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一个前任关系这么亲密?相亲都带上他?”
“也没多么亲密……”
“骗谁呢你!”
陈熠冷笑着打断她:“即使他那些话都是瞎编的,但我受的气都是真的,对我陈熠口出不敬就要承受嘴巴贱的后果,你一句他年纪小就要我放过他?呵,做梦。”
林谙呼吸口气按捺住不发火,温声说:“陈先生,我们是在朝暮的婚礼上认识的,即便你不给我面子,也该考虑一下朝暮那边吧,我们俩撕破脸,为难的还是她。”
“你放心吧,看在你态度好的份上我不找你麻烦,那个男的就没好果子吃了,还是说撒谎的是你?我可没听说有谁在分手后还关心前任的。”
林谙坦**地表示:“我们的确分手了。”
“那不结了,既然你们都分手了,我怎么对付他都跟你没关系。”
他咬牙切齿地表示,听上去恨死了李成玦。
“但我……”
林谙上下唇蠕动,想说什么却把话咽回去,懊恼地表示:“既然陈先生都这么说了,你要去报复他撕了他的嘴你随意,不过我提醒你一声,动手前最好先打听下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头一次仗势欺人,尽管借了李家的面子,林谙依旧暗爽。
不懂尊重别人的混蛋,她也不必客气。
“言尽于此,望三思而后行,打扰了。”
不等他说什么林谙就挂掉电话,手机往身后一扔。
不管了。
——
另一边的陈熠,手机还没放下又一个电话打进来,见是徐朝暮的表哥,他离开包厢去了处安静的角落接听,态度没了和林谙说话时的趾高气昂,热情地询问:“陶总晚上打电话来有事?”
对方开门见山:“我妹妹让我来问问你和林谙还有李家的小少爷到底怎么回事?”
他人一怔:“李家的小少爷?谁?”
“鑫源控股的李家,他们家孙辈就一个孩子还能有谁,说起来他还算是你老板,你们公司有鑫源的占股。”
理清他在说什么后,陈熠大脑有一瞬的当机,耳朵里嗡嗡的。
那头还在讲:“陈熠,你是不是哪里得罪李成玦了,如果是这样,我劝你还是赶紧找机会给他赔个不是吧,这家伙也就看上去人模人样骗骗小姑娘,其实就是个混世魔王,特别小心眼……”
陈熠两臂垂在身侧,后面那头再说什么他听不到了,手探到脸上,舒适的空调屋里还出了汗。
他恍恍惚惚地回到包厢,里面灯红酒绿热闹依旧,陪酒的小姐见他孤身一个人进来,热情地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嗲声嗲气地撒娇:“陈先生怎么还苦着脸,是玩得不开心嘛?”
陈熠拍了拍对方的屁股,神色不快,“一边玩儿去。”
他是个有仇必报的性格,带着一肚子火从日料餐厅离开,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耍弄他的人,今晚这个局就是他组的,一方面是宣泄怒火,另一方面就是商量怎么报复林谙和李成玦,尤其是李成玦,陈熠原本以为他只是个靠女人上位没啥背景的野模,可如今看来——
有麻烦的人,似乎是自己?
正这么想着,包厢门突然从外面被大力推开,一连走进来四五个男人,看穿着打扮都是浪**不羁的公子哥,打头的可不就是李成玦。
他两手插兜走到陈熠跟前,俯视他惊讶地表示:“终于找到了。”
同行的人中有人拍手吹口哨,“哇嗷,今晚我李少亲自登台,有好戏看啰。”
“去你的,闭嘴吧。”
李成玦笑骂,抬腿作势要踹对方,后者闪身避开,浮夸地拍拍胸口:“好险好险。”
同行的人里爆发一阵哄笑,陈熠僵坐着一言不发。
包厢的音乐早关掉了,晃眼的灯光也切换成普通的照明灯,见情况不对,在场的其余人都噤若寒蝉。
李成玦拉了条椅子过来坐,笑看向对面的陈熠:“陈先生,咱们刚刚才见过,不需要我自我介绍了吧?”
陈熠勉强扯出个笑脸:“李少爷,好巧啊……”
李成玦挑眉:“不巧,我特意来找你的。”
他言辞客气,手拍拍对方肩膀,貌似商量的语气:“说吧,想怎么解决?”
陈熠比李成玦年长许多,论心机见识都不是后者可比,此刻却只觉后背生凉,僵坐着告诉他:“林小姐刚才联系过我,我们已经达成了和解。”
李成玦指腹摩挲嘴角沉吟:“这样啊,挺好的。”
“嗯。”
陈熠呼吸都变缓了,对面的人却态度陡然一转,摊手表示:“可她是她,我是我,那是你跟她之间的商量,与我无关,而且你害我挨了骂,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他说到这里时,后面看热闹的其中一人搭上他肩膀,吊儿郎当地调侃:“我们李少爷最怕老婆生气,大哥你踩到雷啰。”
李成玦打掉对方的手:“滚一边去,说正事呢。”
他再看向陈熠,神色严肃:“说吧,怎么解决?”
陈熠脸颊一抽,心下窝火,面上老实地服软:“对不起。”
他斟酌用词,为自己辩解:“我跟林小姐认识的时候,她并未表明自己跟李公子的关系,徐朝暮小姐也说了她是单身,我们才有了交集,不过幸好今晚都说开了,今后陈某必然不会再打扰两位。”
他觍着脸笑,李成玦面色一沉:“你的意思倒还怪起她来了?陈熠,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找你?”
李成玦冷笑,手掌拍他的脸,“良家妇女?到了**更骚?嗯?谁借你的胆这么说她?”
陈熠先是愣怔,猛然回想起来:“你是卫生间的那个人。”
“呵,恭喜你,猜对了。”
“这……”
情况越发糟糕,陈熠心知今晚不妙,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低下头认怂:“抱歉,我当时就开个玩笑图个嘴巴爽快,真的没别的恶意,我如果真是那种有坏心眼的人,徐小姐也不会撮合我们……”
他试图自证,谄媚地笑笑:“希望李少爷你别放心上……”
李成玦两腿交叠笑打量他:“就你这样的,的确不值得我上心。”
“是是是,李少爷你说得对。”
“可你让我很没面子,我怎么也得找回点场子。”
陈熠还没松口气,就听他接着说道,笑脸顿时一僵。
李成玦巡视四周,指着挤在角落看热闹的几个陪酒小姐说:“要不这样吧,你跟她们几个喝,随便喝倒其中一个,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然后看向几个女郎,手指茶几上没动过的几十瓶酒水说:“喝一瓶给一万,不够再加,还得麻烦几位姐姐拿出自己的实力给我争口气。”
这话一出,包厢里顿时沸腾,尤其是那几位女郎皆是跃跃欲试。
李成玦压了下手腕,周围顷刻间安静,他补充说:“可只要有一个人比陈先生先倒下,所有人的小费都取消。”
听他把规矩列完,陈熠的脸越来越沉。
高端会所里的陪酒女郎,没有千杯不醉的本事谁敢放进来招待客人,这摆明了就是要为难他。
李成玦瞥见陈熠面色不快,挑眉打了个响指,“事先说明,活动自愿参加,愿意挑战的都过来坐,我李成玦向来不强迫人,是吧陈先生?”
他说话间笑看陈熠,毫不掩饰眼神里的轻蔑。
他大可拒绝,只是别怪他没给过机会。
几个陪酒女郎忙不忙坐了过来,目光尽数落在陈熠身上,纷纷朝他举杯:“陈先生,我敬你一杯。”
“我也敬你。”
……
陈熠抿紧唇,五指犹豫地握紧又松开,最终拿起桌上倒满的红酒仰头灌下。
李成玦抱臂沉默地旁观,跟着他一块儿来看热闹的几个倒是嚷嚷吆喝得厉害,包厢里又恢复嘈杂,注意力都放在拼酒的两方上。
李成玦看了一会儿就兴致索然,站起身懒洋洋地表态:“今晚过来就是想让陈先生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做人要管住嘴,我找过你的事,出了这个门后我不希望传到林谙耳里。”
李成玦和同行的经理交代几句,几个人又像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走了。
出了会所大门,他赶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狐朋狗友上了自己的车,心不在焉地靠着椅背发呆没立即驱车离开。
他可以一味地认错,心里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或许考虑不周,但他有自己的行事规则,解决陈熠是早计划好的事情。
念及此,他不免又想到过去。
无论是认错亦或是撒娇,究其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取得她的欢心。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