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曲氏接生的婆子?
“你要干什么?”
洪氏本能的一句脱口而出。当她开口时她就后悔了,什么婆子不婆子的与她无关,搞得好像曲氏难产是她弄的似的。
想到这里,洪氏心头闪过一抹异样,她也曾怀疑过,曲氏之死另有原因,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难产了呢,而且还是在曲府出事的当口?就算是再伤心,身为母亲也一定会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的不是?
可是,她没有接下去想去查,毕竟曲氏死了,她也是最高兴的一个,她何必为曲氏翻案?
房暮然不理洪氏,清冷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房崇明,他若不肯说,那就别怪她再闹事了。
许是房崇明看懂了房暮然的表情,吓得身体一怔,竟开口说道:“张庄上的张婆子。”
“多谢父亲。”
房暮然勾唇而笑,虽然嘴上说谢,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行动,就连一个福身礼也没有。
房崇明如梗在喉,脸色比方才还要黑。
……
“小姐,你,你该不会是怀疑?”燕草大惊,脸色也同时变得很难看起来。
“不,我没有怀疑任何东西,我只是不喜欢猜测,明日,去张庄。”
“可是洪氏不会给对牌的。”
“她敢不给,明日皇后宴请,若是不给,我便闹到谁也去不成,到时候看看是她女儿的太子妃重要,还是放我出门重要?”
开国际玩笑的,她不给,难道她就没有办法了吗?
这个门,她房暮然一定要出,曲氏之事也一定要查,要是让她知道这里面有房府人动的手脚,就算死也要为曲氏讨回这个公道。
次日,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房暮然二话不说一大早冲进了洪氏的院子,直接拍门要东西,那洪氏怎能轻意的就给了?房暮然也不是吃素的,抄起一边的大木棒子对着碧慧院的院门给砸了起来。
“你特娘的有病吧,房崇明都答应了让我出去,你却在这里跟我装糊涂?你这算什么主母?你这根本就是恶毒的后娘,烂心肠的黑货。”
卟。
洪氏在房内气得一口老血梗在喉间,恶毒的后娘,烂心肠的黑货都骂出来了?这,这不是乡下野蛮人的那一套吗?
“去,将她给我赶出去。”洪氏只感觉额角青筋直跳。
可是高嬷嬷还没出门,一个丫鬟便急急来报,“不好了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不动了。”
什么?不动了?什么意思?
当洪氏出门看时,简直就晕过去,丫鬟婆子身上全部被小贱人的长针扎着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处,洪氏狠狠的吞了吞口水,从怀中取出对牌,交给了房暮然。
房暮然冷笑,“不打不走的贱驴子。”
可是,当房暮然的马车刚刚出城时,却遇到了一个她不想看到的人,那个脸皮薄,又爱逞强的……
“贵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哦不是,你怎么知道这马车里的人是我?万一是房婉儿,你岂不是要被踢下去?也不对,你长得这么好看,房婉儿应该会化成恶狼将你给吃了。”
房暮然看着他的脸色,那奇怪的毒好像没有再犯了,莫明的,她的心也安了下来。
宗政决勾起完美的唇角,“若是你想去张庄,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房暮然猛的一惊,收起脸上笑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那里?你监视我?”
张庄之事从昨晚到今天也只不过是隔了一夜而已,他怎么会知道的?而且,他知道她前去张庄,也一定知道她去那里的目的。
清冷的目光沉了下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她不喜欢被人盯住的感觉,也不喜欢别人猜测她意图,那样就好像是没穿衣服站在人前一样。
“我是谁你不久就会知道,记住,这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除非我不想知道。”
宗政决霸气的说道,那种天下尽在我手的感觉让房暮然一惊。
她怎的忘记了,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他也是这样嚣张和狂傲,甚至带着绝对的冰冷和无情,心顿时收了起来,漆黑的目光微微一凝。
“好,既然你说这天下没有你不知道的,那就告诉我,曲氏是怎么死的,曲府又是如何一夜之间消失的?不要跟我提什么鬼神之说,这种东西根本站不住脚。”
“房暮然,本公子凭什么要告诉你?”宗政决勾唇一笑,优雅的丢出这么一句,“还有,你这激将法,有点憋脚啊。”
“你才憋脚。”
计谋被拆穿,房暮然有些尴尬,可是这种尴尬没有持继多久,她便看到了对面俊美男子的一抹异样的笑容。
脑后一道灵光闪过,他这么“关心”她,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卧槽,不会吧,我才十四岁,而你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七岁,小小年纪就学人泡妞了?贵公子,你也太野兽了吧?”房暮然脱口而出。
虽然她对他是有点儿感觉,不过这年纪相差也太大了,加上前世的年纪,她都活了二十五六年了,要是被人知道她对一个比她小十岁的少男动心,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老牛吃嫩草啊。
宗政决扶额,“就你这种小身板?本公子没兴趣,房暮然,别扯开话题,只要你替本公子做一件事,我便让你见一个人。”
房暮然一怔,用极认真的目光看着他。
这个男人俊美异常,深遂的眸子看不到底,那似笑非笑的脸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可是,她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张庄不用去了,是不是代表张婆子早就被人处理掉了?若真是这样,那么曲氏当年难产一定是另有原因,还是一个极为见不得人的原因。
也就是说,房府的老夫人或房崇明暗中对曲氏和她的孩子出手了。
手指紧握,房府的人渣,可是没想到,会这么渣,娘的,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好,我答应你,替你做一件事,不过,也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弄到我想要的答案。”
“当然,只要你能做得好,本公子的答案定能让你满意。”
房暮然看着对面勾唇一笑的男子,突然感觉她有种上了小狐狸当的感觉。目光侧移,看着一边昏迷不醒的燕草,这厮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用得着下手这么狠?
另一处,承德山庄。
天下美景出承德,就是这个山庄的景色,四周青山环绕一年四季如春,再加上承德山庄加了个皇字,更加的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更重要的是,只要一有重大或特殊的宫宴,这个山庄便会开启,今日皇后娘娘将京都能排得上名次的小姐全部请了进来,以供自己的儿子选,为了掩人耳目,同时也请了几大公子,个个才华横溢俊逸无比。
当房暮然看到一边停靠的豪华马车中洪氏出门的那一辆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你?你不要告诉我,我们是来参加皇后娘娘选媳妇宴会的?”
方才的感觉真的没错,她上当了,上大当了。
“怎么你害怕了?”
“怎么,难道我不应该害怕?”
该死的,她不想参与到任何宫斗中去,哪怕是个擦边球的宫斗也不行,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宫斗,顶级斗争,非一般宅斗可比,因为皇宫中的人,哪怕是一个宫婢都是她这种小姐若不起的,看着日日对你笑的人,也许就是最后捅你一刀的。
再加上,宫斗中人地位极高,不管你有理没理,只要一声令下,打死你是件比掐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的事情。
“害怕也可以啊,你可以走。”
此话一出,房暮然竟真的毫不客气的站了起来,宗政决嘴一抖,哭笑不得,她还真不愿意?
“可是,这样你就永远也不知道曲氏死的秘密了。”
房暮然没停下动作,曲氏死不一定要查婆子,打草惊蛇也可以。
“曲府呢,你不是说要替曲府报仇的吗、。”
房暮然顿了顿,不过也就两三息的功夫,接着走了。曲府的仇,不急于一时,宫宴这东西她绝不参加。
“听说此宴有才艺比试,胜出者有万两白银赏赐。”宗政决眼睛一亮,又道。
宗政决暗暗赌上一把,这个小女人,也许什么东西打动不了她,可是这种黄白之物一定能打动她,看她那损失了四千五百两时那要死要死的模样就知道了。
果然,下一刻,一张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笑容,宗政决哭笑不得,是不是只要有钱,就能买她的终生呢?
“那可说不一定,如果那个男人不介意将他的全部家产给我,又不介意只有我一个,更不介意我喜欢到处游历,我也是可以考虑将‘终生’卖给他的。”
宗政决这才发现不自觉的将那话说出口了。
“哼,尽想好事。”
“要是好事不去想难不成要想一个坏事吗?那活着该有多憋屈啊,对了贵公子,宫宴我到底要做什么呢?是替你挡酒吗?这个好办,只要我你身上几处穴位扎针,相信你一定是个千杯不醉的。”
对哦,她怎么忘记了,这个人的身体是喝不得酒的,一定是让她来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