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有一抹冰冷的感觉。

我扬起来了自己的袖子,轻轻的擦拭了自己的眼角处,那个地方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大概是一晚上的泪水被我给流干了,表面的皮肤,否快要被我擦的过敏了。

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我此刻这个样子,狼狈的像是一个乞丐一般,那么的可笑。

坐在榻上,我用手细细的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这个镯子,很多的回忆,又一股脑的回忆了上来。

那一日,他送给我的发簪,那一天,他亲手挽着我的手,再次许诺给我的一场婚礼,让我足够的铭记一生了。

屋子里面一点的声音都没有,大概有的,也只是我绵长的呼吸。

手指尖有些冷,我的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触摸到了枕头底下的一抹书信。

心中微微诧异了一番。

轻轻的捏着手上的信封,看着那一张熟悉的字眼,心中却是微微的哽咽了下。

肆意的字体在空气中,多了几分的温暖,即便只是一眼,我也能够猜测的到了。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冷景堔临走的时候,留给我的吧,只是我们之间没有说多少话,他也没有跟我提起过。

手指头有些发颤,我用力的深呼吸,将信封打开。

里面飘落了出来一张很是整齐的纸张,有些的泛黄,从信封里面,缓缓的落在了龙凤锦被上面去了。

我的心中微微诧异了一番,还是不由自主的张开了手,然后从被子上捡了起来。

这是一副画,画中美人高高的云鬓,姣好的容颜,还有那一张盈盈欲笑的眼神,那种完好的气质,全然的跃在了纸上去了。

还要这留白处,是纷纷扬扬落下来的花瓣,白色的花瓣,像是落雪一样 ,纷纷扬扬的铺就了一地,在画上人一身红衣的衬托下,显得那么的洁白,又是美丽的。

不知道,是人在花下黯淡失色,还是花的颜,在美人的身边失去了美丽。

旁边带着题注:梨花满地不开门。

心猛地颤抖了下,我依稀能够记得很清楚,那个夜晚,属于我的梨花,还有落雪,还有他,都是这么的刻骨铭心,深深烙在了脑海中。

心底涌上来一股温热的气息,我觉得那是一份迟来的感动,他的心,我至今才懂。

原来这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我。

唇角缓缓的浮上了一抹笑,我的笑,很沉重,也很苍白无比。

“王妃——”

一阵很是舒服的轻轻喃喃声音,从我的身前传来。

我捧着这张画,不知道是看了多久,却是被她给吓了一个激灵。

“苏雨柔,你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我慌张的收起来了自己手中的画作,怕是 被她给看穿了心思,将脸微微的侧了侧,好一会的时间,脸蛋上的那一抹红晕,都迟迟的没有退了去。

“紫钰说您的精神很是不好,让我来跟你聊聊天。”

苏雨柔的声音总是这么的柔柔弱弱,整个人呢,看上去也是弱柳扶之的模样。

“嗯。”

我只是答应了下去,却也不会拒绝了。

“王妃若是真的有什么心事,不如暂且一放,同我去凉亭外对弈一番怎么样?”

她笑笑,亲切的拉过了我的手。

对于她的笑容,我丝毫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的。

看到我脸上的迟疑,她莫名的给了我一个拥抱,那种的温暖,霎时间,铺天盖地的涌动了我的心口。

出来的时候,外面因为是下了雨,所以天地之间,一片的冷峭气息。

那种的凉意,丝丝的侵入到了我的身上,像是周边围绕着一股的寒意一般。

我使劲的缩了缩脖子,身上穿的微微有些少了,也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不想再折身拿着。

头顶上那一柄油纸伞在啪啪的响着,是被雨水打的发出了这样大的声音。

还有这里满地的落花,被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了脚底下,落花无意,流水无情,既然已经凋落,那么曾经属于它们的光辉荣耀,也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了。

身后跟着丫鬟,是苏雨柔执意要带的,她是怕我在路上出了什么危险。

“毕竟王妃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您怀有了身孕,以后,就是两个人了,所以不得不为肚子里面的孩子着想。”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冷,苏雨柔将她身上披着的那件衣服很快的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肩头,没有等到我拒绝,她的双手紧紧的按压住了我的肩膀,对我示意微笑不要拒绝。

“妾为娘娘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她仍旧是笑着,可是脸上一阵的苍白,还有那笑容,也是这么的凄冷。

被她这句话给弄的一头雾水,我只好没有拒绝,头 轻轻的依偎在了她的肩膀上。

“谢谢。”

嫣红的唇吐出了两个字,我们两个人之间,不言而喻,既然这一句道谢的话不能够亲口对着苏奕正,那么对着她讲出口,也是好的。

苏雨柔嗔笑了一下,却是没有说任何话。

我们两个人缓缓地往前走着,那是一片潇潇竹林,看上去比前些日子更加的旺盛了些许,细长伸展出来的枝叶,沾满了露水,像是娇娘殷红的唇.瓣一样,饱含着露水,这么的千姿百态。

脚底板踩在了白玉砌成的地面上,我同她,相坐而谈。

一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吃的事物,像是什么瓜子啦,桂圆啦,还有些糕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是满满的摆上了一桌。

我的眼睛往桌子上瞥了两眼,轻微的嘀咕了一句。

这一定是紫钰用心良苦,想要让我解解馋的,可是现在,我的心情,又怎么能吃的下去呢。

挥了挥衣袖。

“都把这些给撤走吧。”我说着,眼底有些淡淡的柔光,却是落在了苏雨柔的身上。

她总是给我一种踏实的感觉。我虽然是裴府庶出的小姐,从小没有人疼爱,但是对这样的温暖,又是及其的敏.感,向来是奢求,却总是在一次次的期望之后,消失不见。

“王妃,这是我特意给您做的点心,知道您不喜欢吃甜食,怕是腻着,所以就适当的放了些酸酸的口味,您尝一口。”

她捏起来了一个糕点,放在我的手上,我本能的接过来,却又是叹息了一口气,放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