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微看出梁羽是真心的,没打扰他和外婆叙旧。

自己站在一旁也哭成一团。

“妈,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

梁羽将周音的手轻轻放在脸上触摸。

“妈,爸离世的时候一直在喊你名字,他说他这一生愧对你。”

“爸说他想你。”

“我们找了你一辈子。”

“爸他死前没见你最后一面,他连眼都没闭下去....”

“爸他爱你。”

梁羽说了很多,外婆的手指突然动了起来,面颊流了眼泪,心口剧烈起伏,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鲜血染红了白色被子,染红了梁羽的一半面孔。

滴滴滴...

冰冷的仪器响个不停。

心率监测的仪器从山峰状迅速变成平原。

“医生...”白幼微大喊。

一群医生过来。

“病人心脏骤停,抢救。”

医生争分夺秒救治周音。

梁羽一脸血,身体一震。

白幼微五雷轰顶,“梁先生,你别再说那些话刺激外婆了。”

“慢慢来,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她身子站不稳瘫坐在地上,脸上愈发地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沈听肆收到梁羽过来的消息,从公司赶过来。

将瘫软在地上的白幼微捞进怀里紧紧地搂着。

白幼微靠在他怀里,眼泪染湿他的衣襟,“外婆会不会...”

“外婆一定会没事,我这一直准备了最好的专家,他们是全国最权威的。”

沈听肆搀扶着她去抢救室外等外婆。

几个小时过去,外婆还不见出来。

梁羽和沈听肆站在医院走廊聊了几句。

“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母亲。”

“她是微微的外婆,也是我外婆,我照顾她应该的。”沈听肆回。

“你和微微很配。”

沈听肆点头。

天黑,梁忆才赶到医院,从梁羽的口中知道了正在抢救的人才是自己的亲奶奶。

而这个抢了她大叔的人是自己的表姐。

她一脸僵硬,看着前方的表姐靠在男人怀里。

他们是那样的般配。

她很难过,但也不能做什么。

听说表姐这些年过得不好,而她锦衣玉食。

她看着这个陌生的表姐欲言又止。

又想着那个从未见面的奶奶在病房,心情很复杂。

又过了两个小时,医生准他们隔着玻璃窗探望。

医生说,“是个好消息,病人可能有机会苏醒。”

“你们多和她聊天。”

听到这句,白幼微吊着的心落了下来。

外婆终于有机会苏醒。

她还是在乎她的家人。

....

隔日,白幼微醒来。

小雨给她发了三个《时光》店铺的装修图。

“装修就按照这个氛围来,找了两家施工队,等我们从F国回来,应该能装修完。”

“最近,我们的订单量暴增,新合作的工厂林总,想约你吃饭,你看你有时间吗?”

白幼微揉着太阳穴,“帮我推了吧,我最近有点累,想多休息。”

“你家人的事我听说了,你还好吧。”小雨关心。

“没事,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以后没人会再烦我。”

余博海那个人渣死了,周兰一家去了非洲挖煤,外婆也有机会苏醒,从此没人会再威胁她。

她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她挂了电话,走向客厅。

沈听肆在客厅接电话。

男人看到她,挂了电话迎过来,“不多睡会。”

她撒娇,“你不在睡不着了。”

“顾希月的事,我去处理一下,晚上回来陪你,也有可能明天。”

白幼微听说,顾希月摔断了腿进了精神病院。

不知道要去怎么处理,她不管了,由他处理。

“你去吧。”白幼抱着他,“下午,楚越和钟情来家里陪我,我没事。”

沈听肆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开门离去。

徐冉被留在公司工作。

二秘将顾希月和杨仇带到无人岛,三无管辖地带,做事比较方便。

沈听肆没带司机,跃下台阶,弯腰上车,开了一辆超跑,往码头赶。

跑车拐出街口,闪到黄灯。

他一脚油门闯了过去,一手操纵方向盘,一手打电话给丁照野。

“去我家照看微微,看好你家楚越不准他们喝酒。”

他去无人岛算出境,晚上不一定赶得回来。

到了码头,换了游轮,下午才在岛前停下。

这里抢来之后,做了开发。

岛中间的森林安装了防盗电网和干扰监控系统,门口装有栅栏,有最严密的安检措施。

他跨步走在栅栏中间,里头的人在监控屏幕上看见他,立马放行。

他走到一个天坑前面,周围是绿油油的芭蕉叶,坑里是密密麻麻的蛇。

顾希月和杨仇在坑里面。

顾希月穿着蓝白病号服趴在杨仇背上,早就吓得面色发白,死物一般。

时不时有一条蛇往她身上爬,杨仇拍掉。

杨仇不怕蛇,在热带森林里,吃过不少蛇才活下来。

沈听肆穿着黑衬衣,黑西裤,戾气十足。

天坑边的桌上摆放唐城的灵位,白色冥纸在空中飞舞。

“把人捞上来。”沈听肆吩咐。

“肆爷,这个杀手太难搞。”

沈听肆瞥二秘一眼,面容隐隐发青。

猎鹰捕食,从不吞食,喜欢一点一点逗弄它,在奄奄一息或者四处逃窜时,一爪子捏死它。

沈听肆就是这只猎鹰。

二秘使了个眼色给保镖,两人被吊上来,泼了一盆凉水,顾希月醒了。

杨仇抱她在怀里,叫她名字。

顾希月被蛇吓得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跪在沈听肆面前求饶。

“放我回去,我一辈子呆在精神病院。”

“我不想在天坑喂蛇。”

她说着就要来抓沈听肆笔挺的裤脚。

沈听肆看了一眼脏手猛地一掀,顾希月翻了一个圈,一个倒立,头朝地,脚朝天,头上血色黏糊糊的,糊满了脸。

杨仇大喊,但被押着,动弹不得。

“十年前唐城坠江,你究竟贡献了多少?”

沈听肆面孔阴沉,拿刀拍着她的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顾希月明显经历过一顿毒打,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就连昔日漂亮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血污和几个血淋淋的刀伤。

“他阻止我见你,他威胁我,他骂我不是好人。”

沈听肆扼住她脖子,“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准姐夫,你怎么敢?”

顾希月看着牌位大喊,“你的车冲进江里,我以为是你,我才下去救的,救到一半看见是他我后悔了,要是他死了就没人阻止我见你。”

沈听肆手指力道渐渐发狠,憋得顾希月张大嘴,似是在劫难逃,她也承认了。

“所以,我放弃了,我推了他一把,他沉入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