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刀见徐雄和陈久云都在,心里一阵欣喜,正要上前问候,王旦那几个人摇摇晃晃地冲出来。

这几个人在厕所里翻江倒海,地动山摇,酒店的服务员实在受不了了,偷偷给了他们一些橄榄汁,好让他们解了毒赶快滚蛋。

几个人上吐下泻,本来毒就排得差不多了,一杯汤药下去顿时觉得活过来了。

王旦刚走出酒店,正好看见了鬼刀,这正是他要等的人。

他们这几个人只是不入流的痞子,听说鬼刀最近到处在找好刀,王旦凑巧得了一把,就想借这个机会能得到鬼刀赏识。

现在坤山的地下只要提“刀哥”在哪都好使,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后面有个“阎王”,而“阎王”的后面是药苑!

尽管脚下虚飘飘的,王旦还是大步朝鬼刀走去,前面却有几个人挡在他路上。王旦一看心里就像点了把火,那不就是不肯给自己药的老头吗?还有那两个抢走自己刀的家伙!

抢了刀不算,还把自己的眉毛和眼毛都刮了!王旦之前在厕所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气得他差点没一头栽进便池里。

他瞅了瞅徐雄,你不是显摆刀法吗?耍刀还能耍得过“刀哥”?

王旦走到蔡奇胜边上用力一推:“老东西,别挡道!”

然而,他的手却像是推在了一个旋转的皮球上,完全没有吃到劲,顿时失去重心,一个狗啃泥摔在鬼刀跟前。

王旦只当是自己踩空了,悻悻地爬起来:“刀…刀哥,我就是王旦。我给你找了把刀,绝对是好刀!可是被那俩人给抢走了…”

鬼刀见他手指的是徐雄和陈久云,顿时脸都白了。

难道这家伙惹了徐哥和陈久云?这可真是要了命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点肯定,就要毁在这小子手里了。

他狠狠瞪了王旦一眼,来不及理会他,快步来到徐雄面前。

徐雄很生气,陈久云把鬼刀这些人给自己带,还默许用药苑的招牌,没想到鬼刀竟然连这种垃圾都收,以后药苑的名气还不臭大街?

他沉下脸,冷冷地说:“鬼刀,你可真是糊不上墙的烂泥!这就是你带的人?”

鬼刀心如乱麻,冷汗流到了鼻梁上:“老大,这人不是我手下,他说他有一把好刀,我才过来看看。

你…你一直没有像样的兵刃,我想给你找一把宝刀。”

原来是这样…徐雄心里猛地一酸,错怪他了,自己终究还是对他们这些人带有偏见!

陈久云心里也不舒服,徐雄是自己的兄弟,到现在动手的时候,还是要么拿根树枝,要么拿个破铜烂铁。陶经理给的陨铁还躺在盒子里,自己一直都没顾上给他打一口刀,惭愧!

鬼刀一番话说完后,见两人一言不发,只当他们不相信自己,心里难受得跟油烹一样。

他把心一横,单膝跪倒,抽出腰间的匕首:“陈先生,老大,我切一根手指自罚,请你们别再生我气了!”

陈久云指间射出一道真气,他手里的匕首应声而断:“没事别瞎剁自己的东西,剁了我可不给你接回去。”

鬼刀手腕震得发麻,心里却开心的很。

徐雄取出那把短刺:“鬼刀,是我误会你了。这件东西我看过,确实不错,你以后就用它吧。”

鬼刀面露喜色,双手接过短刺:“谢谢老大,谢谢陈先生!”

陈久云望了一眼王旦,对鬼刀说:“打听清楚这东西他是怎么得来的,带好你的人,别辱没了药苑的名声。”

这是陈久云第一次正式告诉鬼刀,他可以打药苑的旗号。

鬼刀手捧短刺,深深地鞠了一躬:“是,陈先生。”

跟着鬼刀来的两人一高一矮,矮的正是小川,高的刚来,一身刚正肃杀之气,这味道陈久云在杨勇身上见过。

两人控制住了王旦等人,等着鬼刀过去问话。

其实不用他们控制,王旦也走不动道了。他早就听出来,抢他刀的就是“阎王”徐雄和“邪医”陈久云,自己真是太能作了!

鬼刀过来瞅了他一眼,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嘴角直抽抽。

王旦哈着腰,谄媚地说:“这脸是“阎王”剃的,荣幸…呵…荣幸。”

臭不要脸,鬼刀真想抽他一嘴巴:“你这把刀哪来的?说实话,不然我拿你试刀!”

说完,短刺就顶在了王旦的印堂上。这招是徐雄告诉他的,印堂又被称为天目,对气息十分敏感,当这个地方被尖细的物体对着时,即使不接触皮肤也会产生感应,这种现象被称为“三合感应”。

王旦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杀气直戳脑仁,强烈的寒意沿着脊背一路往下,裤裆里一松,点点滴滴就出来了。

鬼刀嫌弃地放下刀,往后站了站。

王旦绷紧的身子一下就软了:“刀…刀哥,这…这把刀我是从一个铁匠那得的,他听说我给你找刀,就…就送给我了。”

鬼刀疑惑道:“他认识我?”

王旦摇摇头:“他可能听说过你。”

鬼刀问清铁匠铺的地址,发现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他把刀收了起来,对王旦说:“记住,在外面别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更别提药苑,不然剐了你!”

王旦鸡啄米一样点头,两人一松开他,就跌跌撞撞地跑了。

鬼刀的问话,陈久云等人都听见了,徐雄又嘱咐了两句就叫他离开了。

众人回到大厅里,秦亦凡他们也都下来了,大家互相看看,苦笑不已,这顿饭吃得真是太热闹了。

段元龙朝陈久云等人抱抱拳:“今天真是对不住了,多谢陈先生和各位相助,改天段某亲自掌勺,摆一桌给大家赔罪!”

陈久云被他说得万分惭愧,想要跟他解释一下,却传来一阵激烈的吵闹。

只见大堂的角落里,几个主管眼泪汪汪地围着一个厨师。那厨师三十出头,脸红脖子粗,两眼冒着血色。

段元龙问道:“你们在吵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厨师愣愣地看着段元龙,忽然冲过来,双膝跪倒痛哭道:“师傅,我真的没弄错,每一道工序都是认真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毒,我真的不知道啊!”

段元龙哀叹一声:“我没怪你,不要这样…”

那几个主管也都跑了过来:“段大哥,酒店还能开下去吗?以后我们可怎么办呐?”

段元龙苦苦一笑:“怕什么,你们愿意跟着我的话,摆摊也能养活你们!”

陈久云感觉如芒在背,不能再让段元龙不明不白蒙受冤屈了:“段老板,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这时一个后厨的服务生跑过来:“段老板,快去后院看看,好像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