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拢了拢衣袖长叹了一声道:“被人给掳来的。”

扶风唇角**了几下,满是鄙夷的看着他:“你不是挺厉害吗?怎么可能算不出自己有危险,还被人给掳来此处?”

紫阳有些惆怅的回道:“我能算别人的祸福,却算不出自己的,这不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抓了吗?”

扶风:“……”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在扶风的印象里,这个男人神秘莫测,而且是主导她重生的主使,若非他自己愿意,谁又有本事能抓得住他?

没错!

此时此刻站在紫阳面前的不在是宴景黎看到的那个茫然无知,天真纯粹的小七,而是货真价实的扶风本人。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失忆,也不曾遗忘。

那碗被下了忘忧的参汤扶风是喝了,但宴景黎不知道的是扶风因为常年服食毒仙的毒药,早已是百毒不侵。

所有的药物在她体内都会被毒血将药效给化个一干二净。

什么忘忧,于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一点的作用,而她早已看透了宴景黎目的,也知道那参汤有问题。

所以便配合他,将计就计罢了!

宴景黎想让她忘了墨云踪,留她在身边,那她就还他一个完全陌生、和扶风不一样的小七给他!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宴景黎竟然真的信了,还以为是真正的小七回来了。

她看着面前的紫阳,恍然一惊,顿时反应了过来问道:“是你对不对?你是不是跟宴景黎说了些什么?”

能让宴景黎信以为真的怕是只有这个神棍了。

紫阳耸了耸肩道:“相爷来找我解惑,而我也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夺舍之人的确是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但这借尸还魂除了夺舍外,还有献舍,那就是死者甘愿把身体献给他的有缘人。

恰恰扶风就是被献舍的,这身体已经归她所有,除非她自己放弃,否则魂魄是不会离体,让原主复活的。

当时宴景黎说他觉得醒来的扶风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便猜到这丫头的目的,于是就顺水推舟了一把而已。

扶风瞪大眼睛看着他,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宴景黎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紫阳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避开了扶风审视的目光道:“他在我面前装可怜,博取我的同情,我这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才道出了你的身份。”

“你……”

扶风气急手指着他:“是你害了墨云踪,如果宴景黎不知道我的身份,墨云踪又怎么会?”

她红着眼睛,心中悲痛不已。

只是想到自己毕竟未曾见到墨云踪的尸体,扶风就打起了精神,她的容隐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别人给害死。

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她要等着他!

扶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转身就要走。

紫阳见状忙拦下了她问:“你不让我算算墨云踪是生是死吗?”

“不需要!”

扶风推开他,冷着一张脸道:“只要一日没见到他的尸首,我就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口中说着不需要,其实她是怕,怕听到让自己接受不了的答案,索性就不去算了。

紫阳看着扶风倔强的模样,同某人还真是有些像,他轻笑了一声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杀了宴景黎?”

“不!”

扶风眸光一冷,眯了眯眼睛道:“要杀他很简单,但墨云踪之前跟我说过宴景黎他有可能并非真正的天泽少主。

方才听他诉说自己童年的遭遇,我也觉得墨云踪的猜测也许是对的,他很有可能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哦?这到很有意思。”

紫阳挑了挑眉,看着扶风问道:“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扶风抬眸看着紫阳,顿时有了主意,凑了过去道:“方才的一切都只是猜测,你不如帮我替宴景黎卜上一卦,看看可否能算出他的身份?”

宴景黎是何身份,从命格中定然能一探究竟。

紫阳回道:“贫道已经为他算过,他的命格极其的贵重,非寻常人所有。”

扶风愣住,也就是说宴景黎不是普通人?难不成他真的是天泽的少主?还是杨川在说谎?亦或者是……

她瞥了紫阳一眼,眼神中满是质疑。

紫阳瞧出她的质疑,伸着手道:“贫道卜卦之术很准的。”

扶风撇了撇嘴,轻嗤了一声:“你这个神棍连自身都难保还算的了别人的命数?我才不会信你!”

她就不应该指望紫阳的,这个男人忒不靠谱。

扶风怕被人发现,也不同紫阳多说留下这番嫌弃的话后,她便径自走远了。

紫阳有些纳闷的站在原地,那俊眉都拧在了一起,待反应过来后他才冲着扶风的背影道:“贫道师承大祭司,你竟说我是神棍,简直岂有此理。”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火,摇了摇头哀叹:“师父啊师父,你交给我的任务也太难了一些。”

可怜他一个一心修行的道士要卷入这红尘纷争之中,可真是苦了他。

……

扶风熬好了醒酒汤回来,就见宴景黎房中的房门紧闭着,玄武正守在外面。

见她过来,玄武拦下了她道:“相爷正在休息,姑娘把东西交给我就是。”

“好。”

扶风将托盘交到了玄武的手中,转身要走,就听房间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她脚步一顿,房中有人,想来定是天泽的旧部!

扶风很想知道来人究竟是谁,但她人在宴景黎的府上,行事还得小心谨慎才行,是以只能按捺住好奇之心,离开了这院子。

房间里。

宴景黎的确是同人说话,只是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将脸都遮了起来,而房中的气氛有些异常。

“你忘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了吗,早就告诫过你,大事未成不可以有七情六欲,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青天白日的竟喝成这样!

这两年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可你真是越发的让我失望了,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你身上背负着什么了吗?”

男人一拂衣袖转过身去,声音有些粗哑低沉,满满的都是痛心失望。

宴景黎起身拢袖朝着那人深深一缉道:“亚父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从今以后不会在心存妄想,还请亚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