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柳双双和他们争执不成,就要动手,云浅当即出声呵斥,制止道,“都给我住手!”

话落,云浅眼带怒意,走到了那群伙头军面前,冷眼扫过他们,将绿竹和柳双双都护在自己身后,问道,“绿竹,你告诉本少爷,方才是谁动手推了你?那只手推了你?”

还不等绿竹说话,其中一个伙头军往后退了一步,抻着脖子问道,“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是新任守备大人的外甥就了不起了吗?”

云浅朝前迈进一步,勾起唇角,道,“我不想干什么,我的确以为我是新任守备大人的外甥就了不起了,今日,你们动了我的人,那就是打了我的脸,这面子,我自然是要找你们讨回来的。说吧,方才是谁动了她!”

说着,云浅用手指了指绿竹,眼底的冷光如同从地狱里散发出来的一般,寒冷彻骨,“若是你们自己承认,我或许不会太计较,可若是她亲口指认,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几个伙头军被云浅吓住了,哆哆嗦嗦的走上前,虽然没说话,可这一举动无疑是承认了,一个个都不敢直视云浅,默默等着云浅接下来的话语,甚至是一顿毒打。

可云浅接下来的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你们给她道歉!诚诚恳恳的道歉!若她原谅你们了,本少爷也就不再追究。”

那几人愣住了,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不愿意啊?”云浅见这几人不动,拿出鞭子在手中抚摸了一下,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充满了威慑力。

那几人见状,立即走到绿竹面前,赔着笑脸道歉。

“绿竹兄弟,方才兄弟几个多有得罪,还请绿竹兄弟多多包涵,也请绿竹兄弟在云二少面前替兄弟几个美言几句啊!”

“是啊,绿竹兄弟,以后不管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们几个开口就是了。”

绿竹当下有些不知所措,就连柳双双也看蒙了,不知道云浅这般举措所谓何意。

绿竹第一次遇到这般情况,耐不住几个大男人的求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了云浅,嗫嚅道,“少爷,不如就算了吧……”

云浅点点头,扫了一眼简陋的伙房,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也就作罢。我知道,你们对我颇有微词,但在你们不了解整件事情的真相时,我奉劝你们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免得祸从口出。今日也是我们初到军营,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想来你们也听说了,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大雨,导致路面塌方,运送物资的车马只能绕道,只怕还有几日才能到。这些银两不过是我个人的一些心意,你们拿去,明日进城,购买一些食材,再更换一些厨房用具。也可买些物料,将伙房重新置办一下。军营之中,虽说你们伙头军不轻易上战场,可是却最为重要,因为你们是全军将士们的性命保障,若他们吃不饱,吃的不健康,吃的不营养,那么他们又该如何上战杀敌,保家卫国?如若这些银两不够,你们再去我帐中找我拿就是。”

话落,云浅将手中的一个钱袋子放到了一个伙头军的手中。

这群伙头军没想到云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甚至还颇为心细的发现伙房里食材短缺,厨具陈旧,自掏腰包让他们去购置物资,一个个打心里对云浅佩服至极,很是默契的朝着云浅统统跪了下来。

“云二少气度不凡,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云二少不仅不计较,还如此体怀下士,我等日后定以云二少马首是瞻!”

军中的情谊是如此简单纯粹,没有太多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倒让云浅很是感动,上前一步将自己面前的几个伙头军扶了起来,道,“你们不必以我马首是瞻,我不过就是来随军的,你们要忠于的人是守备大人,可记下了?”

“是!我等铭记于心!忠于守备大人!”

就这样,云浅不过用了一件区区小事,便率先收服了伙头军的将士们,心情愉悦的回到了营帐之中。

而不多时,伙头军的两个将士便抬了两桶热水来到了云浅的帐外,“云二少,这两桶热水是小的们特意为您准备的。”

云浅朝着绿竹笑了笑,绿竹便走了出去,掀开了帐帘,“多谢你们了。”

“不必客气!”将士们说些,乐呵呵的放下热水转身就出去了。

柳双双也因今日一事对云浅改变了一些观念,不由得佩服起云浅来,“云浅,想不到你挺能收服人心的嘛!”

“你想说什么?”云浅舀起一舀热水,倒入了水盆中,将双手放了进去,捧起一簇水,蒙在了脸上。绿竹将巾帕递给了云浅,云浅轻轻擦拭掉脸上的水,扭头望着柳双双。

柳双双洗完了脸之后,看向云浅,有些不太服气的认输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爱吃醋的人,可今日我发现,其实你很聪慧,很心细,进退有度,也难怪师兄会痴情于你,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听了柳双双的话,云浅微微觉得有些意外,忍不住笑了。

“但你别得意太早!你若敢负了我师兄,我断然不会饶过你的!到时候我就算不择手段,就算被师兄厌恶,我也要把师兄从你身边抢走!”柳双双赶忙举起拳头,凶巴巴的朝着云浅放狠话。

云浅笑出了声,一掌握住了柳双双的拳头,“你放心,这辈子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柳双双望着云浅的笑脸,也不再故作凶狠,跟着笑了起来。

翌日一早,伙头军派了四五个人,拿着云浅赠予他们的银两进了城,购置了一大堆新鲜的食材,还有新的器具,甚至还买了一只鸡,当晚便炖了鸡汤,给大家好好补了一顿,改善了伙食。

一时之间,云浅关心将士的名声响彻军中,传入白洛言耳朵里时,足足让他愣了好久,问了身边的副将才知晓云浅和伙头军之间的轶事,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