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宁唇角洋溢出一抹笑意,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她微微抬了抬眸子,看向夜晟:“多谢你提醒。”

夜晟闻言面色一变,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火,冷笑了一声:“可惜,你喜欢上的是一个不能动情念的男人。”

沈佳宁秀眉一拧,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夜晟道:“巫月的大祭司,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能看透别人的一生,唯独看不透自己,更不可以拥有情念,一旦动情一生修为尽毁。”

沈佳宁一怔,她只知道巫月的大祭司是一个神秘、令人崇敬的存在,却不知担任大祭司之位竟不可以动情。

那他岂不是注定要一生孤独终老?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残忍的事情?

夜晟看着她微变的脸色,又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你,放弃他一生的尊荣?”

沈佳宁有些愠怒的瞪了夜晟一眼,心中已经早已乱成一团,她怕自己成为温崇凛的负累,更怕自己会害了他。

此时,密室里。

温崇凛正坐在石桌前淡定自若的喝着茶,坐在他对面的廖铭有些沉不住气道:“说吧,想同我做什么交易?”

温崇凛放下茶杯,淡淡的声音道:“你想要大祭司之位,我可以给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廖铭眉梢一挑,看着他:“说来听听。”

温崇凛道:“杀了夜晟,放了沈佳宁!”

廖铭愣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着他问:“就这么简单?”

温崇凛点头:“就这么简单,只要你能办到,我便到长老面前承认我的罪行,任由他们处置,绝不反悔。”

廖铭蹙了蹙眉,他不是不信他,只是心中好奇:“你让我放了那个女人我能理解,不知你为何要杀了夜晟?”

温崇凛眸色一寒,冷声道:“因为他该死!”

廖铭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也知道夜乾命数将尽,同夜晟合作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杀了他也未尝不可,不过……”

他尾音一挑,审视的目光看向温崇凛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当真愿意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温崇凛垂眸眼底泛起一抹柔光,唇角扬了扬:“这大祭司之位,本就非我所愿,为了大哥我禁锢在这个牢笼二十年,早已累了。

你既然这么想要,拿去便是,从我代替大哥坐上这位置的那一天,我便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结局。”

廖铭轻笑了一声问道:“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温崇凛眉心一抬,稍稍愣了下,似是在深思着廖铭的那个问题,他从未动过心亦不知情为何物。

只知二十年前,将他救下的那个女人,他始终未曾忘却过。

是愧疚也好,是动心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夜晟一死这世上再无什么东西可以成为她的噩梦。

余生,她便可以安枕无忧,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温崇凛想到这些,心境舒畅了许多,他释然一笑道:“也许,这就是命吧。”

二十年前他逃得过,二十年后却逃不过,这不是命又是什么呢?

廖铭起身道:“罢了,便如你所愿,我会将夜晟的人头奉上,也希望你不要食言。”

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

沈佳宁在花厅等了好一会,直到天色渐黑,才见温崇凛出来,她匆忙迎了上去,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没事吧。”

温崇凛唇角含着笑意看着她问:“可是想明白了?”

沈佳宁一愣,才想起之前温崇凛说过的话,她面色微恼,不由的瞪了他一眼道:“想明白了。”

“哦?”

温崇凛笑意清浅,温润如玉:“那便说来听听。”

沈佳宁撇了撇嘴,低着头小声道:“我不该说我们是萍水相逢,应该是过命的交情才对。”

温崇凛:“……”

这个女人真是浑身都流露出江湖儿女的豪迈之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呢。

他轻哼了一声,拂袖一挥,淡淡的声音道:“勉强合格。”

沈佳宁唇角一抖,果然这个男人表面看上去像个神仙,其实那都是骗人的假象,明明就是一个幼稚又别扭的男人。

她轻咳一声,拽着他的袖子问道:“他没有为难你吧?”

温崇凛低眸看着她,微微一笑:“在这世上还没有人能为难得了我!”

这话说的着实是霸气十足,让沈佳宁都无语反驳,她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崇凛叹了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走吧咱们先去休息,容后我再跟你慢慢道来。”

沈佳宁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了。

夜晟站在花厅前看着他们,暮色中昏黄的烛灯映照着他们的身影竟有一种天造地设的感觉,落入眼中也是格外的刺眼。

他闭了闭眼睛,收回视线压下心头酸涩的感觉,就听廖铭道:“你也喜欢她?”

夜晟苦笑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廖铭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走吧,我陪你喝一杯。”

夜晟未有多想,跟着他一起离开。

房间里。

廖铭和夜晟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酒菜,两人共饮了一杯后,廖铭徐徐道:“我这个人自小便争强好胜,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便一定要得到。

大祭司之位,我原本志在必得,奈何在竞选之时输给了我的师弟,这是我一生的污点。

后来我拿捏到了师弟的错处,本想置他于死地,奈何后来竟被他给逃脱,还因此被长老所厌弃,自此闭关于此,一心修行。”

夜晟晓得廖铭的过往,知他求胜心切,惦念大祭司之位已久,才会找上他要同他合作。

其实,他们本是同类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此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夜晟许是有些感慨,他敬了廖铭一杯道:“恭喜廖兄即将得偿所愿。”

廖铭笑了笑,饮下了他敬的酒道:“只可惜距离心愿得偿,尚需一物,还得夜兄相助才行。”

夜晟挑眉一笑:“哦?廖兄直言便是,夜某定当鼎力相助。”

廖铭放下酒杯,唇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意,沉沉的目光看着他道:“需要夜兄你的项上人头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