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李婆吓得心惊肉跳,立即求饶了起来,“大小姐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
不敢?
“你说不敢不敢的吗?李婆,别真的拿人当傻子了,我这前脚一走,你后脚就去洪氏那儿报信去了,你说说,我怎么相信你的不敢?”
翻脸不认人是宅子里最常见的把戏,她房暮然又不是白痴,又如何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不,不会的,老奴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夫人的。”李婆被她弄了这几下,哪里还敢这般做?
房暮然冷哼,“信你,才有鬼,不过,我也可以让你动弹不得。”
她是个针师,为了提高针技平日里的邪门歪道没有少看,对于这种人,她更知道她们的痛点在哪儿,拔下头上那只不怎么利的簪子,对着李婆身上几大穴位刺去,手法怪异,让人着摸不透。
而后,房暮然这才放心的离去,她们现在只能躺在那里,若是动上一动,保管她痛得叫娘。
燕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久久才回过神来,大小姐太可怕了,就那么两下便打得李婆子嗷嗷直叫,不过,好像也很解气的样子,婆子太嚣张了。
“大小姐,等等奴婢。”
……
房府,厨房。
厨房够大,至少比她住的聘来院要大出许多来,人来人往忙而不乱,想来洪氏在这里是下了血本的吧。
厨房,账房,祠堂向来是后院主母的必争之地,洪氏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放过?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大小姐端早膳?要是小姐饿着了,我揭了你的皮。”
那嬷嬷指高气昂,手里一根小马鞭对着房暮然就是一顿指喝。
燕草就要上前说话,却被房暮然止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托盘里的,是大小姐的早膳?”
刘嬷嬷冷冷一哼,方才翡翠来过来,说房暮然要进这厨房,让她“小心伺候”,她一进来便知道她就是那个庄子上下来的嫡小姐了,长得还可以,气度也不错,可惜了入不了夫人的眼。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贱婢,还不快端了过去,否则,刘嬷嬷我的鞭子,可不长眼。”
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而已,她刘嬷嬷一出手,保管叫她往不敢向西。
房暮然没有错过刘嬷嬷眼里的那抹算计,看来,这老货是知道她的来路,故意来这么一出的了。
行啊,好久没松松筋骨了,这儿有个大活人让她练手,岂能错过?
“既然是大小姐吃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燕草,端好,我们回院吃用膳。”
“是,大小姐。”
燕草端起托盘就要走,可是……
刘嬷嬷一个小马鞭将上好的饭菜给掀翻在地,哗啦一声响,干净的地面之上顿时一片狼藉。
“哪儿来里丫鬟,竟要在这里造反不成?这可是大小姐的早膳,现在就是揭了你们的皮也赔不起,来人啊,将她们给拉下去,杖责三十。”
什么?
杖责三十?
燕草脸色瞬间大白了起来,三十杖那是会出人命的,“刘嬷嬷求求你,不要啊,大小姐身子弱,根本受不起。”
燕草的求情让刘嬷嬷越发的得意了起来,“燕草啊,我知道你是个老实的,可是这也不是你的错,谁让这个贱婢打翻了东西呢?”
对于燕草口中的“大小姐”她充耳不闻,在刘嬷嬷的眼里,这个房暮然就是某个院子里的丫鬟,任她处置了。
“你们几个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拿棍子给我打,哼,像这样没用的丫鬟,就算是打死也不为过了。”
刘嬷嬷是个狠的,出手就是要伤人命。
可是厨房里是刘嬷嬷的天下,就算看到了这饭食不是那丫鬟打翻的,只要刘嬷嬷说是那就是了。
“不,不要,刘嬷嬷不能打,她是大小姐。”燕草一把抓住刘嬷嬷的手臂。
刘嬷嬷冰冷一哼,鞭子毫不客气的往燕草身上招呼过去,“滚开,都是贱蹄子。”
啊。
燕草背部被狠狠的抽了一鞭。
房暮然目光一沉,一把将燕草拉了过来,再怎么说燕草也是她的人,在她的面前打她的人,刘嬷嬷是头一个。
“好,好一个刘嬷嬷,好一个指鹿为马,刘嬷嬷,本小姐还没看出来,你倒是个伶牙利齿的啊。”
房暮然气笑了,这里的老货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高端,到了这里竟跟她玩儿起了心机?
哼,有用吗?
“不敢,丫鬟,你还是安心受罚吧,挨了这一顿板子,你也该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了,哪里是你呆的地儿,哪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定要弄清楚了,否则,像这样的板子,你永远也挨不完?”
什么房暮然,她刘嬷嬷要让她皮开肉绽,生不如死。
啪。
刘嬷嬷还没想完,脸上猛的传来一阵剧痛,铁锈味顿时充满整个口腔,哇的一声,从嘴巴里吐出一口血来。
嘶。
众人倒吸一口气,她,她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也打刘嬷嬷?刘嬷嬷可是夫人的心腹啊,难道她不怕夫人将她给撕了?
房暮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不大不小的木棍,方才打刘嬷嬷用的就是它。
“泥,泥?”刘嬷嬷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房暮然竟真的敢对她下手?
“刘嬷嬷,你大胆,竟敢虐待本大小姐,今日本大小姐倒要看看你这老虔奴到底要张狂到什么时候?”
说罢,房暮然再度提起木棍二话不说对着刘嬷嬷的头上打去。
刘嬷嬷大惊,棍子打出来的跟手打出来的那完完全全是两种感觉,这一棍子下去,她的老命岂不是要去了半条?
“住手。”刘嬷嬷失声大喝。
住手?
想也别想。
房暮然再度打了下去,刘嬷嬷本能的抬手便挡,手臂被打了个正着,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刘嬷嬷疼得脸色大白。
“哎哟,痛,痛死我了。”人一下子滚到了地上,“杀人了,杀人了,房暮然,你好狠啊,竟要在这房府后院大开杀戒啊,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夫人,还有没有府规了?”
刘嬷嬷这么一喊,岂不知已经将她恶毒的心思给表露了,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房暮然哈哈一笑,“好你个刘嬷嬷啊,你明知道我是谁,却要装作不识,竟还要陷害我让人来打我?好狠的老奴,好阴毒的心。”
这下,她总没有话要说了吧。
一个府中奴才竟敢对小姐出这样的手,这无论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往轻里说是逾越,往深里说那可就是有害主之嫌啊。
周围丫鬟婆子看刘嬷嬷的脸色都惊了,平日里听夫人的话是没错,杀几个不听话的小丫鬟也没错,可是要是弑主?
“刘嬷嬷,你这个狠毒的人。”燕草指着她脱口而出。
这句话倒是真的将众人敢相不敢说的给说出来了。
房暮然给了燕草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想到,她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不,不,我不是,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刘嬷嬷疼痛难忍,可是这心更加的往下沉,她可担当不起杀害主子的罪名。
房暮然冷哼,“不知道?那要不本小姐帮你回忆回忆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燕草一入这个院子,在你面前说也不下三回‘大小姐’可是你却充耳不闻,刘嬷嬷,你倒是真的好啊,我房府是杀了你娘了还是砍了你爹,你竟要下这样的狠心,谋杀我房府的后世子孙?“
房暮然冰冷的声音重重的打在刘嬷嬷的头顶,震得刘嬷嬷魂飞魄散。
谋杀房府子孙,这么大的帽子她可戴不起啊,惨白的脸色中透着一丝惊慌,暗暗后悔起来,干嘛要替翡翠出这个头?
“大小姐饶命啊,老奴,老奴真的不知道您是大小姐。”
“你还敢说不知?刘嬷嬷,你别在这里给我狡辩,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本小姐都不信,今日,我房暮然就要为房府清除你这个恶毒的奴才。”
房府里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好东西,刘嬷嬷只不过是一个厨房的管事,对她这个房府主子也有生杀大权?若是性子软一点儿的,只怕这三十杖就要上身了,若是真的被打,她这条命可就真交代了。
恶奴,就该承受恶奴的代价。
房暮然手起棍落,对着倒在地上的刘嬷嬷就要打去,可就在这时。
“住手,房暮然,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
一道威严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洪氏踩着高傲的步子急赶来,脸上表情难看得要滴出水来。
哟。
打了小的引来老的?
“是夫人啊,您先在一处等着,待本小姐教训完了这个老货再向您请安。”
砰。
房暮然想也没想挥棍而下,别说是洪氏来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这一棍子也要打下去。
刘嬷嬷也是个聪明的,一个就地打滚滚了出去,可是饶是她滚得再快,也没有房暮然的棍子快,卟的一声闷肉响,刘嬷嬷杀猪般的叫声猛的响了起来。
“哎哟,痛死老奴了,痛死老奴了,夫人,夫人救命啊,大小姐这是要老奴的命啊。”
刘嬷嬷不顾形像一下子便爬到了洪氏的脚下,她的老腰真的是要断了,还有她的手,她的脸,痛死她了。