长老望着这个陌生的男人,问道:“你是何人?”

男人冷笑了一声,抬头看向长老,然后伸手揭了脸上的面具,尾音轻挑:“你说我是何人?”

长老望向他,眸色霎时一深惊的有些不敢置信。

跟随安如盈而来的朝臣中有不少的老臣,待看见男人露出的容颜后皆被吓了一跳,有人惊呼了一声:“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

人群中爆发的惊呼声一层层的传开,已经故去多年的太子巫浔出现在众人面前,无人不感觉到震惊。

长老吓得倒退了两步,颤声道:“你没死?”

巫浔勾了勾唇:“徐长老不是说本宫的太子妃谋杀了本宫吗?那本宫又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这……”

长老完全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巫浔冷哼一声,面朝着百官和百姓道:“当年宫变,本宫被巫宸陷害,是本宫的太子妃将本宫救出留在巫宸身边搜寻证据,忍辱负重多年,只为帮本宫洗脱冤屈。

她担得起女皇之尊,更受得起百姓的敬重,今日她废除祭司一族以及大祭司之位,亦是为了江山社稷。”

百姓各自交头接耳,但因着巫浔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据,倒也没有人在怀疑安如盈。

安如盈眸中含着泪光,看着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住风言风语的男人,他就如一座大山可以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雨,让她不必在惧怕。

可是他脸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却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他已经死了,从未想过他还能活着出现在她的面前。

巫浔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心蓦的一痛,他伸手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珠道:“哭什么?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你流泪了,你一哭我的心就好痛。”

安如盈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伸手将他紧紧的抱住,哽咽的声音道:“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巫浔搂着她的腰微微用力,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是我,我回来了,我来履行承诺护你一生无忧。”

安如盈躲在他的怀中哭的不能自已,这么多年她所受的苦和痛以及委屈,在抱住他的那一刻的全都结束了。

他回来了,她的夫君回来了。

巫浔轻轻拍着她的背,眉宇间满是疼惜:“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安如盈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一片水光朦胧:“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是,你…你就不恨我吗?”

她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凭什么能得他眷顾?

巫浔笑了笑,眼底满是柔情万丈:“可我更爱你。”

安如盈听到这话哭的更加大声了起来,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巫浔这样的包容和爱?想到自己曾经的无知以及这么多年的别离,她就恨极了自己。

巫浔见她哭起来没完,还是当着这么多朝臣百姓的面,有些无奈的叹道:“咱们的儿子看着呢,你也不怕被他笑话?”

安如盈听到这话,果真止住了眼泪,浓浓的鼻音问道:“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