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头,发觉自己只是有些太孤单了。
深深处在这样的一个王爷府上,自己倒是觉察不到。一个人拥有权势的时候,同时也失去了什么。
雨水已经将我身上的衣服给湿的没法看,凌乱的发也已经早就顺着我的脸颊贴在了脸上。
我有些木然的看着自己手掌心中那一捧的水,那么的清澈见底,倒是真的有这几分的干净。
雨水打在了上面,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它在我的小小掌心里面**漾起来的一圈又一圈的波浪,心中倒是难得的平静不已。
然后一圈一圈的波浪逐渐的消失不见了,手掌心中的水,也已经顺着我的指缝,慢慢的流逝。
有一把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便已经悄然的撑在了我的头顶上方。
我顺着那伞骨继续往上看去,什么也看不见了,那黑压压的云,还有看不到的天空,已经全然都被这一把小小的伞给全部遮挡了起来。
“拿开。”
我淡淡的说着,有些漫不经心,有些的生气。
不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是谁。
这把伞突然出现在我的上方,让我一时间很是慌张无错,像是找不到了依靠一样。它阻碍我的视线,让我看不到更远更深邃的天空,也打破了我心中的宁静。
我不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或者是安慰我,或者是嗤笑我的无知。
我只是有些孤单,想要一个人静静的做一会,哪怕是一个梦,我也真的很想看到它的结局。
“别淋着。”
从我的后背传来的声音有些的沙哑,但是男人低沉的嗓音,让我不由的轻微打了一个颤抖。
对这个声音,我是丝毫的不陌生的,但是对于他突然的出现在了我这里,我很是惊诧,也很无奈。
“牧流云,我让你拿开伞。”
心中很是愤怒,纠结,但是话到了嘴边的时候,我倒是语气越发的淡了起来,但是淡漠之中,也夹杂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
他倒吸了一口气,倒是也没有说话,只是那把伞倾泻的更加厉害了。
一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挡住了我的头,而现在,我的大半个身子,都已经被包裹在了这一把大伞下面去了。
“裴钦,你没事吧?”
他再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倒是没有在意我的小脾气,声音更加缓和的说着,但是却透漏着些许的疲惫。
我冷冷的一笑。
“我能有什么事情,这不还没有死吗?”
语气大概是太过于尖锐犀利了,他倒是吃瘪了,被我这一口气给堵回去了,再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也不会在意他是否是被我这一句话给伤到了,我心里面很难受,仰着头,有些木然看着那些落下来的雨水,从这么高的天空中坠.落下来,然后狠狠的砸在了油纸伞上,发出了一声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成股的滑落了下来,滴在了我的绣花鞋上面去了。
但是我却听到了。
虽然是出神,还是听到了身后那轻微的叹息声音,像是 羽毛一样的轻,但是却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耳朵中。
“你叹息什么?”
我咬着唇,眼睛中稍微的有了些神采,却是对他的冷淡,还有嫌弃,厌恶。
呵,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不想让我知道而已。
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怜?是不是在怜悯我这个没有家的可怜的孩子?
手指狠狠的勒紧了秋千上的绳子,像是要把那一条绳子给捏碎了一样。
“裴钦,你不应该这么堕.落。”
他轻轻的开口,大概是酝酿了好久的话,滑入了我的耳朵中,却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的扎入了我的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你走,我再也不见到你。”
听到这话,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睛中很是嫌弃,厌恶。
他凭什么安慰我,他又有什么资格安慰我!
裴府上下是怎么死的,我全然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我也不知道,我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裴府的人,被冷景堔,还有他给围着团团转,将我愚弄的到现在,现在出现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了吧!
我狠狠的瞪着他看,右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攥的再次出血了。
那些渗出来的血珠,正在沿着我的袖口,在慢慢的跟雨水融化,然后便的稀释,滴答滴答的落下来了。
察觉到了我此刻的不正常,牧流云不由的眯了眯眸子,然后倒吸了一口气,脊背挺得更加的直挺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解释着,却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他修长的手上那紧紧握着的一把伞,狠狠的被我打掉了。
“牧流云,我是想让你滚!”
我低声的怒吼着,心中那种愤懑,烦闷,还有些不能够被理解的情绪,完全彻底的发泄了出来。
“你听不懂吗!我让你滚,永远别消失在我的面前!”
嘶哑的嗓音扯着嗓子疼,我刚才平静的面具,已经被他彻底的揭开,所有的无助,懦弱,还有其他的什么软弱的东西,全部都暴露在了阳光下,全部都在这一场无情的雨中,显露殆尽。
我很自私。
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到我的狼狈,看到我在伤心时候落下的无助,懦弱的泪水,我不想在自己心碎的要死的时候,一个突如起其来的安慰让我的心莫名的就开始随着疼,为什么,心会这么的疼。
死死的按压着胸口,我不敢张大自己的眼睛,因为那雨水砸在脸上很疼,张大了眼睛,会让我一片模糊,因为泪水也会随着慢慢的流下来。
“没事,有我在,不怕了,不要怕……”
他很是惊讶的脸上浮现了一种纠结的痛苦,下一秒,没有等我再次歇斯底里的朝着他大吼,牧流云迈着大步,朝我走过来,紧紧的用他结实的胸膛,将我拥入了他有些冷硬的怀抱中。
他的胸口很暖和,我下意识的,就忘记了挣扎,就这么被他死死的用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胸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