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天寻衅之后,来药苑的人不减反增。
只是现在人们对他怀有更多畏惧,当面称他神医,背地都叫陈久云“邪医”。
陈久云的劈山之举实在震撼,有人特地跑到那座山头看了一下。
山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崩塌处残留的石头酥松得像豆渣。
这简直是鬼神之作,一时间“药苑邪医”传遍了坤山的街头巷尾。
储瑞轩的生意更火了,十几张桌子基本不会有空。
徐蓉身体恢复后,便过来帮忙,又给储瑞轩增色不少。
原本作为候诊的地方,现在倒更像一个茶楼。许多人不治病,不买药,就为过来喝杯茶。
这天储蕊正在忙,忽然接到她嫂子从老家打来的电话,听完电话,顿时忧心忡忡。
储蕊的老家在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山村,叫明山村,是一个产药的地方,尤以石斛出名。
野生石斛通常长在山里的树干或者峭壁上,生命力极强,甚至采下来半年还能生长开花,被称为“不死草”。
为了把储蕊拉扯大,她哥哥经常到山里采石斛换钱。这是极其危险的活,村里几乎每年都有人摔死摔伤。所以储蕊对她哥哥的感情很深,如同父亲一样。
储蕊的哥哥叫储和颂,是个有魄力,也有能力的人。这些年野生石斛越来越少,采摘更加不易,他就带着村民自己种植石斛。
既在山间散种,也在大棚里种植。山里的生长慢,但品质可以达到特级。大棚里的生长快,品质就要差一些。
储和颂对石斛的生长条件非常了解,即便是大棚里种植的,也能达到一级品质。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眼看情况越来越好,却发生了变故。
明山村有个村霸,叫何建文。
他带着一帮痞子整天惹是生非,最近不知搭上了哪条线,要在村里建制药厂。
储和颂带头反对,老村长和村民也都不乐意。
但是,何建文背后的势力很大。
斗了几次下来,很多村民被收拾怕了,老村长也不敢再说话,只有储和颂和少数几家还在坚持。
前两天,何建文竟然带着人要把种在山里的石斛收了,储和颂他们赶去阻拦结果被暴打了一顿。
储蕊的嫂子劝他不要再跟何建文做对了,储和颂却不甘心。
他知道何建文是要把村民的活路都掐死,这样就只好去他的制药厂打工了。
没办法,储蕊的嫂子只好打电话给她,让她想办法劝劝储和颂。
陈久云听储蕊讲完就觉得蹊跷,哪有把药厂建在山里的?
几个人一合计,保证储和颂的安全要紧。当即决定让陆鸿熙在药苑坐诊,陈久云和储蕊立刻赶去明山村。
一百多公里并不是很远,但是通往山里的道路是一条又小又破的土路。
还好,陈久云开的是杨勇送来的吉普车,进山没多久车身上就满是灰泥,连颜色都看不出了。
好不容易来到村口,却见一根栏杆横在前面。
陈久云按了几下喇叭,过了好一会,一个痞子叼着烟歪歪斜斜从边上一个简易房里走过来。
他打量了一下满是尘土的吉普车,没好气地问:“你们哪来的?”
陈久云看他这模样就来气,只说:“我们去储和颂家。”
这家伙一听找储和颂的,脸色更不善了:“找他干嘛?赶快走,不能进!”
储蕊着急地探出脸问:“储和颂是我哥,凭啥不让进?”
这货一见储蕊的模样差点流出口水。
早就听说储和颂有个漂亮妹子,果然名不虚传!反正老大要收拾储和颂,不如先占点便宜再说。
他抽了口烟,作出为难状:“你哥摊上事了,下车,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陈久云当然知道他这点龌蹉心思,冷冷地说:“有什么事我们会去问她哥,你把杆子拿开。”
这小子恶狠狠地扔掉烟头:“你特么谁啊?跟你说话了吗?信不信我抽你?”
陈久云懒得再啰嗦,下车一脚把杆子踢飞。
那痞子见碗口粗的木杆被陈久云踢成两截,吓得不敢说话了。
听到动静,屋子里又钻出俩人。
看见木杆滚落在路边,知道出事了,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块木棍朝陈久云过来。
那小子一看来人了,跳着脚喊:“这小子来找储和颂,横得不行!”
一人手里提着木棍,啐了口:“呸!到这来耍横,打不死你!”
陈久云没想到刚进村就碰到这种情况,这帮人真够嚣张的,不由心里冒火。
他一个箭步窜上去,朝那家伙当胸一脚。
那人只觉得眼一花就飞了起来,直直撞进了房子里。
卧槽,这么猛?另一人拿着石头愣住了。陈久云薅住他领子,如法炮制把他也甩进了屋子。
那简易房被连撞两下,晃了晃,“轰”的一声塌了。
陈久云转过身,那小痞子惊恐地拔腿就跑,嘴里还在逞强:“麻痹的,你给我等着!”
陈久云将断在路边的一截横杆朝他踢去,横杆打着转正扫在他小腿上,那家伙一声惨叫扑倒在地上。
回到车上,储蕊指了下位置,陈久云一脚油门冲进村里。
同时,在储和颂家里坐着好几个村民,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
储和颂头上也缠着纱布,一只胳膊还吊在脖子上。
“和颂,别犟了,咱斗不过他们,何建文那小子有靠山。”老村长劝道。
“老储,算了。他们明里暗里使坏,咱没法过日子了。”
“储大哥,大伙其实都支持你,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明山村肯定毁了,我过几天打算到城里去。”
众人一边劝着储和颂,一边叹气。
储和颂心里憋着闷气,不甘地说:“这里是块宝地,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地方种石斛?只要咱们把石斛卖给城里的药铺,大家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何建文造的那是什么厂?明山村是咱们的,凭什么被他糟蹋?”
众人低头不语,眼里充满了愤懑。
何建文造的那个厂,还没开工几天村子里就充满了怪味,河里也不断漂出死鱼。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村里的水土就会被毁了!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吵杂,院门突然被“咣当”砸开。
何建文带着十几个人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