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舍得抛下你?”
墨云踪轻轻拍着扶风的背,满心满眼都是疼惜,若非迫不得已他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他难过、哭泣?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扶风渐渐平复了心绪,凝眸望着他道:“那天你跟宴景黎走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墨云踪眉梢一挑,伸手拉着她出了内殿在外间的桌子前坐下,才道:“当日宴景黎把我带去了摄政王的地宫,他确实是想杀了我。”
他徐徐的说着,回忆着当时的一幕。
那日在地宫里,宴景黎的确是动了杀机,当那柄软剑刺过来的时候,墨云踪在千钧一发之计伸手握住了那剑刃。
鲜血从他的掌心流出,疼痛之感却也驱散了迷药的药性。
墨云踪扬着头看着满含杀气的宴景黎,声音里满是讥讽:“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泽的少主吗?
其实不过就是别人手上的一颗棋子,是为了保护那真正少主而存在的可怜替身。”
宴景黎听到这话顿时间愣住,随即有些震怒的斥道:“你胡说什么?”
“胡说?”
墨云踪冷笑了一声:“我有人证,还有物证,杨川说被太子旧部抱走的少主胸口有一颗朱砂痣。
你以为在凤鸣山,我缘何要让你带我去泡温泉?不过就是为了验证你是不是真正的少主而已。”
“不,不可能,你在胡说。”
宴景黎神智大乱,丝毫不相信墨云踪所说的这些。
墨云踪冷声道:“那你可要看清楚,我是不是在胡说?”
他松开了握着剑刃的手,缓缓的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他那张令人惊艳的容颜来。
“天泽萧氏皇族有一个传统,但凡身上拥有朱砂痣者,便是命定的储君,你若真是天泽的少主,身上必有跟我一模一样的朱砂印记,你有吗?”
墨云踪看着宴景黎惊诧失魂的脸色,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愿相信,是真是假待你行事之日自见分晓。”
他说完后,侧眸睨了宴景黎一眼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定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泄露了我和扶风的身份吧?”
宴景黎似是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墨云踪冷哼了一声:“我自然知道,因为那人才是真正的天泽少主,他想利用你来除掉本王,然后再除掉你,这样天下和扶风就都是他的了!
今日你若杀了我,便是中了他的计,不仅你会死,就连扶风也会落入他的手里,宴景黎,你可要想清楚。”
宴景黎听完他的这番话,意志有所动摇,他后退了两步,沉默着没有说话。
墨云踪见状便知他心中已然是信了,便道:“既如此,我们就联手做个局,看一看这么多年你到底是做了谁的替身?”
就这样,墨云踪成功的说服了宴景黎同他达成了合作,当然代价是不能告诉扶风真相。
不仅如此宴景黎还提出了要求要让扶风忘了墨云踪,如此他才会信他所言。
其实这场较量中,墨云踪何尝不是在赌呢?
但他却也无路可走!
扶风听完墨云踪在地宫的遭遇不免有些后怕,如果宴景黎没有信他,真的一剑杀了他该怎么办?
她拧着眉看着他道:“你太冒险了。”
墨云踪笑了笑道:“我行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天泽旧部藏的极深,若不能策反宴景黎又如何探悉他们的下落,将其一网打尽?”
“可是……”
扶风垂着眸子,心中有些愧疚,毕竟墨云踪要对付的是他母亲的族人,是他亲手毁了他们多年来的谋划,甚至害死了他的至亲。
而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墨云踪看出她心底的愧疚自责不免有些心疼,他伸手拉着扶风的胳膊将其拽入怀中然后低头吻上她的唇。
许久之后,他低低的声音如痴如醉的在她耳边响起:“没有可是,只要是你想守护的东西我便会为你护到底。”
扶风泪盈于眶,她紧紧的抱住他,无声的哽咽着。
墨云踪为她做的、放弃的实在太多太多,她唯一能回报给他只有一颗心,一颗只有他的心。
……
虽然叛乱已平息,但后事还需要处理。
扶风带着人去给元旭解毒,而墨云踪负责善后之事,他从韶华宫出来后就看见苏陌白站在宫门外,似是在等他。
“王爷。”
苏陌白见他出来迎了上去,然后将手中的令牌递上:“这个,还给王爷。”
墨云踪挑了挑眉,瞅着那块令牌道:“你留着吧,以后还有用的着的地方。”
苏陌白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他忙问道:“王爷此言何意?这叛乱不是已经平息了吗?”
墨云踪负手而立望着远处,叹了一声道:“远没有这么简单。”
苏陌白不明所以,他握着那块令牌满是诧异的看着墨云踪,半响后才开了口试探的问道:“敢问王爷,缘何会有这块令牌?”
墨云踪扫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苏陌白眉梢拢起,望着手中的令牌道:“之前我就曾听过传闻,说是摄政王养了一支私兵,是真还是假谁也不清楚。”
墨云踪笑着道:“现在你知道了?”
苏陌白愣了一下,他握紧手中的令牌,直直的目光看向墨云踪问:“你真的是他吗?”
墨云踪微微颔首道:“是,当年我虽被毒杀但却没死,大昭宁王墨云踪才是我的真实身份。”
苏陌白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他承认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墨云踪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不解。
按理来说,他应该恨极了夜乾才是,缘何为相助夜乾帮他们平息叛乱?
还有他对九霄公主的情意。
这些都让苏陌白疑惑不解。
墨云踪看着苏陌白一脸茫然的样子道:“不必想了,本王从始至终爱过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扶风。”
顿了顿,他又道:“苏将军可听过借尸还魂一说?”
苏陌白听到他的提示,猛然间一惊,他瞪大眼睛看着墨云踪道:“你是说九霄公主就是…扶风?”
“不然你以为楚心怡为何会知道你最怕女人流眼泪?”
墨云踪留下这话便转身离开了,徒留苏陌白一个在站在原地犹未回神,毕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前所未见。
但他手中的令牌,足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容隐没有死,就连扶风也回来了,所有的事情便都说的通了!
唯一还让他觉得不解的是墨云踪方才说的那句话,不知道这令牌以后还有什么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