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苓儿暗暗吞了吞口水,她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做的都是错的,看的也是错的,房暮然不仅不是小贱人,而且极为聪明,此时,她真的感激姨娘对她的管教,若是她与房婉儿一样,处处跟房暮然过不去,只怕现在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呃,那,那个,你就这样将房婉儿扔在前厅不管了吗?”

“你想管?”

“我才不要,你不是说我比她聪明的吗?我才不要管她,再者说了,我受她的欺负还少吗?”

房暮然脚步猛的顿住,“房苓儿,你没发烧吧?我什么时候说你比她聪明了?只是说她更蠢而已,还有,你现在不针对我了吗?我可是记得以前你是跳得最欢脱的那个。”

“我针对你干什么?你又没害过我,也没撞坏过我的簪子,还没坑我的银子,再者说了,要不是姨娘管着我,我想我也会找你麻烦的,谁叫你是嫡女,又许下这么一门好亲事,本小姐我当然眼红,还有啊房暮然,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可是一直都不喜欢你的。”

房苓儿大声说道,丫鬟香儿听了房苓儿这番话气得没话说了,这不是在找仇恨吗?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要这样直说了啊。

三小姐最近变了许多,杨姨娘将她牢牢的控制在眼皮子底下,偶尔让她做个小鞋子之类的,或许是一天天看着姨娘的肚子大了,房苓儿也第一次看着这么稀奇之事,渐渐的也不也她们斗了,性子也改了许多。

可是姨娘知道,房府之事并没有那么容易平息下来,尤其是大小姐在房府做的事,就如姨娘说的,这房府的水就算是再浑,也在大小姐的掌控之下,日后万般不能得罪。

香儿小心的看着房暮然,见她脸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可就在这时,房苓儿也不知踩到什么,脚下一个绊倒,身体就要飞出去,此处正是廓下,前方便是木柱子,若是就这么撞上去,房苓儿非死即残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三小姐小心。”香儿大叫。

光是大叫有个屁用,说时迟那时快,房暮然想也没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而后用力一拉,将房苓儿拉了回来,可是由于力道太大,房暮然自己却撞了出去。

咔嚓,一声骨头声响。

“小姐?”燕草和风三娘大惊。

房暮然暗操,手臂脱臼了,骨头与骨头之间是有缝隙的,就像两个齿轮一样紧紧贴住,可若是有一个齿错位了,可想而知,那种突如其来的疼痛有多么的痛苦了。

不多时,房暮然脸色发白额头冷汗密密冒出。

“不好,小姐这是脱臼了,得找个太医来小心归位。”风三娘立即道,脱臼之事可大可小,若是不找个有经验的,这可是要留下病根的。

燕草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手足无措。

“没,没事,燕草不哭,三娘你也别着急,扶,扶我起来。”

小小的脱臼还难不倒她。

房苓儿傻了,惊魂未定,脑海一片空白,猛然想起当初她为了陷害房暮然而自己冲入向那个发尖的石头的模样,心中猛吸一口气,她竟想不到她有那样的勇气?再想想方才,这一头要是撞下去指不定就,就真的死了。

房苓儿抬头,看着那个脸色发白额头冒冷汗的女子,若不是她拉了一把,她就完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做?

房暮然没空回答,身体再次对着人柱子猛冲过去,吓得众人魂飞魄散,她疯了吧。

只又听咔嚓一声,错位的骨头恢复正常。

可是,那又是第二次接受同等的痛苦,房苓儿看到这里无比动容,眼圈瞬间湿红了起来,鼻头一酸,哇的一声大哭。

“大,大姐,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走路不长眼晴。”

从小到大,房苓儿她以一个庶女的身份活着,姨娘又只知与洪氏斗法,给她的除了好看的首饰衣裳便没有其他,也只是最近姨娘对她才稍稍好了些,可是像房暮然这样对她,根本没有。

房苓儿再一想到过去竟那般对房暮然,心头的内疚越发的浓了,哭得也越大声了。

房暮然一声卧槽,“你没毛病吧,我还没哭,你怎的就哭上了?”

她只不过是顺手的事,自从房苓儿那次受伤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害过她,原本就没有深仇大恨,她自然是不会计较,只是没想到房苓儿的反应会这么大。

“呜呜,小贱人,以后,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做对,再也不在肚子里骂你了,待小弟弟或小妹妹出生了,我一定让她给你磕头道谢。”

房暮然晕,有这么说话的吗?原来她不是不怨,而是在肚子里骂她啊?她,真不懂房苓儿的性子了。

“好了好了,你先不哭,给我看看你的脚踝。”

房苓儿是房府庶女,可是杨姨娘对她的行为举止教得是极为细致,就连洪氏和房老夫人都没有发现,房苓儿的举手投足之间比房婉儿更为优雅规矩,而且这里又是承德山庄皇家品牌别墅,这地面绝对不会不平。

除去内在和环境因素,那么此次事件只有人为了。

果然,当看到房苓儿脚踝处那发青的痕迹,明显的是被人用暗器打了。

“我怎么会受伤的?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房苓儿一惊,“嘶,好像开始疼起来了。”

房暮然脸色微沉,幕后的人又出手了,房婉儿不中用了又想从房苓儿身上下手,暗中之人的心根本不死,而且不出面便能将她毁了。

试想一下,宗政决的院子被烧,宗夫人被关家庙十年还没出来多久又被关了回去,还有洪氏中毒,房崇明病重,房府倒闭,再加上房婉儿声名狼籍,若是房苓儿再出事,不出一日外间便会坐实她房暮然不祥的身份。

到那时,不用任何人上奏,皇上便会收回她与宗政决的婚事。

好恶毒的手段,房暮然竟感觉到了满满的阴谋扑面而来。

“房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就在此时,一袭红色长袍长相俊美的男子轻飘而下,嘴角噙笑,看上去极为欠揍。

“陆凌风,陆大公子,不错啊,没到几日功夫你的伤竟好了?”房暮然勾唇而笑,“不过,你的手段是不是太悲劣了些?我三妹没招你惹你,你又何苦下如此毒手?难道你真的要看到我房府的人死了才高兴吗?看来,那日本小姐的巴掌打得还不够狠,针下得还不够重。”

陆凌风一怔,“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竟好问我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房苓儿脚踝上的中封穴不是你打的,陆凌风,我不就是用针比你厉害吗?你至于这样无所不用其及的害人?上次被人逃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看招。”

房暮然说罢,手中长针便直直的对着陆凌风如天女散花般的猛射过去。

陆凌风大惊,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中封穴的青痕,还真像是他陆府人的功夫所造。

“住手,房暮然,你别以为本公子我不会还手。”

那个女人的针极为厉害,只一针便能封了他的内息,他可是翻了好些古医书再加上护卫的内力才冲破的,那种感受他不想再次感受,再有就是他莫明其妙的被人抢劫了,脸上若不是擦了粉脂,那青肿之色哪里掩得住?

“还手,你还啊,谁还手谁特么就是孙子。”

突然出现的情况又叫众人看不懂了,怎的一下子她又与一个男人对上了?风三娘美目微沉,若真是这个陆姓男子干的,他就真该死了。

房暮然虽不会武功,可是针法超群,极为凌厉,啊啊几声惨叫陆凌风身上早已被长针刺了好几个洞,而且每针打入的方都是极痛的穴位。

“房暮然,你找死。”

陆凌风大怒,身体猛的飞了起来,运起掌力对着房暮然一掌狠狠拍了过去,他被激怒了,眼眶通红,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发疯的牛。

“小姐小心。”

风三娘大惊,赶紧上前抵住,可却反被陆凌风掌力拍飞,而剩余的掌风将房暮然在打倒在地。

卟。

房暮然针法再厉害,可也是一个凡人之身,哪里能敌得过如此掌风,一口大血吐了出来。

“小姐?”

“长姐?”

燕草,房苓儿失声大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事情变得太突然,不过是参加皇后的宴会,怎的突然就身受重伤吐起血了?

陆凌风同样怔在当场,“不,不可能,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想杀她啊。”

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只想制住她,明明没有杀她的意思,自从那日第一次见到她,虽然他的头很痛身体很痛,可是他的脑海里却满是她的身影。

他,怎么可能杀她?

“陆凌风,你该死。”

就在这时,一道冷酷而凌厉的声音响了起来,与此同进打下来的还有一道极为罡劲的内力。

砰的一声,陆凌风身体如破布般的被拍飞出去,背后撞倒墙体,又被弹到地上,哇,一口比房暮然还要大的血自他口中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